陳也好現在也實在是鬱悶。

她也實在是不懂了,為什麽明明都已經決定要跟這個惡霸撇清關係了,為什麽她還能容忍自己跟這個惡霸睡在一張**,甚至就這麽讓他抱著自己一晚上。

而此時,戎嶸也是鬱悶的要死,心想,這連一個覺都睡不好,早知道就不回來找她了。

戎嶸也並沒有問起陳也好為什麽突然消失了的事兒,其實也是不太在乎,沒那個心情了解,人已經找到就行了。

陳也好那天走回來,傷了腳,直到現在腳一落地都是疼的。

她下床之後走路的時候就一瘸一拐的。

戎嶸躺在**,打著哈欠,無意間看過去一眼,然後順著陳也好的背影一直向下,看到了她的腳。

她這腳,咋了又是?

“你腳咋了?”戎嶸問她。

陳也好實在是懶得搭理他,煩躁地說了一聲:“沒咋!”

戎嶸心想,這丫頭一大早的把自己給弄醒,自己還沒有教訓她呢,她這脾氣居然比自己還要大。

戎嶸嘿了一聲,撐著床就要起來,然後卻一眼撇加了放在床頭的一把匕首。

這把匕首已經生鏽了,而且沒有刀鞘。

一看就不是家裏用的,這丫頭一個女人,哪能用得上這個。

戎嶸覺得奇怪,就又拿起來看了看,越看越覺得熟悉。

他怎麽覺得這把匕首有點像……自己放在賭坊的那一把呢?

“欸,丫頭!”戎嶸拿著匕首,走出去後倚著門,打著哈欠問她,“這刀子你是哪來的?”

正在擺弄麥苗兒的陳也好手一頓,心想,自己怎麽忘了把這把刀給收起來了。

這把刀,也算是偷拿戎嶸的,陳也好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狡辯的話,那也沒有什麽意思,陳也好幹脆就直說了:“……這把刀是我在賭坊裏頭的屋子裏頭拿你的。”

“你拿這玩意兒幹啥?”戎嶸並不介意這把刀被陳也好給拿了,隻是不明白她拿這幹啥。

陳也好一眼沒看他,說:“我當時大晚上的摸黑回家,路又這麽長,我就拿了一把刀放在身上防身。”

聽她說防身,戎嶸這才想起來,陳也好要是在那天晚上就回來的話,她一個小姑娘,得走兩個多時辰的夜路。

拿匕首,是因為害怕?

戎嶸又想到,陳也好當初是說讓自己陪著她一塊兒回去的,隻是當時自己不肯,又把她給弄到了賭坊裏頭。

陳也好當時,好像不怎麽樂意待在那個賭坊……

所以她大晚上的,一個人拿著匕首防身,走了一夜的路走回家,其實是因為自己?

戎嶸越想越不是滋味兒

“想回來又不是不能回來,你不知道跟老子說一聲嗎!”戎嶸剛說完,才想起來,陳也好當然是跟自己說了來著,隻是自己當時沒有聽。

但是戎嶸也不覺得尷尬,還理直氣壯的接著說:“那你就不能等天亮了,讓老子送你回去啊!真是的!”

戎嶸將那把匕首隨手丟在窗台上,發出了咣當一聲聲響。

陳也好已經懶得聽他說話了,隻顧著幹自己的活,將那些麥苗從布上撕下來。

戎嶸見她不搭理自己,也不覺得有什麽,擼了一把自己的頭發,又打了一個哈欠,然後看向那刨的還不像樣的木頭。

戎嶸走過去,接著刨,比起之前倒是耐心不少,但是這耐心也沒有多多少。

陳也好看了一眼,又皺了一下眉頭,隨便他幹了。

在這個農家小院兒裏頭,陳也好在忙,戎嶸時不時地瞅著陳也好,也在忙。

一向坐不住的戎嶸,這樣看著陳也好,竟然也沒有覺得有多無聊了。

他的力氣大,雖然這是有一些細致的活,但他不講究精細的話,幹的還是挺快的。

很快,他就刨出一個合適的門板出來。

陳也好從廚屋出來的時候看了一眼,沉著嘴角,但還是把熬製麥芽糖的事兒擱置一邊兒,先去做飯了。

她炒了一些跟鄰居換來的雞蛋,端了一碟子鹹菜,稀飯也熬的十分的濃稠。

她就隻是把飯端出來往桌子上一放而已,擺上之後卻不想叫戎嶸。

戎嶸也不用她叫,而且他根本就不想幹活了,如今見飯都已經做好了,哪肯再多幹一下,直接將自己的手在衣服上抹了一下,就過去了。

“咱今兒個吃啥?”戎嶸興致勃勃地過去,但一看到桌子上的飯菜,就直接皺起來了眉頭,“就吃這?”

陳也好知道他會嫌棄,所以還特地炒了雞蛋呢,沒想到戎嶸還是這麽說了。

陳也好沒好氣地說:“雞蛋都炒了五個呢。”

五個雞蛋,本來她都打算吃五天的。

“不是給你錢了?”戎嶸還是看不上,說,“那你咋不知道花?”

陳也好拿起筷子,“那借的錢,還是要還的啊。”

戎嶸聽言,眉眼帶笑地看著她,覺得她實在是有些傻了。

雖然看不上,戎嶸還是坐下吃了。

他能夠察覺到陳也好正在生悶氣,不在意因為什麽歸不在意,但戎嶸還是想找她說話的。

“你這幾天在忙啥啊?我咋不知道,還能有人把麥苗種在布上啊?”戎嶸吃著飯,隨口問。

要是以前的話,陳也好肯定會叭叭叭地跟他說上一大通,但是她現在已經不想說了,所以一邊往自己的嘴裏送著稀飯,一邊敷衍說:“種著玩兒的。”

“……”戎嶸覺得陳也好這事兒有點嚴重,抬眼看著她,有點兒重視起來了,刨根到底地問,“玩兒,咋玩兒?”

陳也好心想,以前自己怎麽跟他說,他都不願意聽,這會兒自己不想說了,他怎麽又問起來了。

陳也好實在是不想跟他說,就又是敷衍道:“就隨便玩兒啊。”

戎嶸一張深邃的臉上,淡淡地笑著:“那隨便兒咋玩兒?”

陳也好:“……就是隨便種種,長出麥苗兒啊。”

“嗯,”戎嶸還很是認真地點了一下頭,然後接著問,“長麥苗兒,然後幹啥?”

陳也好不想跟他說,但戎嶸問了她也不好一聲不吭,就從嘴裏擠著說:“剁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