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也好真是服了他了。
說是覺得包子沒肉味兒，但沒幾口，戎嶸就吃了八個包子。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了，但陳也好還是有一些震驚地看著他的肚子。
見戎嶸是真的不太樂意陪著自己，陳也好為了哄他，這還沒有開張呢，就拿出一塊兒麥芽糖遞到他的嘴邊兒，塞到他的嘴裏。
戎嶸含著麥芽糖說：“這地兒曬，咱能找個不曬的地兒不。”
“哪有不曬的地兒。”陳也好連看他一眼都沒有。
“那要不咱晚上再來賣吧。”戎嶸含著糖，又問。
陳也好：“……晚上賣給誰呀，賣給鬼呀！”
路過的人，一個個的又是一副敢朝這邊看，又不敢朝這邊看的樣子。
這要是沒看錯的話，這個人……是戎嶸吧！
他怎麽……跟一個擺攤兒的小姑娘待在一塊兒，還頂著這麽大的一個太陽。
戎嶸一下子抓住一個人的視線，臉上直接一凶：“再看老子把你的眼睛給挖了！”
戎嶸的聲音還沒有落下，陳也好就朝著他的後背一巴掌扇了下去，“啪——”的一聲，聲音清脆的厲害。
打完，陳也好立馬朝著那個路人露出一個笑臉兒來，說：“您別聽他的，想看的話可以離近點兒看，這糖葫蘆和麥芽糖可好吃了，您也可以先嚐嚐。”
這個路人早就被嚇傻了，實在是無法想象剛才的那一幕。
“你打我幹啥！”戎嶸壓著陳也好的聲音，十分委屈地吼她。
陳也好卻已經挎著籃子站起身來，朝著那個路人過去了。
路人嚇得連忙彎腰，哆嗦著手去掏錢。
“三個銅板就成！”陳也好扯著那人，將他多給的退給了他。
那人拿著糖葫蘆，點頭哈腰地走了。
戎嶸站了起來，野獸逼近似得，嚇得路人一陣逃竄，就算是膽子大的，走路也有一點兒畏畏縮縮。
陳也好得了三個銅子兒，覺得高興，還捏著銅子兒展示給戎嶸看，最後小心翼翼地放到了自己的錢袋裏。
然後陳也好就又坐了回去，逢人看過來，就抓著戎嶸說：“您就放心吧，他今天不打人，糖葫蘆要不要過來看看?”
有人搖頭就跑，有人迫於戎嶸的一句“不買你瞅啥”，硬是硬著頭皮過去，買了一塊兒糖葫蘆，又或者是一塊兒麥芽糖。
這感覺，讓百姓覺得還挺刺激的。
賣的速度，確實也算不上快。
但陳也好卻挺滿意的，畢竟戎嶸樂意跟自己出來一塊兒擺攤兒，這就是一個挺好的開始了。
就隻有戎嶸不高興。
他覺得無聊，想走，整個人就像是身上沾了虱子似得，讓人看著都覺得難受。
閑著無聊，他就開始吃籃子裏的糖葫蘆和麥芽糖。
起初陳也好還算是縱容他，可是戎嶸將糖葫蘆吃了一串兒兩串兒……十串……
陳也好斜著眼看他：“別吃了，你這要是再吃下去，咱還賣什麽啊。”
戎嶸還覺得委屈。
路人實在是忍不住，又紛紛看了過來：“……”
而這時看過來的人中，還正好有那個路過的張永。
本來張永還覺得不對勁兒呢，這順著路人的視線看過去，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可真是嚇一跳。
“嶸，嶸哥——”張永震驚的嗓子都有一點兒喊破音了，“您在這兒幹啥呢!”
一直被陳也好說，又一直不敢還嘴的戎嶸見了張永，一下子就高興了，連忙招手，說：“來!來!來來來!”
張永迷迷瞪瞪地過去了。
陳也好卻皺起了眉頭。
戎嶸問：“帶錢沒有?”
張永：“……帶，帶了！嶸哥，您這是……”
這一看就是出來擺攤兒的，張永那叫一個看不上。
張永樂了，“嶸哥，兄弟幾個都找你一兩天了，你這咋……”
“少廢話！掏錢！”戎嶸說。
張永看了陳也好一眼，還以為戎嶸這是在陪這個小娘們兒玩兒什麽情趣，也樂意巴結戎嶸，配合一下。
“不賣給他。”陳也好卻麵無表情地說，“你要是不想陪著我擺攤兒的話，你就走吧。”
張永有些看不下去了，故意說：“大嫂啊，你看你這說的是什麽話，我可是真心買，您真心賣不就行了。”
戎嶸眯眼瞅著陳也好。
正好一個回頭客過來，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卻不敢上前來了。
陳也好眼尖地瞅見她，剛才還擺著一張臉呢，現在立馬笑了起來，招呼那人。
這人沒見過戎嶸，就是覺得這個男人長得實在是太凶了，邁腳過去的時候都有一些猶豫，但想到家裏的孩子吵著還要這糖葫蘆，就硬著頭皮過去了。
“姑娘啊，你家這‘糖葫蘆’可真好吃！”這個穿著長衫的男人笑著說，“您上次說，這外頭裹的是糖?”
陳也好背對著戎嶸，笑著點頭：“是糖。”
男人不想懷疑她，卻又覺得這實在是不太可能，“那是你自己做的?”
“對啊，家裏做的，”陳也好知道他在想什麽，隻能委婉地說，“家裏做的，所以比較便宜一些。”
坐在地上的戎嶸看著這一幕，怎麽都覺得不對味兒，突然就凶著聲音問：“你倆聊啥呢！”
長袍男人嚇了一跳。
陳也好直接回頭，說：“這裏用不著你了，你跟人玩兒去吧！”
長袍男人看看陳也好，又看看戎嶸，默默地咽了一口口水。
“我不玩兒！”戎嶸直接一把將籃子拉了過去。
陳也好也不好當著外人的麵跟他吵，就隻能對著長袍男子抱歉地笑了一下。
長袍男人被嚇得實在是臉色難看，掏錢的時候，銅板都掉了一個。
“不賣他！”戎嶸說。
陳也好去奪籃子，壓著嗓子吼他，“你說什麽呢！趕緊把籃子給我！”
“說了不賣！”戎嶸說著，那魁梧的身子就拔地而起，壓迫感十足地對著長袍男人說，“趕緊滾！不然老子打死你！”
長袍男人連忙撿了銅錢，又顫巍巍地點了一下頭，連忙走了。
陳也好留人留不住，回頭就朝著戎嶸的胳膊掐，“你想幹啥！你說說，你到底想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