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麽說,也算是一個小小的官員,自當事事為百姓著想。”
“若是能為百姓謀一些福祉的話,我程某人,那也自當是義不容辭的。”
陳也好聽著他的這些客氣話,就隻是聽聽而已,隻等著他後麵要說的。
“戎夫人,聽說你做出了糖?可否先讓程某人再看上一看。”程鄉紳那眼神裏的意思,明顯還是有一些不信的。
陳也好笑著說:“那當然是可以的。”
說著,陳也好就把手裏的籃子,遞給了已經走到她的跟前兒的管家的手裏頭,讓管家給他拿了過去。
程鄉紳倒也不著急,將一顆麥芽糖掰了成了兩半,細細看著。
已經等了這麽長時間的戎嶸卻不耐煩了,張嘴就說:“你買不買!要買趕緊拿錢!別擱這兒磨磨蹭蹭的!”
程鄉紳嚇得連忙把東西又放到了籃子裏。
陳也好直接朝著戎嶸的手臂掐了一把。
戎嶸大著嗓門問她:“你掐我幹啥!”
陳也好臉上臊的不行,也不想再把戎嶸留在這裏讓他丟人了,就說:“你不是還有事兒嗎,要不你倆就先走吧。”
戎嶸本來還想著,陳也好不過是賣個東西而已,能耽誤多長時間,所以他這才跟了過來的,就想著將東西給賣完了,自己能再帶著陳也好玩兒去。
可誰知道,卻碰上了這麽一個多事兒的老頭子。
“你又不讓我說話!”戎嶸杵在陳也好的跟前兒,梗著嗓子吼她,“老子說的話咋了!你憑啥不讓說!”
程鄉紳看著這夫妻二人,覺得害怕又好奇,生起來了看熱鬧的心思。
陳也好還從來沒有見過說話這麽直的男人,一時間也是被他給堵住了,“我,我不是不讓你說話,我是……”
“還想讓老子走!”戎嶸又朝著她逼進一步,逼得陳也好差點沒有坐穩當。
戎嶸長那麽大,還沒有遇到過敢不讓他吭聲的人。
人人都圍著他,好像他說的任何話,沒道理也能成為道理。
哪像陳也好,動不動就不認可他,好像他說的話有多蠻橫無理似的。
他戎嶸,從小到大,明明事事都講“道理”。
陳也好無奈扶額,然後用另一隻手抵在他的胸膛上,阻止他朝著自己逼近,“咱……咱有事兒回家說行嗎。”
當著外人的麵兒,還是在別人家裏,哪有夫妻兩個人吵這些雞皮蒜皮的小事兒的,這像什麽樣子。
戎嶸就這樣壓迫感十足地站在她的跟前兒,那身軀,那眼神!
程鄉紳,他的管家,還有牛興都害怕他一惱,能當場朝著自己的媳婦兒動手。
就在三人都在為陳也好擔心的時候,戎嶸卻哼了一聲,對著陳也好:“你讓老子走,老子又不走!”
三人:“……”
扶額抵在他的胸膛上的陳也好無語。
戎嶸摁著陳也好的腦門兒,將她推開一點,然後魁梧的身子就這麽一低,跟陳也好平視著,說:“老子樂意怎麽說就怎麽說!”
陳也好無奈地抓著他的大手,讓他的手離開自己的額頭,麵色有點抽搐。
“那,那行吧……誰能管得了你啊……大爺……”陳也好的聲音越來越小,這句話說到最後,幾乎已經沒有聲音了。
戎嶸非要在這兒,陳也好又自認為管不住他,隻能朝著程鄉紳投去一個抱歉的眼神。
程鄉紳有些尷尬的嗬嗬笑了兩聲,在心裏卻想著,這個惡霸在他的媳婦兒跟前兒,怎麽就跟一個……耍賴的孩子一樣?
明明就是那樣魁梧強大的一個男人,在這樣的一個小女人跟前,傲氣又無害,這反差感實在是讓人覺得……有種恐怖的……可愛……
可愛……
一想到這個詞,三人紛紛打了一個寒顫。
程鄉紳喝了一口茶水,又咳嗽了幾聲,這才找回了自己要說的話,跟陳也好說起向縣公提起製糖這種事兒。
期間,戎嶸又插了幾句嘴,不管他問什麽,程鄉紳對他那都是十分的耐心,又是讓人給他倒茶水,又是讓人給他端點心的。
“餓了。”戎嶸朝著陳也好說。
陳也好:“……說正事兒呢。”
戎嶸不管,說:“這都到晌午了。”
程鄉紳聽了,連忙就打斷陳也好,說是他自己考慮不周了,又連忙讓人備菜,說是到飯桌上再談。
陳也好也不好說什麽了,隻是在程鄉紳離開的那一會兒,斜著眼看著戎嶸。
戎嶸卻非要走過去,大腦袋抵到她的眼前兒,用一根手指頭挑著她的下巴玩兒。
陳也好要把他的手給拍開,戎嶸就躲,來來回回的,胡鬧了竟也有二十來回了。
“行了!”陳也好簡直哭笑不得,又問他,“剛才我跟他說的事兒,你聽進去多少啊?”
陳也好剛才見他隻顧著吃點心了,想必也沒有聽進去幾句話。
“啊?”陳也好猜的一點兒都沒有錯,戎嶸根本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你賣出去沒有?”
“……”陳也好拉著他的手,讓他坐下,然後捧著他的大腦袋說,“大哥,我要是跟你講的話,你能不能認真聽啊?”
“誰是你大哥?”戎嶸不滿意地問。
陳也好無語透了,然後就這麽看著這個男人,心想,對待他,還是得哄。
“相……”陳也好嘴一抿,有些叫不出來。
戎嶸好像有一點兒意識到了她要叫什麽,眸子一頓,即便是還不確定,在那眸子深處,也已經開始動**了起來。
陳也好看著這雙眸子,本來玩笑的語氣,如今她竟然有點兒想要認真一些了。
程鄉紳不在,他家的管家,下人,都不在。
牛興也去跟他的那些什麽兄弟報信兒去了。
現在在這裏,就隻有他們兩個人。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陳也好的膽子才大了一些,看著這樣的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也能有那個膽子,去招惹他。
“相公~”
在戎嶸的那張眉眼濃重的臉上,那一雙深邃的眸子明明沒有動,但在那眸子的深處,卻“嘭——”的一下,似乎是炸開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