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武心想,那剛才他們在巷子裏聊了這麽久,聊了什麽啊,“嫂子沒說啊?”

戎嶸:“沒說。”

又一個兄弟蹭了一下鼻子,問:“那嶸哥,嫂子這麽遠過來,是來幹啥的?”

戎嶸聽到這裏,蹭了一下下巴,很是認真地說,“她想我了。”

正說著,已經走了的陳也好卻折返了回來,因為跑的有些急,小臉兒都有一點兒紅了。

“又咋了?”戎嶸又問她。

陳也好問:“那你今天回家不?”

戎嶸一聽,就開始咧嘴笑。

陳也好見他笑了,還以為他要跟自己一塊兒回去。

可誰知道戎嶸接著就說:“不回去。”

已經把嘴角給揚起來的陳也好,嘴角又直接耷拉了下來。

不回去。

不回去,那他衝自己笑什麽。

當著他這麽多兄弟的麵兒,陳也好也不好跟他爭執什麽,直接扭頭就要走。

劉武他們幾個擠眉弄眼的,攛掇說:“嶸哥,你可別讓嫂子獨守空房啊!嫂子當著我們這麽多人的麵兒都問了,你要不就回去一趟?”

戎嶸一巴掌就扇了過去。

今天確實不該回去。

他這才剛出獄沒幾天,雖然少不了有人過來挑事兒,要是不趁著這幾天將礙事兒的人都給解決了,以後肯定少不了麻煩。

而今天晚上,又有人給他擺了一場宴,其中甚至還有一個捕快,總不好將那些“有頭有臉”的人都給拋下,就這麽回家陪媳婦兒去。

這不是胡鬧嗎。

他媳婦兒想他了,讓他回家,那他也是高興的。

他心想,這要是能回去,他指定回去。

陳也好總覺得剛才戎嶸一邊看著她樂,一邊又說不回去的意思,就像是在逗弄她一樣,心裏自然是不爽的。

當她是貓嗎!

哼!

陳也好心想,她日後指定掙大錢,然後用銀子把這個惡霸給砸死,到時候再跟他分開,各過各的去。

手裏畢竟有了銀子,陳也好也沒有氣多少,顛著銀子就笑了起來。

不過戎嶸這才剛回來,有銀子也是借的別人的,她可要抓緊掙錢了,好趕緊把銀子給他還回去。

本來做惡霸的名聲就已經夠臭了,要是借錢不還,那多不好啊。

陳也好一邊想一邊到了糧行,買了小貓跟糯米,讓夥計幫著抬到了牛二叔的牛車上。

正啃著一個饅頭等著的牛二叔看著這陣仗,直接就傻眼了。

陳也好掏出幾個銅字兒打賞了那幾個夥計,又數了十個銅子兒,給了牛二叔,說:“叔,這算是來回的車錢,一袋兒糧食抵一個人,您看成嗎?”

牛二叔大字兒不識一個,一時間也算出這個賬來。

但這可是十個銅子兒,夠買十個饅頭了。

“那,那行!”牛二叔愣怔地看著牛車上的陳也好,問,“那個,陳姑娘啊,你咋買那麽多糧食呢?”

心裏卻在想著,這三大袋糧食,那得多少錢呀!

陳也好也不明說,就隻是含糊地道:“多買一點兒,也省的以後再過來了。”

其它人也陸陸續續地回來,一看到牛車上的糧食,眼都直了,“呦,牛叔,你這大手筆呀,這是打算提前過年,還是打算給你大兒子提親啊?”

“嗐!”牛二叔示意他們去看陳也好。

他這一眼的暗示,所有人直接就明白了,明白的同時也默默的咽了一口口水。

與其說嫉妒,倒不如說是害怕。

這能買來糧食,那也就是說這丫頭又聯係上了那個惡霸,惡霸既然給了她錢,那也就是說樂意管她。

一個惡霸,哪個姑娘家的都不會看上,可是……他怎麽能對媳婦兒這麽好呢?

該不會是這丫頭跪在地上,求來的吧?

想到這裏,其他人心裏才平衡了一些。

“你這咋還坐牛車呢?”村長家的媳婦兒,劉香雲,別著自己的頭發問,“你男人都多久沒回去了,你這都大老遠的找過來了,他咋還不回去啊?”

這個劉香雲這麽一說,其他人也開始紛紛開口關心。

“你們這才新婚,你要現在籠絡不住漢子的心,日後日子隻會過得越來越苦,”劉香雲的妯娌,史春蘭也開始跟著幫腔,“再說你也不看看你男人平時幹的都是啥事兒,他這幾天沒有回到村子裏頭,也不知道鑽過幾個女人的被窩了。”

“對呀對呀!”又一個不知名的嬸子也開始說,“到時候他要是在外邊兒弄出一個小的,哎呦!你這日子可咋過啊!”

陳也好挽著自己的頭發,一副感恩戴德地說:“嬸子們可真是操不完的心呐,想來也是,要是我男人在村子裏聽多了閑言碎語,哪天發了瘋,拿刀把村子裏的人全砍了,想想也確實挺讓人害怕的。”

一車人:“……”

陳也好捂著自己的胸口,一副柔弱到不成的樣子,建議說:“嬸子,我這嫁了人,那是跑不了了,可你們能跑啊!”

“我看那些山窪窪裏的窯洞就挺不錯,你們趕緊搬走吧!省的在村子裏這麽心驚膽戰的!”

一車人臉就跟便秘似的。

陳也好無辜地眨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問:“我也是為你們好啊,你看看,他對我這個正兒八經的媳婦兒都不存一點兒的好心,更何況是對大家夥兒了。”

一車人幹笑兩聲,都不吭聲了。

陳也好坐在牛車上,將雙手交疊放到腿上,暗自哼了一聲。

不過跟這些長舌的人懟歸懟,有些現實還是該認清的。

可能是因為當年入獄的時候,戎嶸的年紀還算不上大,所以才不清楚那些男女之事。

可他身邊混的都是什麽人啊,他這一出來,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能夠明白那些事兒了。

或許就像這些人說的,在不回家的這幾天,說不定早就往女人的被窩裏鑽過了。

陳也好倒是不在乎這個,畢竟她也沒想過跟這個惡霸過一輩子。

可她一個女人,在這世道上難免受人欺負,在自己有一定的經濟實力之前,她還是得依靠這麽一個男人。

說到底,還是搞錢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