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嶸一聽陳也好要走，一下子沒有忍住，竟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兒，又哭了出來。
晟王看著，震驚的瞪大眼。
戎嶸就這樣摟著陳也好，哭的不能自己，“丫頭，我舍不得你呀，丫頭，我難受啊，丫頭!”
晟王覺得自己的臉都被丟完了。
陳也好摟著戎嶸，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就在這時，外頭有人過來，說是有一個叫牛興的小子在外頭大鬧，說是陳姑娘的弟弟。
戎嶸要當兵的消息，晟王在昨天就已經散布出去了。
畢竟這地方烏煙瘴氣的，有一大部分的原因都在戎嶸的身上。
這個消息散布出去之後，效果自然是出奇的好。
幾乎有近三千人都已經表示，戎嶸要是去當兵的話，那他們也跟著要去當兵。
能夠帶一批信服自己的人，那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牛興就是知道了這個消息，生怕戎嶸會把他給落下，這才借著自己是陳也好的弟弟這件事兒，著急忙慌地過來。
陳也好說：“他是我弟弟，放他進來吧。”
戎嶸還是一直摟著陳也好，哭的一抽一抽的。
晟王簡直就是沒眼看。
牛興過來，看到哭成這樣的戎嶸，那也是震驚地瞪大了眼。
“阿興。”陳也好叫他。
“……啊？”牛興這才看向陳也好。
陳也好一邊哄著戎嶸，一邊問他：“你是跟著我一塊兒去京城，還是跟著戎嶸去打仗?”
牛興也是沒有想到，自己一過來竟然就會麵對這樣兩個選擇。
陳也好是他的姐姐，戎嶸……姑且算是他的姐夫。
他一直都是崇拜戎嶸，樂意追隨戎嶸的。
可是……他的能力實在是不行，在這一點上他是知道的。
他能夠被戎嶸記住，也是因為他有陳也好這麽一個姐姐。
而如今他這個姐姐要去京城了，自己作為一個弟弟，怎麽能不跟上?
可一想到不能夠跟戎嶸一塊兒征戰沙場……
“我，我想……”牛興還是有一些猶豫的。
戎嶸抽著自己的鼻子，直接就罵了他一句：“你想個屁!”
陳也好有一些為難地對牛興道：“在戰身上本來就不容易，刀劍無眼的，去了就是九死一生。”
牛興聽到陳也好關心自己，實在是有一些感動。
可是緊接著，陳也好又說。
“戎嶸本來就挺不容易的了，要是還讓他因為你是我的弟弟，而處處護著你，你這不是連累了他嗎?”陳也好說的一臉的真誠。
其他人還沒有什麽反應，晟王直接就十分激動地道：“對!對對對!你可別想著跟著去戰場!”
“……”
所有人都看向了晟王。
那眼神就像是說，戎嶸跟你又沒有什麽關係，你這麽激動做什麽?
陳也好看著戎嶸的那個親爹，那是一點兒都看不上。
怪不得戎嶸不想認他爹呢，這親爹要是認了，可不得膈應死人啊？
想到這裏，陳也好就更覺得戎嶸可憐了。
牛興這下直接就沒得選了，就這麽決定跟陳也好一塊兒去京城，然後一塊兒等著戎嶸回來。
隻是眾人的心思，包括陳也好的心思，他哪能夠想明白啊。
戎嶸本來隻是抽噎著，等到陳也好終於要走的時候，哭的恨不得岔過氣兒去。
這是送了又送，送了又送，送了四五裏地……
陳也好雖然知道這極有可能是這一輩子的最後一麵了，但是戎嶸這樣……
“你這是當我死了，要給我送葬啊!”陳也好說。
戎嶸憋哭憋不住。
陳也好心想，到底是長痛不如短痛，說：“……我走了。”
十幾個人拉著戎嶸，硬是沒有讓他追上去。
馬車上，牛興哭的一抽一抽的。
陳也好見他哭成這樣，自己都哭不出來了。
牛興：“姐，你，你難道，難道不難，難受嗎?”
陳也好煩躁地說：“難受，難受。”
牛興又一抽一抽地說：“姐，你，你該不會，該不會不打算要我們嶸哥了吧？”
陳也好故意逗他，將自己的眼睛朝著他滑了過去，說：“你怎麽知道的?”
陳也好此話一出，牛興直接就噎住了。
他嚇傻了似得，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扭頭朝著馬車後頭喊：“嶸……”
雖然戎嶸肯定是聽不到了，但是陳也好還是不想讓他把話給說出來，直接就上去，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牛興說不出話來了，馬夫卻將剛才陳也好說的話聽的清清楚楚，並且決定告訴他們晟王。
而此時的晟王，正在一臉不舍的準備送戎嶸去戰場。
戎嶸難受的要命，又反悔了，說他要去找陳也好去，他不去戰場了。
晟王實在是看不上他因為一個女人這樣。
心想，他這副德行，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啊！
“你也不想想！”晟王朝著他嗬斥道，“她讓你去戰場，不過就是因為她愛慕虛榮，根本就看不起你這麽一個鄉野村夫罷了，你竟然還要做出這種難看的事情來，對這樣一個女人萬般的舍不得！”
戎嶸看著這個老頭子，簡直想一錘弄死他。
晟王作為一個老子，當然是不怕戎嶸的。
他就這樣看著戎嶸，理直氣壯地朝著他挺著胸脯過去。
戎嶸直接一巴掌扇在他腦子上。
這一巴掌下去，周圍都直接安靜了。
程師爺默默地退遠了。
這倆父子，就這樣又打了起來。
最髒的話都被罵了出來，簡直就是不可開交。
等到兩個人都已經打累了，天都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你，你就說你老子我說的對不對吧！”晟王依舊是堅持著自己的想法。
他就是覺得，陳也好是一個鄉野村婦，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
戎嶸其實知道，晟王說的話，其實是有一些對的。
陳也好就是愛慕虛榮。
但是他並不覺得這是什麽壞事。
正是陳也好的愛慕虛榮，才讓他覺得陳也好跟所有人都不一樣。
陳也好的身上，好像永遠都有一股子的幹勁，有無盡的想法。
光是看著陳也好的眼睛，戎嶸就不忍心阻止她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不就是想讓自己打出一個功名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