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接風宴之後,公主就沒對你暗送過秋波,又或者搞出個鴻雁傳書之類的嗎?”戚映歡不死心的問。

謝喻舟一臉無奈地望著戚映歡:“謝夫人,我若是有丁點異樣,難道作為枕邊人的你還看不出來嗎?”

說得好有道理哦!

難道一切真的就像謝喻舟說的那樣,那些話隻不過是給謝喻舟畫的大餅?佳然公主根本就沒有覬覦謝喻舟?

就在戚映歡懷疑自己的判斷時,謝喻舟掀開手臂上冷敷的毛巾,挽下袖子走到戚映歡跟前。

他朝戚映歡歎了口氣,看戚映歡的表情好似是大人看無理取鬧的小孩一樣。

“謝夫人現在滿意了嗎?還需要我再多說些什麽嗎?”謝喻舟問,他朝戚映歡笑了下道:“謝夫人放心,別說她隻是一位公主,哪怕是什麽仙女,在我眼裏也比不上謝夫人。”

算你會講話,戚映歡被他哄高興了。

然而謝喻舟接下來的話,卻讓戚映歡暴跳如雷。

他說:“所以謝夫人,你就別吃飛醋了,再醋下去,今年我們家的醋錢就省了。好不容易升了五品中丞,這點家用就不必節省了。”

“……”戚映歡的笑容凝固在臉上,下一秒驀地站起身:“什麽叫我吃飛醋!你不要亂講!”

還好謝喻舟反應快,馬上退後了一步,不然下巴都要被她撞脫臼。

“難道不是嗎?”謝喻舟故意反問,他深知一點,若要讓戚映歡不糾結一件事,就要讓她糾結另一件事,所以謝喻舟說:“不然謝夫人為何要反複質疑我與公主的關係?”

“沒有懷疑你們的關係!”戚映歡解釋道:“就是覺得佳然公主可能看上你了!”

“這還不是吃醋嗎?”謝喻舟揉了一下戚映歡的頭頂。

戚映歡一把揮開他的手,生氣道:“別動手動腳!她看上你和我吃醋有什麽直接關係?”

“有人覬覦你的夫君,你居然都不吃醋嗎?”謝喻舟站直身體,他麵無表情,但漆黑的瞳孔中仿佛帶著一絲委屈。

說實話,謝喻舟還挺期待戚映歡能為他吃醋,但一旦想到戚映歡會為此受委屈,謝喻舟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戚映歡被謝喻舟三言兩語繞得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

他說得好像還挺對的,有人窺伺她老公,她要是不吃個醋,似乎是挺過意不去的。但她為什麽就沒吃醋呢?是愛不夠嗎?

怎麽可能?她都原因給謝喻舟生小孩了,感情還不夠深刻嗎?

“好了,別想了,明天要趕路回金陵,早點睡吧。”謝喻舟拍了拍她的肩膀。

戚映歡想著想著,便吹了燈,回到**休息。

月光如水水如天。

翻來覆去了一會兒,戚映歡突然靈光一閃,她馬上去搖謝喻舟:“謝喻舟,我想明白了。”

“什麽?”謝喻舟的聲音在黑夜中帶著一絲低啞。

戚映歡說:“我真沒吃醋,不是我不會吃醋,而是我沒必要去吃佳然公主的醋。我認為我吃不吃醋,主要是取決你的態度問題,你要是對她另眼相看,照顧有佳,那我肯定吃飛醋,但你和她連交集都沒有,我又有什麽好醋的呢?”

戚映歡越說,越覺得自己的理論十分正確,不由自主點了一下頭。

誰知說完後,她久久得不到枕邊的人反應。

黑夜裏她看不清謝喻舟的反應。

該不會是睡著了吧?戚映歡想著,便伸出一隻手朝謝喻舟麵上探去。

下一秒,她的手被人牢牢捉住,對方一用力,便把她拉入了懷中。

熟悉的味道讓戚映歡有些發懵,謝喻舟的胸膛帶著繼續夏日的燥意。

她推了謝喻舟一下:“你幹什麽呀?我好好和你說話呢。”

耳邊傳來他的輕笑聲,手心是他熾熱的胸腔與空氣發出的震顫。

謝喻舟的聲音已經掩飾不住內心的愉悅,他用下巴抵著戚映歡的頭頂,深吸了一口氣後道:“謝夫人,你剛剛想了那麽久就是在想這件事嗎?”

“不然呢?”戚映歡下意識學著謝喻舟的動作挑眉。

為這種事苦惱的小姑娘,真是特別惹人憐愛。謝喻舟沒說出自己的想法,隻是輕笑了一下。

他的語氣帶上了些許遺憾:“那我可能這輩子都看不到你吃醋的樣子了。”

“嗯?”戚映歡沒反應過來。

謝喻舟道:“因為這輩子我除了會對一位姓戚的姑娘照顧有佳外,不會再有其他人能享受這個待遇。”

戚映歡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那位姓戚的姑娘她還需要多問嗎。

戚映歡蹭了蹭謝喻舟的下巴,笑著說:“謝喻舟,你漏了一個人!”

“嗯?”謝喻舟用鼻音輕吟。

“娘啊。”戚映歡調侃道:“難道你連娘都不想照顧嗎?”

謝喻舟想要進一步動作的手頓住,他嘴角微抽了一下:“謝夫人所言甚是。”

真拿她沒辦法,明明這個照顧和那個照顧,完全不是一碼事。算了,她開心就好。

許久後,當戚映歡迷迷糊糊陷入沉睡時,戚映歡驟然想起今天談論的話題中心。

不對啊,重點根本就不是吃不吃醋!而是討論謝喻舟為什麽要隱瞞她公主想讓他做駙馬的事!還有她要‘報仇雪恨’!

戚映歡後知後覺發現,她好像又被謝喻舟套路了,虧她半途中還懷疑自己不吃醋是不是對謝喻舟的感情不夠深。

戚映歡感覺自己一腔深情都喂了狗!

謝喻舟狗男人!

睡意如海潮辦退去,戚映歡睜大眼睛,死死瞪了眼身邊安然入睡的謝某人。

下次再被你套路,我就不姓戚!

戚映歡把謝喻舟搭在她腰間的手狠狠拍開,在拍開的一瞬間,她聽到謝喻舟說了句夢話。

“謝夫人,我胳膊疼。”

戚映歡第一時間想起了他手臂上的拉傷。

“……”心間豁然又柔軟了起來,戚映歡輕輕拉過謝喻舟的手,放回腰間:“好啦,好啦,讓你搭還不行嗎?”

戚映歡沒發現,她閉上眼的瞬間本該熟睡中的某人悄悄睜開了雙眼,他嘴角露出一抹弧度。

翌日,眾人啟程回到金陵,阿丹王子兩人則因為重傷被留在圍場養傷。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謝母高高興興地出門迎接兩人的歸來。

吃晚飯的時候,謝母盯著謝喻舟看了半晌,表情詭異。

“娘,您看什麽呢?”戚映歡問。

謝喻舟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謝母說:“怎麽感覺喻舟哪裏不對呢?”

“哪兒不對啊?”戚映歡也望向謝喻舟。

被一對婆媳死死盯住,一人是他母親,一人是他夫人,饒是謝喻舟也有點吃不消。

突然之間,謝母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手不對!明明出門的時候綁著的是左手,怎麽今兒個綁的卻是右手呢?喻舟,你也真是糊塗,自己哪知手受傷還不清楚嗎?來來來,娘給你換過去。”

“娘、娘,不是這樣,您聽我說……”謝喻舟艱難地拒絕。

戚映歡差點沒笑死。

謝喻舟總算有人能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