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映歡來不及解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謝母離開了視線範圍。
等回過神來,她對謝喻舟怒目而視:“你什麽意思!我什麽時候想吃湯圓了?你胡說什麽呢?”
謝喻舟輕咳一聲,用拳頭抵住嘴角:“謝夫人,你昨天說夢話的時候,確實說想吃湯圓。”
“是嗎?”戚映歡將信將疑,開始回憶昨天做了什麽夢,是不是夢到過湯圓……
不對!!!
差點就被謝喻舟打岔混過去了。總感覺最近腦子不好,謝喻舟一打岔差點就忘記正事。
戚映歡氣成了河豚臉:“謝喻舟你又糊弄我!明明約定了今天要和娘攤牌的!”
戚映歡左右看了一眼,壓低聲音道:“再不攤牌的話就要露餡了!而且我都裝了一個多月了,再這樣下去,我要被娘喂成大胖子了!”
最近她很容易犯困,吃了睡,睡了吃,不發胖才怪呢。
謝喻舟捏了捏她腰上的肉道:“沒關係,我不介意你更胖一些。”
“你介意不介意和我有什麽關係!關鍵是我介意!”戚映歡昂首,用凶狠的眼神看著謝喻舟:“謝喻舟,你到底幫不幫我?”
謝喻舟看她快要炸毛的表情,忍不住勾起嘴角,他點頭道:“自然是要幫的。”
可是說完後,他語調一變,又道:“但是你真的忍心讓娘失望嗎?”
聽到這話,戚映歡的氣勢頓時頹喪了下來:“所以我才想讓你和娘說啊。”讓謝喻舟和謝母說的話,她就不用直麵迎接謝母失望的表情了。
“謝夫人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謝喻舟挑眉。
戚映歡理虧,表情中帶著心虛:“我也不想這樣啊。可生孩子又不是我一個人的事,你明明也有份,既然不是我一個人的事,你當然也有責任和娘說清楚。”
完全是一派胡言的歪理,但戚映歡越說越理直氣壯,很顯然她已經把自己說服。
謝喻舟既好笑又無奈,他眯了眯眼睛道:“好像有些道理。”
戚映歡的眼神亮了:“你也承認了?那你還不去幫我和娘說清楚!”
戚映歡開始推搡謝喻舟,但謝喻舟紋絲不動,他的腳好似在地上生了根,怎麽推也無濟於事。
戚映歡生氣道:“你倒是走啊!”
謝喻舟搖搖頭道:“雖然你說得很有道理,但作為一個孝順的兒子,我還是不忍心讓娘難過。”
戚映歡瞪大了雙眼:“所以你反悔了?不準備幫我了?”
謝喻舟又搖頭:“沒有,隻不過還是等明日再攤牌吧。”
“為什麽要等到明天?”戚映歡不明所以。
“如果現在就去攤牌的話,謝夫人想吃的湯圓今天就吃不上了。”謝喻舟道:“所以還是等明天吧。”
戚映歡沒想到會是這個理由。
等等……
“都說了我沒有想吃湯圓!”戚映歡氣得想掄拳頭:“不會是你自己想吃所以故意嫁禍給我吧?”
戚映歡越想越可能,這人又不是沒有前科,之前謝喻舟想吃她做的糖醋裏脊,但他就是不直接說,旁交側擊了好幾天,她才弄懂他的意圖。
謝喻舟義正言辭:“我豈會貪圖口腹之欲?”
“我看就是!”戚映歡道:“你本事,晚上一個湯圓都不要吃!我就相信你!”
“謝夫人倘若想一個人吃完的話,我倒也無所謂。”謝喻舟道。
那可不行,那還不得胖死。
不對啊,怎麽感覺又被他繞開了話題。
就在戚映歡準備和謝喻舟好好理論一番時,知夏道:“小姐姑爺,有人求見。”
“誰啊?”戚映歡問。
還沒等知夏回稟,院子裏便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這笑聲好像在哪裏聽過。
另一個年輕的聲音道:“黃大人,還沒得到通稟,我們自己進來好像不太好吧?”
中年男人道:“我們和謝大人謝夫人是什麽關係,還需要什麽通稟?”
年輕男人為中年男人的自來熟感到無語:“嗬嗬。”
兩人的對話聲引起了謝喻舟和戚映歡的注意。
尋聲望去,隻見兩人闊步走來。
一馬當先的是留著胡子的中年人,後麵跟著的是表情無奈的年輕人。
戚映歡驚訝地喚出了聲:“黃大人梁禦醫,你們什麽時候回的金陵?”
眼前的人正是去年一同被調去梁州治洪救災的黃方恒和梁安成。
“謝夫人先讓我喝口水再說。”黃方恒還是一如既往地不拘小節,他對知夏道:“知夏,倒杯水過來,大清早的,熱死我了。”
“這就來,黃大人。”
比起黃方恒,梁安成就有禮數多了,他向謝喻舟和戚映歡一抱拳:“謝兄,謝夫人別來無恙。”
“別來無恙。”謝喻舟也朝他點了一下頭。
梁安成笑了笑道:“聽說謝兄最近榮升五品中丞,真是恭喜了。”
黃方恒把知夏倒來的水一飲而盡後道:“說好等我們回京,要請你吃酒,不過看樣子,在那之前謝大人才應該請我們吃晉升酒啊,怎麽也得去狀元樓吧。”
戚映歡一聽,翻了個白眼,一上門就討酒喝,還盡挑貴的地方。
戚映歡很不客氣,直接上手給黃方恒倒了杯水:“來來來,多喝點,就當是請你喝酒了。”
黃方恒端起水杯,嘴裏卻道:“謝夫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摳門?之前捐糧食的時候不是挺大方的嗎?”
“沒辦法,不知道為什麽,對著黃大人我就是大方不起來。”戚映歡說。
黃方恒說:“謝夫人難道還計較當初去梁州路上的事?”
當時他好像挺不待見謝喻舟和戚映歡的。
說起當初,在場所有人都陷入的回憶,那時謝喻舟和黃方恒的關係不好,哪會想到今天能心平氣和坐下來談天。
戚映歡莞爾一笑:“我才沒有這麽記仇,黃大人你就放心吧。”
黃方恒也哈哈一笑。
這時謝喻舟才問:“梁州那邊現在是什麽情況?你們怎麽回來了?”
“昨天才回的金陵。”梁安成道:“梁州那邊一切順利,有施大人在,謝兄放心。”
說起梁州的事,黃方恒大吐苦水:“謝大人你是不知道啊,自從馮侍郎接手了你的工作,我的好日子就算到了頭……”
黃方恒開始吐槽馮侍郎,說他做事瞻前顧後磨磨唧唧,一道正常的程序本來半天就能完成,結果他非要搞一天,也不知他整天在擔心什麽,稍有風吹草動就好像有人要了他的命一樣。
謝喻舟微微一思索,便想起了離開之前的情形,那位馮侍郎好像以為接手梁州的事是有人想害他,所以絲毫不敢懈怠。
謝喻舟露出微妙的表情,沒想到光靠腦補,馮侍郎就如臨大敵,該說他是太謹慎了嗎?
黃方恒拍著桌子道:“老子才不受那個氣,所以自請調任回來了。”
黃方恒的脾氣還是原來的樣子,戚映歡和謝喻舟也大體了解了這幾個月發生的事。
正當幾人相談甚歡時,老七跑進院子:“不好了,不好了!師傅,劉掌櫃被官兵抓去衙門了!”
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