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了,就是淤青還要過兩天才退,這兩天還是在家好好呆著。”

戚映歡露出一副苦逼的臉,在家都呆了七八天了,她閑不住啊。

蘇杜若難得和胡以仁的意見保持一致:“咳……你實在沒事幹就和謝喻舟到胡家來,我給你也講講四書五經。”

“饒了我吧蘇爺爺。”戚映歡投降:“我可不是讀書的料子。”

蘇杜若笑嗬嗬道:“可是謝喻舟說你記性不錯,認字快。”

戚映歡嚇得忙搖手:“沒、沒有的事。”

她這是作弊了好不好,她隻要根據記憶中的簡體去認字,學繁體字當然快了,又不是初出茅廬的學童。

“哈哈哈。”蘇杜若見她一幅吃了黃連的表情,大笑。馬上又咳得撕心裂肺:“咳咳咳……那就換你給我們講《西遊》吧,上次不是講到女兒國嗎,後來那和尚怎麽了?”

“那倒是可以。”戚映歡鬆了口氣,又問蘇杜若:“蘇爺爺,您的咳嗽有些嚴重,著涼了嗎?”

“害。”胡以仁翻了個白眼道:“他哪裏是著涼,分明是偷偷跑去縣城喝酒,喝多了傷了身體。活該!”

“你個一杯倒懂什麽!?”蘇杜若吹胡子瞪眼:“一杯清酒穿腸過,半醉半醒似神仙!”

“拉倒吧,我可不想懂。”胡以仁抬杠,和戚映歡抱怨道:“戚丫頭,你可以不知道,這老頭倔的很,根本不肯喝我開的藥。”

“那麽苦的藥!戚丫頭你可別聽他胡說!咳咳咳……”蘇杜若如同老小孩一樣道:“他是想要伺機報複我!”

“誰要報複你!分明是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

胡以仁拉著戚映歡告狀:“戚丫頭,你替我說說他,這老頭還咳著呢,昨天居然還偷喝我做菜的酒。”

兩個老頭雖然愛抬杠了些,但到底是半輩子的好友,自然不希望對方出什麽意外。可這話胡以仁是不會說出口的。

“咳……”蘇杜若心虛地捂住咳嗽聲,支支吾吾道:“料酒,那能算是酒嗎?”

“怎麽不算?”胡以仁理直氣壯。

戚映歡被夾在兩人中間,來回拉扯,心中已經有了數。

她挑了挑眉毛,又想起這兩人喝醉那回答應自己的事。

好呀,屢教不改。

“蘇爺爺。”戚映歡喊道。

蘇杜若一下子如同被卡住脖子的公雞,顫顫巍巍道:“戚丫頭,你怎麽也站死老頭那裏?”

“不是我站胡爺爺那邊。”戚映歡歎氣,給蘇杜若捏了捏肩道:“而是您飲酒過量了。也不是我不讓您喝,但從現在開始,到咳嗽好為之,您都不準碰一滴酒。”

“那怎麽行……”

蘇杜若的話沒說完,戚映歡就眉頭一擰:“您還想不想聽我講故事了?”

其實這威脅還真對蘇老頭起不了什麽作用,比起聽故事蘇老頭更喜歡的是,大家熱熱鬧鬧圍在一起聽故事的氣氛。

人老了,更加害怕孤單。

蘇杜若瞬間偃旗息鼓。

猶豫了半天,在瞧見戚映歡那張有恃無恐並帶著威脅的臉,泄氣。

“咳咳咳……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咯。”

這才聽話,戚映歡又給蘇杜若敲了敲肩。

與此同時她和胡以仁對視一眼。

很快得到對方明晃晃的稱讚,胡以仁:“還是戚丫頭能製住你。”

“如何能稱得上製住。”蘇杜若又不樂意了:“顯然是我讓著她,咳……”

“是是是。”戚映歡也不反駁,生怕他又反悔。

蘇杜若又道:“不過那苦死人的藥我可不喝。”

胡以仁氣得背過身去:“愛喝不喝,咳死你!”

戚映歡看著蘇杜若一臉打死不從的表情犯了難,然後她靈光一閃。

“不用喝藥,我有個偏方也能治療咳嗽。”戚映歡神神秘秘道:“而且男女老少都喜歡。”

“哦,是什麽偏方?”

兩個老頭均是好奇地看向戚映歡。

戚映歡用手在嘴上比了個保密的手勢:“現在可不能說,後天我做好了拿去胡家給您。”

“小丫頭還搞得神神秘秘的。”

兩人走後,謝母問戚映歡:“歡歡,你還懂得治咳嗽的偏方?”

戚映歡笑著說:“哪裏是什麽偏方?娘,順兒上次是不是說河對麵的那片林子裏有蜜蜂啊?”

“好像是有這回事。”謝母說著,突然露出個驚恐的表情:“歡歡,你不會是想……”

“嗯,娘猜的沒錯。”戚映歡眨眨眼。

第二日,在戚映歡的死纏爛打下,謝母終於鬆了口,同意了她出門的要求。

再過五天便是立冬,天氣逐漸轉涼。

戚映歡穿著一身從謝母那裏借來的外衣,手腳頭都被仔細蒙住,隻露一雙眼睛在外麵。

謝家門口的春鈴姐弟也是同樣的打扮,順兒手上拿著一根長棍,無所事事地揮舞著。

戚映歡問:“順兒也去嗎?”

“去呀。”他吸了吸鼻子道:“這麽好玩的事我肯定要去。”

“我們又不是去玩,萬一被蜜蜂蟄到這麽辦?”戚映歡問。

“我不信。”順兒摸著臉上的頭巾道:“都裹成這樣了,還能被蟄到?你逗我呢!”

戚映歡見勸不了順兒,隻能放棄。

“那好吧,不過你都得聽我的。”

“我知道了小舅母。”順兒乖巧的應道。

戚映歡聽了這個稱呼,默默無語,都說了好幾次,這小家夥就是不改,真拿他沒轍。看在對方隻有八歲的年紀上,忍了。

三人向小河的方向開道前進。

一刻鍾後,謝喻舟後知後覺的發現,戚映歡出門了。

他問謝母:“映歡呢?”

“她沒和你說嗎?”謝母驚訝道:“她去河對岸找蜂蜜了!說是要給蘇先生做雪梨膏治咳嗽。”

“什麽?”謝喻舟的眼睛微微瞪大了一些。

這小姑娘怎麽就待不住家裏,身體還沒好兩天居然跑去掏蜂蜜!這是嫌自己傷的不重?

謝喻舟深深地皺了下眉頭。

謝母安慰道:“別擔心,她有分寸。”

不,她沒有。不然上次就不會被弄得那麽慘。

謝喻舟的操心,戚映歡是不知道。

她和春鈴順兒三人,走了好半天路,繞過河道來到樹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