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 婚前婚後 第八章 能忍方是大丈夫

柔兒的聲音很大,塵兒在外麵聽見嚇了一跳,卻是咬靠近,岑子吟眯起眼,這李柔兒是要逼她了?

事情有到了那麽不可挽回的程度了麽?

岑子吟扯扯嘴角,笑了起來,望著李柔兒的眼睛,一字一頓的道,“你若是想死,我不攔你!”

岑子吟的反應倒是讓李柔兒一愣,那刀也鬆了幾分,岑子吟又坐了下來,看也不看地上跌落的一地東西,隻望著李柔兒道,“我本以為你是個冰雪聰明的,沒想到也不過是一俗人而已!你要死就動手吧!”

李柔兒愕然叫道,“你!”

岑子吟端起桌上的茶杯,這會兒茶水已沒有剛才那般滾燙了,輕輕的吹開上麵浮著的白沫,喝了一口,又緩緩的放在桌上,那表情篤定料定了李柔兒不會尋死一般。

“你死了,我便拿著地上這些東西送到宮裏,再讓人把你的屍首送回王府。”

李柔兒低喝道,“岑子吟!”

岑子吟笑著繼續道,“你以為我會是什麽結局?”

李柔兒手上的刀一送,啪的一聲跌到地上,又在地上翻滾了幾圈,發出清脆的響聲,麵色又白了幾分,岑子吟指了指身邊的座位,笑著道,“坐下說話。”

李柔兒看了看岑子吟。不知道為何還要聽她地話。咬著下唇坐了下來。隻用一雙眼死死地盯著岑子吟。像是她與她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岑子吟將方才換上地茶水遞給李柔兒。又抽出李柔兒身上地手絹替她擦拭脖子上地血跡。一邊擦。一邊低低地笑道。“縣主真到了絕路了麽?”

李柔兒張張嘴。又狠狠地咬住牙關。一把撥開岑子吟地手道。“我便是存了心要害你那又如何!”

岑子吟收回手。將手絹放在桌子上。也不再拿熱臉去貼別人地冷屁股。冷地笑道。“我隻問縣主一句話!你真到了絕路了麽?”

李柔兒盯著岑子吟。岑子吟地臉上看不出任何東西來。不過。兩人依舊在這兒坐著。空氣凝固了一般。讓她呼吸都困難起來。

半晌。李柔兒才道。“我不甘心!”短短地四個字。卻是吐盡了滿腹地辛酸。

岑子吟冷嘲道,“不甘心便要以卵擊石?不甘心便要玉石俱焚?不甘心便要拖著我陪你下水?李柔兒,我錯看了你!”

李柔兒聞言赫然從凳子上站起來,砰的一聲,不小心踢到凳子上,那疼痛岑子吟是知道地,誰知道李柔兒竟然眉頭也沒皺一下,便直直的往外走去。

岑子吟在她身後冷冷的道,“這麽容易就放棄了?”

李柔兒的身子停在門口,岑子吟拿著茶杯用蓋子在上麵輕輕的拂動,將上麵的茶沫拂開,那聲音在靜悄悄地室內格外的清脆悅耳,傳入李柔兒耳中卻是讓人莫名的浮躁,背對著岑子吟,李柔兒不讓她臉上的表情泄露了心中的想法,沉聲問道,“你到底想怎麽樣?我放棄了,你還不滿意麽?”

岑子吟隻將口中地茶水吞咽入腹,笑道,“我隻是想罵醒你而已!”

說罷也不待李柔兒開口,便急急的道,“你以為你拿著這些東西就能達成目的了麽?那人給你指婚,有誰替你說過半句好話?休要說其他,便是你真正的成功了,這事兒落入其他人的眼中又會是什麽情形?將手插到朝堂上,你想學韋後還是太平公主?”

岑子吟笑,李柔兒的背脊哆嗦了一下,呼吸明顯的急促起來,岑子吟又緩緩地道,“再說你拿著自己小命玩的事兒,現在除了我,你覺得還有誰肯幫你?”

李柔兒猛然轉過頭望著岑子吟,那雙眼睛迸發出無盡的光彩,岑子吟瞧的連連搖頭,“說說你目前的情況吧,隨便嫁個人,唔,這事兒你其實已經接受了,你也知道,嫁人以後最壞地打算不過就是委曲求全,也知道我能幫你。這是最壞的打算了!畢竟你地身份會讓那些的輕易對你動手,隻要性命無憂,總該是有東山再起之日!”

岑子吟笑,“我就不明白了,你已是想地這般通透,怎麽還會做這種傻事呢?”眼光落在地上,那些東西,逼到急處,李柔兒這樣的人怕是那些人也敢動地。

李柔兒握著拳頭,不知怎麽的,總覺得岑子吟的話裏沒有惡意,不知道有多久沒有人罵過她了,這時候聽起來竟然格外的順耳,她不自覺的喃喃道,“我害怕……”

岑子吟點了點頭,“我知道長公主的事兒對你刺激很大,怕是常芬公主也是對此事心有餘悸吧。”

李柔兒點了點頭,苦笑道,“你竟然能看的如此透徹……”

岑子吟搖搖頭,“我隻是身在局外看的比你清楚罷了。你若是願意聽,不妨坐下來,我好好的替你分析一下目前的局勢。”

李柔兒聞言有些急切的重新坐回岑子吟身邊,岑子吟拉著她的手低聲道,“你以為你已是到了絕路,我卻不這麽認為。皇後去世了,那位也沒能將她的兒子扶上太子的寶座,依照那位如今受寵的程度,你以為這事兒就沒有蹊蹺麽?皇後的事兒……”岑子吟看了李柔兒一眼,李柔兒點了點頭,聰明人就是無需人將話說透徹了。

岑子吟笑道,“天道輪回,報應不爽。”

李柔兒聞言捂住自己的嘴驚訝的看著岑子吟,“你是說她……”

岑子吟自然不好說自己知道那位恐怕還有好些年可以活,不過依照如今唐太宗的英明程度還不能讓那位一手遮天,隻是笑笑道,“宮裏長盛的,古往今來又有幾位?那地方呀,你該比我看的透徹才對。”

李柔兒搖搖頭道,“這又要等到何時?”

岑子吟道,“總是比你將自己逼上死路的好!皇上英明,有些事兒看在眼裏,藏在心裏,他不說,誰又能知道?他不做,自然有不做的理由。你這麽急吼吼的撞上去,休要說為了皇上的心事,便是為了皇家的顏麵,又怎麽容得下你?也許那位在宮裏思過幾日,皇上又想起她了,便又出來了。而你,有幾條命?有幾個人願意觸逆鱗來保你?若真是讓那位最後下不得台,剜了皇上的心頭肉,縣主,你可真沒有翻身之日了。”

“以小博大才是

縣主這般拚上一幹人地性命換來的卻是未知的結果,劃算呢。”

李柔兒聞言不由得將眼光放到地上的那一疊賬簿上,急急的問道,“三娘,那如今該怎麽辦?我已是將你拉下水,愧疚地話我也不多說,如今怎麽解決了這些東西?”

岑子吟沒有開口,雖然她非常想將這個燙手山芋馬上甩出去,不過,如今的局麵卻是容不得她有半點差錯,李柔兒急不可耐的將賬簿撿起來,咬牙道,“燒了?”

岑子吟搖搖頭,“東西是你拿出來的,少了這般重要的東西,隻消一查便知道在誰手上。你留著也許還能保住性命,燒了?嗬嗬……我送縣主一句話,能忍才是大丈夫!”

李柔兒深吸了一口氣,她也知道自己的方寸大亂了,平日裏是決計不會犯下這樣地錯誤的,沉吟片刻才道,“東西不能留在我手上,他們已是知道我拿了,王家最近犯的事兒已經觸怒了皇上,她雖想保王家,卻是要先撇清了自己,否則王家本不會死,若是皇上知道背後有她的話,這王家抄家滅族是少不了的!”

岑子吟聞言心一動,眯著眼看著李柔兒,若是李柔兒說地是真的,人不仁,就休要怪她不義了!

“縣主以為如何才能護住了皇家的體麵,又能除了她的右臂讓她雖然懷恨在心,卻是動彈不得呢?”

李柔兒聞言深深的看了岑子吟一眼,岑子吟勾著嘴角笑的十分的愜意,頗有幾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地模樣,李柔兒咬咬牙道,“隻有送給一個人!這個人是皇上的心腹,皇上對他言聽計從,他對皇上又忠心耿耿!不過,他一向對那位……”

岑子吟端起茶杯冷笑,“那人到底是對誰忠心?縣主可看分明了?”

李柔兒聞言迅速的收拾好手中的賬簿,又在桌上撿了兩張白淨的紙來包裹好,塞入懷中,這才抬起頭來望著岑子吟道,“若我能保住一條性命,三娘子莫要失信於我才好!”

岑子吟點點頭誠摯地道,“縣主放心,我言出必行!”

目送著李柔兒離開,岑子吟不由得笑了起來,若是當年的自己,也許會拿著某人地短處也不問別人背後的勢力便貿貿然地以為自己得了莫大的好處,李柔兒此去,怕是凶多吉少了。她雖有辦法保住李柔兒,可惜李柔兒錯待了她,而她有對滅掉王家這種事太上心了。

塵兒走進來望著岑子吟臉上地笑容道,“三娘子,你在笑什麽?”

岑子吟低下頭看著塵兒,心中突然有種感慨,這年代的人命還是那麽不值錢,上至皇親國戚,下至丫鬟仆役,走錯一步便是深淵。而她,能護住的唯有身邊的幾個人。

“塵兒,你去叫五娘將縣主在我們作坊的份子錢算出來,想辦法湊足了,過兩天送回王府去!”

塵兒望著岑子吟,眼睛清澈而透明,不解的問道,“縣主是要把錢都拿回去嗎?”

岑子吟笑著摸摸塵兒的頭道,“縣主急用錢,偏生我們家一時半會兒又湊不出來,我與縣主說了許久也沒有說好,隻有想辦法給她湊足了。”……………………

岑子吟親領著幾個管家押著兩輛馬車,車上的箱子裏裝的滿滿的銅錢,岑家可謂是將家中上下的財產搜刮殆盡,便是連幾個鋪子上的錢也是收了個淨光,家中上下鬧騰的人仰馬翻,這才勉強的湊足了李柔兒的錢,這會兒便是她婚事的用度怕也要縮減不少。

走過好幾條大街,才瞧見申王府的大門,一個管家上前去叫門,一個侍衛走出來麵色不善的道,“你們做什麽的?”

那管家笑道,“我家三娘子將縣主要地錢送來了!”

“縣主?”那侍衛仰著鼻孔對著那管家,“哪個縣主?”

岑子吟翻身下馬大步走上台階道,“範陽縣主!前兒個縣主到我家來,道是要將她借與我的錢都收回來,今兒個我便親自送來了,還勞煩這位大哥去知會縣主一聲,派個人來清點清點!過了目,便銀貨兩訖!”

那侍衛不耐煩的揮揮手道,“縣主不在!你們回去吧!”

岑子吟冷冷一笑道,“前兒個縣主可說是要的急!”

那侍衛道,“這些事兒你與我說有什麽用?縣主要的你找縣主去,休要在王府門口擋著,否則休怪我不客氣了!”

岑子吟聞言將衣袖一甩,喝道,“將東西搬下來!將賬簿拿上來!”

眾管家聞言領命,岑子吟隻接過送上前來地賬簿往地上一扔,冷笑道,“欠下的都在箱子裏,錢我親自送到門口,分文不少,你們不肯過目也與我無關!從此便互不相欠!”扭過頭叫道,“放好了便隨我走!”

說罷噔噔噔疾步走下階梯,翻身上了馬背,領著一幹管家飛快的離了王府。

一路急行回到家中,將韁繩扔給管家,徑自走回花廳,這會兒盧氏正坐在花廳裏處理家中的事務,瞧見岑子吟回來了,連忙吩咐翠兒道,“與三娘子倒杯茶!”

岑子吟接過翠兒倒來的茶水一口喝盡,這才坐下來笑道,“嫂子忙壞了吧?家中的事兒不少呢!”

盧氏伸手錘錘腰道,“忙倒是還好,在家中往些年隨著我娘做慣了這些,隻是家裏漸漸沒落,許久沒這般坐著,這腰便酸地緊!”

翠兒聞言連忙上去幫她捶腰,岑子吟稍歇了會兒才道,“嫂子既是做慣了這些的,日後也少不得要多操勞,娘如今身子還好,可畢竟還要管著鋪子上的事兒。”

盧氏聞言勾著嘴角微微的笑著,岑子吟這話是要讓她管家了,揮揮手讓翠兒退下去,瞧著翠兒出門又帶上門,攔著外麵的管家不讓進來,盧氏道,“三娘大可不必如此。”

岑子吟端著茶喝了一口道,“嫂子有這個能耐,我才能讓嫂子來當這個家。

盧氏道,“若是為了之前那些錢……”

岑子吟擺擺手,“我瞧地不是錢,而是心!嫂嫂既然信我,我自然也該信嫂嫂!”

岑家的現錢早就被方大娘搜刮的差不多了,岑子吟焦頭爛額之際,便是

下裏找到她,不問緣故,便將她自己嫁妝帶來的錢吟,不管盧氏的目的是什麽,至少這個人是懂得有舍才有得的,反正家裏也確實需要個管家地,岑子吟自然要順水推舟了,至於作坊和鋪子,岑子吟卻是還沒打算交給她來大理,岑家真正的根基還是在那邊的,隻要方大娘和岑子玉管著那些,也不怕岑子玉和唐珍兒被虧待了。

頓了頓又道,“這家裏便是隻有嫂嫂最明白大戶人家的規矩,五娘如今要管著族裏的事兒,我娘對這些一向沒什麽概念,自然少不得嫂嫂幫把手,雖然說一來就讓嫂嫂管家著實辛苦了些,可家裏能做主地人便隻有那麽幾個,即便是辛苦,嫂嫂也千萬不要推脫。

盧氏眨了眨眼睛道,“曉娘說是三娘打算讓咱們學著打理鋪子上的事兒呢!”

岑子吟扯了扯嘴角,“這邊地事兒要學著,家中的事兒也不能沒人打理,如今家裏亂糟糟地,也沒個人有那空,等這邊的事兒忙完了再說吧。”

說罷便起身走了出去,盧氏望著岑子吟地背影,咬了咬下唇,不知在想些什麽。

岑子吟走出門來,塵兒已是聞訊趕了過來,拉著岑子吟道,“三娘子,你可不能再跑了!請了兩次做臉的婆婆過來,你都找借口溜掉了,今兒個再跑掉,夫人說是要扒了我的皮!”

用力的拽著岑子吟往院子裏走,岑子吟無奈的搖搖頭,她哪兒來的時間呀?

本想去問問盧森那邊的情況如何了,她如今不方便去王府上,有些話又不好讓人帶,這會兒瞧著塵兒急切的樣子,倒是不忍心拒了她,方大娘的獅子吼可不是誰都受得住的。

進了院子,塵兒便打發一臉老實的秀兒道,“你便在這兒站著,誰也不準進來!”

那秀兒倒是個死心眼地性子,見岑子吟沒有反對,便點點頭道,“塵兒姐姐放心,我絕不會讓人進來的!”

塵兒哼了一聲道,“誰是你姐姐!”扭過頭便拉著岑子吟繼續往裏走,岑子吟是將塵兒當自家妹子在看待的,被欺負的是個陌生人,因此隻是低聲斥責道,“你這丫頭,不是讓你別欺負人麽?讓她在那兒幹什麽?咱們屋子裏寬敞著呢。”

塵兒壓低聲音道,“三娘,是小王爺來了啦!他說除了咱們,任何人也不能知道。”

李瑉來了!岑子吟心中一喜,不由得加快了步伐,也不去細想李到底來如何,這會兒湧上心頭的喜悅是說不盡地,其他的事兒都要拋到一邊去,要知道,自打兩個月前,方大娘便以要成親的男女不便來往為由,兩人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

將塵兒撇在門口,岑子吟笑著關上門,衝著門縫裏撅著一張嘴的塵兒道,“在門口守著!”

扭過頭,便瞧見一身髒兮兮的李瑉,身上散發地味道即便岑子吟離他有足足三米遠也能聞到,“你這是幹嘛去了?一身的味兒,才從賭坊裏出來麽?”

李瑉擰著眉頭道,“李柔兒死了!”

岑子吟道,“我知道!”

“死不見屍!申王府上閉口不言,聽說她失蹤那天來找過你!”

岑子吟啞然,心中有些忐忑,李柔兒對李瑉還是算不錯的,不知道她在李瑉心中是什麽分量?

李瑉的臉色很嚴肅,“我聽說你出門了,又是去申王府,我真怕你回不來了,沒事就好!”說罷呼出一口長氣,走過來,一把將岑子吟抱入懷中,死死的抱著,那胳膊勒地岑子吟有些發疼,身上的味道也是難聞至極,可這一刻,岑子吟竟然不覺得難以忍受,反而覺得這懷抱暖暖的讓人安心。

在外擔心受怕,回到家中有一座堅實的靠山的感覺還真好,岑子吟隻覺得有些累,出門的時候她也害怕會不會再也回不來了,隻挑著人最多的時候出去,回來地時候又要與自家那個嫂嫂勾心鬥角,實是有些累了。

靠在李懷中,岑子吟低低的道,“她帶了一份兒賬簿來找我,我不敢收,她便說要去找高將軍。來的時候臉色很不對勁,又要我替她看好那些私房錢,說是過兩日便來取,我想來想去都覺得不妥,便讓人湊足了錢給她送過去……”

李瑉拍拍岑子吟的背脊道,“無妨了,這兩天那些人手忙腳亂,該是不想惹上王府給自己再添亂,李柔兒是在回來的路上不見地,皇上在宮裏很是發了一頓火,如今四處都收斂著,今兒個不動手,日後的事也沒那麽急切了,隻是,你最近都要少出門,等正式過了府便好了!”

岑子吟嗯了一聲,靠在李瑉肩上閉上眼睛道,“那王家?”

李瑉道,“禁惡錢地事兒,收受賄賂的事兒,強搶民女地事兒,都發了。隻是你今兒個得罪了申王,等你過了府,讓王妃領你過去陪個不是,他心中也該是有數的,不會與你計較。”

岑子吟不語,身體有些發抖,她這個人也許不能有依靠,一有依靠便開始畏首畏尾起來,她在乎地不是得罪申王,而是李柔兒來府上一趟,這些手眼通天的人物可不好糊弄過去,該是能從中聯係到什麽的,那些事兒,她連李瑉都不敢說。在申王眼裏,這種事恐怕瞞不過去,就算瞞得過去,疼愛女兒的父親不得手刃仇人的時候會做出什麽事也是未必的。

心中的憂慮衝淡了王家滅亡的喜悅,岑子吟擰著眉頭,李瑉見狀拍拍她的背脊道,“不用擔心,既是他先放棄的,便該有這個覺悟,何況,過幾日你便是我的妻。”

岑子吟驚訝的抬起頭,他竟然知道!

李笑,“忍忍,再過段時間咱們就離了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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