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方文小心翼翼地把房間裏都瞄了一遍,發現那張大床正上方、床頭的床頭燈燈罩上、床尾對著的牆壁掛畫裏,各有一個隱藏攝像頭。

真·全方位無死角覆蓋。

【人渣。】

就很惡臭。

……

張方文從兜裏掏出手機,看了一下,一副好像才發現手機沒信號小驚訝和很疑惑的樣子,並很萌很萌地把手機舉高高甩一甩,四處探一探,假裝是在找信號。

並借機看看一直不敢抬頭看的天花板。

心涼了半截,就在天花板四個角上,也有攝像頭。

張方文:(^-^)

【艸!!!】

張方文“放棄了”找信號,而是好像突然對自己坐著的椅子起了興趣,開始在椅子上扭動著“自拍”,把房間裏拍了個遍。

期間,她還故意把校服理了理,讓它不出現在照片中。

這演技,擱一百年前是能去阿妹你看拿小金人的。

……

從盧夢把門關上開始,張方文就聽不到外麵的聲音了。

【隔音效果要不要這麽好?】

她在書包裏翻翻找找,找到一疊寫著數學題的單詞卡。

那是當初張方文買那些可以重複使用的單詞卡時林玲玲送給她的,這個是無法擦寫的那種,而上麵的數學題草稿紙不用上兩三頁是肯定做不出來的,根本無法用來邊走邊看。所以張方文把它忘在書包裏了。

張方文假裝在看那些題。

【我看看現在問題有幾個啊。】

【一,盧夢在這裏麵是個什麽角色,我都這樣了,她為什麽還不放我走……我以前有得罪過她嗎?】

【二,我自認為我沒有得罪過她,所以她不放我走,說明她忌憚我已經看出些什麽,怕我出去之後報警之類的。】

【三,這說明操辦這次宴會的人並沒有無法無天到連警察都不怕的地步。】

【四,這樣一來,外麵那些女孩子暫時應該還是安全的。他們在價錢談妥、威逼利誘成功、攻破那些小女孩心防之前,應該不會幹出那種事。】

【五,我該怎麽做?】

有理有據,讓人信服,但卻是錯的。

從第二點開始。

張方文確實沒有得罪過盧夢,但很多時候,一個“壞人”要搞你,並不需要什麽理由。硬要找個理由的話,就是你運氣太差。

就像現在,盧夢隻是單純地因為看張方文活得這麽精神而不爽,再對比一下自己”無法抗拒”的“悲慘的命運“,所以想毀掉張方文,甚至一開始連隋嘉俊對盧夢的要求盧夢都沒有考慮進去。

一個有手有腳的乞丐,看見一個拄著拐杖卻還到處跑賣報紙維持生計的而且笑得很開心的殘疾人,他很大概率上不會反省自己幡然醒悟洗心革麵啥的,反而是會絆倒那個殘疾人,折斷他的拐杖,撕毀他的報紙,搶走他的錢。

“有手有腳”都會去做“乞丐”的人,你還能指望他什麽呢?

張方文摸到了褲兜裏的報警器。

【這裏這麽女孩子,不會隻有我一個人隨身帶著這玩意吧……】

“哢噠。”門鎖一聲響。

冷風、寒意、哭喊、尖叫、黑暗,一齊從那個慢慢張開的門縫湧進來,如汗液般潮濕如血般腥臭如泥般粘稠。

之前和張方文對上眼的那個男人進來了。

“外麵怎麽了?”張方文從椅子上站起。

男人脫掉了西裝,扔地上。

“你是誰,外麵……她們為什麽在哭?”

男人解開了領帶,扔地上。

“她們怎麽在喊救命!你們是什麽人!你們……”張方文開始語無倫次。

男人開始解襯衫的扣子,並且臉上浮現起一種讓人反胃的笑容。

“你要幹什麽!你不要過來啊!救命!有人嗎?!救命啊!”

男人開始朝張方文逼近。

“救命啊!來人啊!救命啊!”張方文一步步後退,這叫聲馬上就和外麵的聲音呼應上了。

“你不要過來!走開啊!滾!滾啊!”張方文,哭倒是沒哭,因為她已經很久很多沒有流過眼淚了,這會兒情緒也不對,一時半會兒哭不出來,演也演不像。

“啊!”張方文開始尖叫,她已經退到了牆角,她把手上的單詞卡和床頭櫃上那兩個床頭燈朝男人丟過去。

男人開始還被嚇了一跳,動作一頓。但看見張方文一次就把兩盞燈都丟掉了,而且準頭奇差,不經搖了搖頭。

張方文把腰間的校服解下來,隔著老遠就朝男人不斷揮舞。

弱小,可憐,無助。

她好像“終於”注意到了校服上的那抹紅色。

“啊!你看!你看!”張方文展開那件校服。

“不行的!我不行了!我今天不行的!”

“放過我!放過我啊!求求你!放過我!”

男人搖頭笑笑,甚至舔了舔嘴唇,然後開始脫襯衫。

【敲你媽!死變態!我敲你媽你知道嗎?】張方文咬咬牙。

僥幸心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小心思,鴕鳥心態,都退卻下去。

人家不在乎你“生理期”,人家就是衝著你來了,而且外麵那些妹子也實在嚎得,忒!難!聽!

如果不管她們的話張方文怕她以後每次做夢都有這些叫聲作為背景樂。

調整呼吸,等待機會。

男人襯衫脫到一半,就是襯衫已經從肩膀脫離,但手臂還有三分之二在衣袖裏的當兒。

【再說一次!】

“敲!”張方文猛地把手上亂舞的校服拋出去,把男人劈頭蓋臉地罩住。

“你!”張方文乘著對方丟失視眼的機會向前衝,左手撐住椅子背提供支點,伸腿!踹!

斷子絕孫腳!!

“嘎!”男人連慘叫都沒能叫出來就卡在喉嚨裏了。

“媽嗷!”張方文收回腿之後,順勢雙手抓住那把椅子,掄起來劈頭蓋臉地就朝男人頭上砸過去!

“咵啦!噗通!”男人一頭栽倒在地。

張方文觀察兩秒。

【很好,沒動靜了,而且沒有血流出來。】

從兜裏掏出報警器,將它設置成音量最大的模式。

摁下!

警笛聲響徹整個“城堡”,而且最近的警局立刻受到了訊息。

張方文從一堆椅子的碎片裏挑了一塊長度適中而且足夠尖銳還足夠嚇人的,掂了掂。

她一手高舉著報警器,一手緊握著尖刺,大步走向了“陽台”。

沒走出去,她在離門口一米的地方把報警器扔出去了,並原地跺腳。

一條惡漢從門邊撲出來,當然什麽都沒撲到,張方文就這麽看著他表演。

“啊!”惡漢慘叫一聲,捂著眼睛連連後退,一個不穩摔倒在地。

【沒出血,很好。】

是張方文揮舞手上那塊木頭對著惡漢的眼睛來了一下。

張方文深吸一口氣,大喝一聲:“都不許動!警察!”

……

“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