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將也輕鬆地就格開了張方文刺過來的槍尖，這使得劉將也小小地吃驚了一下。

張方文的異能力是精屬，雖然她也會用氣，但因為她現在發生了劣化，如果自己動用氣的話，首先會試圖“治愈”自己讓自己恢複到正常狀態。

而剛剛那一下的對撞，劉將也感覺，張方文並沒有用上全力的樣子。

【她並不是想殺了我。】

當機立斷，劉將也手掌一展一攏，胳膊一纏一拖，就將張方文的長槍抓在了手中。

“哈！”他吐氣開聲，將自己的氣順著槍杆傳襲過去！

成功突入到張方文氣的瞬間，劉將也差點以為自己是撞上了什麽水庫的堤壩。

同時他也探明了張方文的一些情報。

【她自己的異能力是精屬，她身上的氣是別人種在她身上限製她和保護她的……倪澤仁？！】

【而最後，她現在在用的，卻是以我的異能力為基礎，然後加持她應對過的其他人的異能力進行強化產生的，劣化異能力。】

【是窮奇那些針劑的效果！】

這是劉將也在離開大學之後首次如此拚命地運用自己的大腦。

【她有兩個方向，一是繼續劣化下去，以她現在的狀態為主體整合其它能力，然後變成一個超強的變異體。】

【二是，給她以時間和引導，讓她自己的異能力強大起來，再整合其它能力，然後變成一個超強的人類……】

【怎麽可能！為什麽這兩條路徑會這麽像？！不論其它，為什麽最後，卻能到達同一個終點？】

張方文不肯舍棄她的兵器，又無法動用倪澤仁留給她的氣，於是節節敗退。

“啊啊啊啊！”她突然嚎叫一聲，主動舍棄了自己的優勢，卻對劉將也有了一戰之力。

她從劣化的狀態脫離回來，開始運用氣和劉將也對拚。

“哈哈哈哈！”劉將也笑出聲來。

他沒想到，事情居然會以這種方式，發展得這麽順利。

【馬上！馬上我就能救下她了！】

張方文的各項數據開始回落，她逐步變回了高中學霸張方文。

【我贏了！是我贏了！】

倪澤仁抱胸站在劉將也對麵巷子的陰影裏，擺著張死人臉看著劉將也。他故意不隱藏自己，以方便讓劉將也發現他。

這次留一線已經成功跑掉了，盧夢還被定在地上。

劉將也在倪澤仁故意展露氣息的瞬間就發現了他。

【他為什麽在這裏？】

【他想幹什麽？！要防備……】

【不對，他也是想救張方文的，不然他不會給張方文留下那種後門。】

【剛剛張方文說有人在叫她？】

……

【嗯？盧夢呢？盧夢到哪裏去了？】

【還有剛剛被張方文追著的那個男人。】

【四周好安靜……】

【太安靜了。】

……

如果，張方文變回了普通人，會發生什麽呢？

這個問題也是劉將也想了好久，而且想明白之後又下意識不再考慮的。

比死亡更恐怖的是半死不活，比半死不活還要恐怖的，是求死不能。

劉將也抬頭朝倪澤仁看過去。

【你是什麽人？你到底都知道些什麽？你是作何打算的？你比我強多少，夠不夠去做我做不到的事？】

劉將也站在了張方文槍尖指向的方向。

即使還沒有完全恢複神智，張方文的臉色也出現了屬於人類的表情。

“噗嗤！”槍尖從劉將也膻中下部刺入，劉將也比劃了幾下，不會傷到髒器的。

【正義和正確，是兩碼事啊。】

“活下去！”劉將也朝已經有一隻眼睛恢複正常了的張方文大吼。

劉將也，主動將自己的異能力，不設防、毫無保留、不加限製地朝張方文推過去！

“嚓！”插在他肚子上的長槍瞬間長大了一圈，長了近一米。

那種純淨而強大的能量，被張方文很輕鬆地就接受到了。

那是有別於劣化的一種增強。

“嚓！”即使是沒有恢複理智的張方文，也馬上把長槍拔了出來。

“你可以直接把它解散掉的，拔出來，好痛……”劉將也微笑著對張方文說，緩緩地，用手扶著，坐在了地上。

“快走吧。”

危機之下，本能促使張方文發動了異能力，火焰和氣構成的球狀防護罩保護了她。

“BOOM！”從街道兩頭，湧過來的能量衝擊！

街道、車輛、門窗從兩邊朝著張方文所在的中點，一點點地破碎。大樓被撼動，表皮被剝落，露出內力的合金保護層。

“嘶~”張方文站在劉將也旁邊，深吸一口氣。

劉將也瞪大了眼睛看他。

超限！【千分之一出力的絕招！試著聽個響！】

這一下就非常誇張，倪澤仁他們所處的地方直接下陷了四米深，再隔了一米之後再次爆發時和襲來的衝擊波相撞。

糾纏！合並！倒流！

恐怖的聲響快速遠去，追擊襲擊者，然後追上。

狂風帶來了短促的慘叫和略明顯的血腥味。

受本能驅使，重傷的劉將也居然拖著自己爬離了倪澤仁身邊。

整條街道，連同街道兩邊三米內的房屋，全都被摧毀。模組化還有建築公司以大樓倒塌為前提以保護居民為目的的設計發揮了效果，但效果具體如何還是要看運氣。

因為倪澤仁操作的失誤，他的氣爆發時離他們站立的地方遠了點，所以他們現在這塊地發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壁厚一米的桶。

劉將也不顧自己的超大的出血量，掏出自己的終端來看。

“誤傷平民，十七個。誤殺平民，零個。”倪澤仁說著，慢慢朝劉將也走過去。

和劉將也看到的數據吻合。

劉將也聽了，展顏一笑。

他以為倪澤仁是要來扶他起來，於是他朝倪澤仁伸出手。

倪澤仁閃到他身邊，重重一腳踩在他傷口上。

“啊嘔！”劉將也下意識地要攻擊倪澤仁的腳。

倪澤仁隻是稍稍加大往下踩的力度。

於是劉將也就隻剩下慘叫這件事可以做了。

“你做得夠多了，我也很感激你，但還請，不要礙事。”

“嗵！”直徑半米，高十五米的長槍拔地而起，直指天空，將光和熱帶到了這一片靜謐的夜空之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火焰中，光柱中，馬天馬渾身是火，插在槍尖上，在發出讓人覺得尿急的痛苦嚎叫。

“吸~呼~吸~”

張方文聞著馬天馬燃燒產生的焦糊味，聽著他的慘叫，露出了如願以償的笑容。

劉將也用重傷換來的改變馬上付諸東流，劣化繼續。

【不！我做的是對的！】

【如果不是我的話，她這次可能就完全劣化了……我做的是對的！而且我能做到！】

他瞪視倪澤仁。

【隻有我能做到！】

倪澤仁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回過頭來，平靜地和他對視。

劉將也看著倪澤仁抿緊的嘴唇，閃動的眼瞳……

【盧夢！盧夢……盧夢不在！她跑掉了……不，是被他放掉了！】

劉將也再次和劉將也對視。

【這個人，是敵是友？】

【不要急！我是對的！我一定是對的！】

張方文那邊突然出了狀況。

突然的強大，使她產生心情波動時，周圍人能感覺到。

【她在害怕和慌亂？不行，這樣不行，該怎麽辦！怎麽辦！】劉將也也陷入了慌亂。

“張方文。”倪澤仁直接開口叫她的名字。

張方文呆愣愣地轉過頭來。

“張方文。”倪澤仁朝張方文走過去，然後躲過長槍的橫掃直接把手按在張牙舞爪舍棄了長槍撲上來的張方文的額頭上，讓她無法靠近。

“張方文。”

……

張方文，平靜了下來。

“張方文，天快亮了，走了。”倪澤仁很自然地撈起張方文的手，握住就牽著她走。

張方文扭捏了一下。

“快走了，你知不知道現在有人叫你穿刺公啊？穿刺公知不知道？德古拉咧，最初的吸血鬼咧，人家叫你吸血鬼你就該敬業一點你知道嗎？大白天的就不要出門了嘛。”

“張方文，聽話，和我回家了。”

這次，張方文乖乖的被倪澤仁牽走了。

……

劉將也，很想死，就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