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澤仁和徐亞傑在一家披薩店等他們的披薩。
倪澤仁病怏怏地抱怨：“為什麽大周末的我們還要全員待命，待命就待命怎麽還要守在總部裏，我想吃中餐啊。”
中餐打包不方便。
“而且就算吃披薩，我們點外賣不就可以了嗎？怎麽還要專門跑出來買，買了還不能在店裏吃還要帶回去。”
“就是因為大周末的，我們才要格外警戒。如果你翻過我們內部的數據就該知道，百分之七十的事故都是發生在周末的。而且守在總部的話，方便調度。”
“我想吃中餐。”
“別嚎，你想吃中餐那披薩還加三份芝士？”
倪澤仁和徐亞傑取餐走了。
專程出來到店裏買“外賣”，是因為徐亞傑手裏有優惠劵。隻要是關於吃的，隻要是那家店有優惠劵，那你去Boss那裏就總能找得到，而且能隨意使用，因為Boss隻點外賣從不到店去使用。
“咕嚕嚕嚕……”快遞員先生，或者說窮奇，咽下最後一口黑椒牛肉披薩，再一口氣吸光了可樂，打開杯蓋，拿起杯子往嘴裏倒冰塊。
百分之七十的事故都是發生在周末的罪魁禍首就是這個人，世界哪有那麽多巧合。
【P6是懷疑到我頭上了吧，所以周末才會讓所有專員都聚集在總部，一確認是我冒頭就雷霆行動。】
【嗬，天真，以為我的異能力是那麽好標記的？】
……
【不過現在好閑啊，幹點什麽好呢？】
【開拓者那些家夥已經脫離人類社會三個多月了還沒有消息，不會是都死在汙染區了吧。】
【現在國內又沒有什麽大新聞可以利用，沒法煽動人心，做不了什麽大動作。】
【我和死道士之間又分不出個高下，T1現在在他手裏拿不回來。】
【T係列最終作已經完成，研究到T81就到頭了，已經沒有可供研究的方向。】
【U係列想來已經被P6標記，現有的研究再繼續下去會有暴露的危險，而且最近那位公子哥好像很關注我，畢竟我壞了他的生意，隻是害的我連實驗素材都找不到了。】
【唉，隻能隨便投放一下I係列來玩玩的樣子。】
窮奇起身，結賬。
服務員詫異地看了窮奇一眼，現在這個年代，還用現金結賬的，除了能拿到零花錢的小屁孩就是戀舊的老人家。
收銀員連數錢的技能都很生疏了。
窮奇接過找零，捋齊了，放進錢包，不小心露出了裏邊鮮紅的一片。
他轉身，不小心踩到一個人，還和人家撞了一下。
“哎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窮奇連連回頭道歉，並一邊朝店門口走去，好像很趕時間的樣子。
被撞的人看起來很單薄，被撞了但看窮奇還很壯實所以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結果出了店門轉個角，快遞員先生馬上就又變得氣定神閑了。
他一模褲兜，錢包果然不見了。
【收銀員的手法倒是生疏了，不過這小偷的本事怎麽還見長了呢？】
【正好，不是什麽尋常小偷的樣子。】
【I1024投放完成。】
P6真的已經懷疑窮奇很久了，懷疑是他在背後搞鬼。
但直到現在，P6連快遞員先生長什麽樣都不知道。
明明光是能推斷絕對是他參與了的案件就有三四百件了，但P6的行動總是晚一步，要麽受害者已經產生了，要麽受害者已經加害了別人。
至於快遞員先生，那是從來沒人見到過……從來沒有人知道自己見過他。
剛剛他才還和倪澤仁以及徐亞傑在同一家披薩店裏待過不短的一段時間。
【哼，P6，讓你們忙去。】
【不知道這次的I1024會是什麽結果。】
劉葉華很高興。
他沒想到，現在這個年代，居然還有人用現金，居然還有人用錢包，居然還有人會往錢包裏塞三千多塊錢。
【哈哈哈這傻·逼，這些不會是他的救命錢吧？那樣的話可就太好玩了！他著急起來的樣子絕對很有趣！】
【如果每次都這麽輕鬆的話，勞資早就發了！】
小偷們現在也就隻能偷偷手機，但手機偷來了有密碼，有指紋，所以作案前要觀察。
手機偷到手之後，要在十分鍾之內把指紋鎖解開，然後六百六百地刷九千九百九十九塊以內的金額，單次付賬六百塊以上或者單日超過一萬塊，賬戶都會被凍結。
【嗯，三千塊，我看看……】
【這個星期的藥有著落了，每天還能有瓶啤酒，剩下兩百塊能買點幹糧……】
【死女人，如果沒有她的份，我還能再省七十塊出來。】
一條壓縮能量棒七十塊，可以提供一個成年人一個星期所需的能量和營養。
當然，味道你就不要指望了，而且長期隻食用能量棒的話，會對消化係統造成嚴重傷害。
【幸好小崽子上個月就是摔死了……】
【他媽的！幸好沒人知道！不然老子還要被死條子纏上。我自己的孩子我想怎麽處理就怎麽弄！警察管那麽寬！他媽的有毛病啊！】
【而且又不是個帶把的，她生出來的時候就該扔掉了。】
劉葉華左拐右拐拐進一條偏僻的小巷子裏，伸手敲了敲一麵牆，卻發出敲擊鐵皮的“哐哐”聲。
“哢噠！”牆上開了一個小窗。
裏麵的人看了孫葉華一眼，皺了皺眉，就要拉上。
“誒誒誒！幹什麽幹什麽！是我啊！”劉葉華用手指頭卡住了那個小窗的推片不讓它合上。
“我知道是你。”
“怎麽回事，生意都不做了？”
……
“劉葉華，我做的是什麽生意我清楚，所以這輩子，人渣算是見過很多了。”
“但他媽像你這麽連屎都不如的，真是聞所未聞。”
“你走吧，以後也別來了，老子不做你生意。你也別去找別家，估計他們和我想的也差不多。”說著又要拉上窗。
“停！停停停！什麽意思？！要漲價是不是！是不是！”
裏麵的人隻是要拉上窗。
“漲價……漲價就漲嘛，你說，漲到多少。”
【那死女人的份，她自己去找好了。】
“滾。”
“什……什麽意思？”
“我叫你滾啊！”裏麵的人把推片往後拉了拉，然後猛地推上！
“哐！”
劉葉華緊急關頭收了手。
“狗日的……”
劉葉華感覺有點怕了，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哪有毒販不做癮君子生意的？
而且今天這人，他是認真的，如果自己不收手，他真的會把自己的手指頭鍘下來。
“什麽玩意……”
劉葉華又找了幾家，發現真的沒有人願意做他的生意。
最後是找到一個隻剩半口氣的老不死，他才用比平常高出一倍的價格買到了他想要的。同時，他也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他老婆死了，和餓死差不多，能量棒真的不能當飯吃。
而且他自己埋起來的女兒也被警察找到了。
兩條人命。
至親。
【哼，還罵我，不就是怕被我牽連，讓警察找上門嗎？】
天下起了雨。
“啪啪啪……”劉葉華拍擊自己隻剩一層皮的手肘，讓血管鼓起。
將針頭刺進去，輕輕推動活塞。
“哈……嗬……嘎哈哈哈……嗬……”
他一腳把他老婆躺過的那張席子踢出橋底下去，雨水衝刷，居然把上麵的竹條打折了。
“哈哈哈哈哈……”劉葉華在地上翻滾。
他早就已經忘了什麽叫快樂，所以對此刻的“快樂”，是那麽地堅信不疑。
藥效很快消退。
……
“他媽的，這麽沒勁，不純啊。”
劉葉華拔掉注射器，解開繩子，任由殷紅的血順著滿是針孔的手臂流淌。
並沒有多少血流出來。
燒心般地餓。
劉葉華拿出買的幹糧開始有一口沒一口地啃，突然注意到那個錢包。
他記得把錢拿光之後，裏麵還有什麽東西來的。
他翻弄了一下，還真有。
一個中空的玻璃小片，裏麵……
藥效還沒完全過去，劉葉華看不清楚裏麵有什麽。
“啊呀。”一個沒拿穩，玻璃片掉了。
“叮……”
劉葉華想伸手去撿，但有一隻小手先一步撿起了它。
劉葉華緩緩抬頭。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