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龍國，“學習成績好”這件事，在別人對你的第一印象裏，到底是個多大的加分項呢？
倪澤仁，任性，不禮貌，還愛喝可樂，還隻喝可口可樂。但因為他是車城最好的中學展輝中學的年級第一，所以林瑾豪還是覺得他很可愛。
或者說，對於那些有主見的年輕人，林瑾豪都覺得他們很可愛。
林瑾豪覺得對錯並不重要，或者說“成功與否”並不重要。你循規蹈矩地按著別人走過成功過的路一步步走下去，成功那是理所當然的，不成功隻是因為你運氣不好。
而如果是要堅持走一條“自己的路”，雖然運氣依舊重要，但最後的結果，都是你通過自己的努力得來的……雖然大多數的努力都會付諸東流沒有結果。
所以林瑾豪最喜歡做的事，就是不著痕跡地給一個“結果”給那些確實努力了的年輕人，讓他們堅持得再久一點，拚得再用力一點，活得再精神一點。
因為這樣一來，說不定下一次，他們拿到手的結果，就確實是貨真價實足金足兩的了呢。
“看得出來，你對我很警惕，也並不是很願意到我家來做客，但你還是來了，為什麽呢？”雖然倪澤仁說他隻喝可樂，但林瑾豪還是給他倒了茶。
“篤篤。”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倪澤仁屈指敲了敲桌麵，然後端起茶杯……他意識到自己露餡了。
於是倪澤仁幹脆也不演了，呷一口茶潤潤喉嚨，端坐，正視林瑾豪。
“我查過您的資料，不是在我得知你要見我的時候，而是在TNW那個假裝巨門的人搶銀行之後。就像當初我問碧螺春‘我們背後有沒有人’，我早就察覺到事情有不對勁的地方，所以可以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嗎？”
林瑾豪雙手抱胸，靠在沙發背上，笑著看倪澤仁，說：“你先回答我，你為什麽會願意到我家來。”
……
“我需要您的幫助……不是P6，而是我。”
“怎麽說，這其中的區別在哪裏啊？”
倪澤仁喝完茶，把茶杯往林瑾豪推一推。“Boss似乎和您達成了什麽嫌疑，我覺得是一個針對某些特殊群體的計劃，圈套。但我認為，這個計劃裏的風險太大了。”
林瑾豪給倪澤仁添茶，倪澤仁繼續說。
“第一，那些中計的人，不會是什麽聰明人，素質自然就無法指望了。他們一旦得勢，絕對會迫不及待地試試到手錢權的成色，那找誰試呢？普通民眾。”
“一個普通人的人生、生活、財產、性命，真的是極脆弱。雖然現實中有諸多無奈，但無奈歸無奈，那些我毫無辦法的事我一般都會視而不見。但是如今，我既然能看到事情會往哪個方向發展，而且我又還有努力的空間的話，見死不救，可是會不開心的。”
“第二，之前我的領路人，也就是徐亞傑，他總是跟我說，我們P6的職責之一，是要對那些‘強大到對大多數人無法抵抗的地步而且完全不會收斂自己力量’的家夥施加約束。”
“災難，很多時候並不是外來的，而是從內部浮現出來的。”
“雖然我是新人，但P6的前輩們能將‘看家’的任務交給我，這也是對我的信任。所以至少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我想盡量把事情做得完美一點。”
“真有自信，P6留守在車城的有三十多人，你憑什麽認為他們信任的是你呢？”
倪澤仁自信滿滿地回答：“當然是因為我最強啊。”
……
林瑾豪對這件事不做評價，而是接著問：“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是2-3混亂中立陣營的，混亂中立陣營，也會這麽有責任心嗎？”
“不知道。”倪澤仁端起茶杯。很自然地回答。
【哇塞~這理直氣壯的。】林瑾豪表示歎為觀止。
“那你說，需要我的幫助，又是什麽意思呢？”
倪澤仁喝完茶，再把茶杯往林瑾豪的方向推了推。這茶葉不錯，雖然衝泡的方法粗暴了點，但還是很有味道。
【回頭問問林玲玲是哪個超市買的。】
這誤會有點大。
“我需要情報，我想知道您和Boss的計劃到底是什麽。我問過碧螺春了，但碧螺春說我權限不夠。正好您找我，所以我就直接來問你了。”
“就這個？隻要情報就好了？”
倪澤仁笑得略猙獰，他撫摸左手小拇指上的尾戒。“沒錯，隻要知道要打誰……咳，我是說，隻要知道要防備誰，接下來的事就都會很好辦了。”
林瑾豪不知道該不該假裝沒聽到。
他定定地看著倪澤仁，略做沉吟。
【他想得沒錯，這次確實是對他的考驗。】
【現在他有兩個晉升事項在審核，一是異能力等級從等級四提升到等級五，二是從C級專員提拔為B級專員。這次讓他留守，也確實是為了考校考校他有沒有獨當一麵的能力。】
【隻是，這小子看麵相，雖然不是大奸大惡之輩，但也不像是個好東西啊。】
【但，反正計劃也完蛋了，說說就說說吧。】
“你知道，這座車城是怎麽建立起來的嗎？”
倪澤仁作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當年的車城，就隻有現在的正鋼集團那麽大，其他的地方，全都是我們這一輩的老家夥一寸一寸從各種變異生物還有變異體嘴裏搶回來的。”
“打下車城之後呢，整個車城的人口，加起來還不足兩萬人，還都集中在現在的‘禦江摟’那一塊，那裏就是以前的橫江村。”
“我們著了一些人的道。”
“看著車城一天天被建設起來，人一天天多起來，無數人從汙染區逃到車城來安居樂業，我們心裏那叫一個高興啊。”
“一直到，橫江村被推平的那一天。”
“我們想管，但就像老虎吃天，根本無從下口。很長一段時間裏，我們連既得利益者是誰都不知道。眼看著車城一天天被掏空，虛假的繁榮泡沫越吹越大，而我們一群粗人，連錢到底流到誰口袋裏去了都不知道。”
“後來，我們想到一個辦法。”
“要喝茶自己添。”林瑾豪看著倪澤仁推過來的杯子沒好氣地說。
倪澤仁聳聳肩，自己添就自己添。
【他好像要說很久的樣子，說這麽多了都還沒到正題，怎麽辦，要不要打斷他？】
“網絡是個很神奇的東西啊，裏麵什麽人都有。各種真假大佬、五毛、水軍、聖母、杠精、隻讚不說的潛水黨等等等等，應有盡有。而且我們看了看，還從道長那裏借了幾個……幾隻東西來請教了一下，發現其實有些觀點，是說到點子上的。”
“我們把那些有才的人統統都集中起來，成立了一個策劃組；又請了某個人，設計了碧螺春，專門負責計算策劃組作出的那些計劃到底可不可行；再召集了一些原來一起扛過槍的戰友，交給蔣葉茂帶著去執行那些計劃，用暴力強製執行。”
“沒錯，這就是P6的前身，P6，是他們被國家收編之後才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