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妹是被一陣香氣撩醒的。
睜眼看見的還是醫院的天花板，是熟悉的花紋，稍稍有點放心。
那天管賈岩把她放到醫院門口的時候，順便把那些龍國幣現金全都留下了，厚厚的四遝，四十萬塊，足夠她做手術和住院。
關鍵是慧妹有醫保。
就算是騙子也是要交社保的！
香氣的來源在床邊，那裏有一個小桌，桌上擺了一個大碗，裏麵被倒了一斤麥片外加兩罐椰樹牌椰汁，這個牌子的罐裝椰汁的包裝已經用了快兩個世紀，比什麽明星的臉都有辨識度。
王立海在用一個目測有半斤重的厚勺子在攪拌它們。
王立海把一個警察證向慧妹展示，說：“不用擔心，我是警察。”
慧妹往遠離王立海的方向偏了偏。
“嘖。”王立海對慧妹不信任的態度表示很不爽。
這個角度慧妹通過病房門上的透明玻璃能看見，外麵的長凳上坐了兩個神色尷尬的保安。
雖然昨天中午這間醫院才發生過襲擊，但應該還沒有上升到需要警察親自在醫院坐鎮的程度。因為倪澤仁處理那個“恐怖分子”的動作太過幹淨利落和快速，讓大多數人以為這就就是一場普通的醫鬧。
而小部分知道真相的人也就知道TNW的存在，也知道P6的存在……神仙打架，還是不要管了。
結果淩晨五點的時候王立海就過來了，還自帶早餐。
慧妹看了眼床頭的手機，現在是淩晨五點半。
天微微灰藍灰藍的亮，冬季的天就是這樣的，亮得晚，但其實光線足。
“我的同事來問過你很多次，但什麽也沒有問出來。經過這幾天的調查呢，我們也沒有在你身上發現什麽問題。”王立海看著慧妹的傷處，他的話顯然是騙鬼，槍傷啊，怎麽可能“沒什麽問題。”
隻是需要“低調處理”。
“所以今天我來了。”
“一來，我是有些情況需要向你說明一下。二來，我有一些特別的方法從你身上拿到一些我想要的東西……不是你想的那樣，把手放下，也不要按鈴，醫生很辛苦的，這個點難得休息。”
“我要吃早餐了，食不言寢不語，所以接下來你不要說話。”王立海開始用勺子舀自製麥片椰汁糖水喝。
什麽邏輯！
異能力，卜問，發動。
“那天晚上襲擊了你工作的那個手機店，並把你送到醫院來的男子，叫管賈岩，不知道你認不認識。”
【無法確定。】
“嗯，你是認識他的，隻是不知道他的名字。”
【對。】
“情況是，他和他的同夥，在手機店殺了四個人，又用自製武器導致了六個人死亡，然後開始逃亡。截止到昨天晚上九點，他的兩名同夥都已經落網。”
“但是，你所工作的手機店有三十人，到一個小時前為止，除了你，你們店長，你們保安隊隊長三人之外，其他人都已經確認死亡……你知不知道這件事呢？”
【不。】
這個不用異能力王立海就能從慧妹臉上看出來了。
“不是管賈岩他們一夥幹的。”
【對。】
“通過審問管賈岩的兩個同夥，我有一些不成熟的猜測。”
“管賈岩因為受到你所在的那個手機店的套路，被詐取了相當數量的錢財，因為氣不過，於是夥同另外兩個你們手機店的受害者，對你們手機店展開報複。”
“結果是直接殺死四人，造成六人死亡。”
“然而，據說當時的管賈岩，其實是已經沒有行動能力了的，而在逃出手機店的人裏，通過街道上的攝像頭，我們也沒有發現你的蹤跡。那說明，當時的你是在手機店裏的。”
【是。】
都說了是見不得光的勾當，手機店裏自然是沒有攝像頭的。而管賈岩和慧妹逃出手機店後遭遇了TNW，TNW行動，自然會破壞那些會成為他們犯罪證據的東西。
“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麽我並不關心，結果就是，本該受傷無法動彈的管賈岩現在在車城活蹦亂跳，而要麽該安全無事要麽該喪命的你，卻躺在病**，還是因為，槍，傷。同時，你身上又還有一大筆來曆不明的錢。”
“你們惹到TNW了，嗯，或許你不知道這個名字。”
【是，是。】
王立海端起碗，幹掉了他的早餐。
“根據我們知道的情報，管賈岩，現在正在對TNW進行報複行動，甚至昨天晚上還鬧出了不小的動靜。這種睚眥必報的家夥，真的值得你信賴嗎？”
“而且他隻有一個人，勢單力薄。而TNW……相信你是個聰明人，你應該能猜到這是個什麽龐然大物。那你也該能猜到，這種龐然大物已經殺了你們手機店的十幾個人，就不會差你這一個。”
王立海把勺子擦幹淨用手帕包好收到隨身的公文包裏，然後把碗扳開一塊一塊地吃掉，這是可食用餐具。
“你隻要走出這家醫院，就是死路一條……不對，昨天的事你應該還記得，就算是在醫院裏，你也不是絕對安全的。”
王立海不再說話，隻是盯著慧妹的眼睛。
……
“我查過管賈岩，是個老實的小夥子，還是善良陣營呢，雖然也是混亂陣營。”
“他和你，在那種情況那種局麵以那種身份相遇，結果最後……”王立海朝慧妹擺手，做“展示”的動作。
“因為愛情~”王立海哼了一聲，四個音跑了五個調。
“咳，總之，既然連我都知道管賈岩會在意你……”
【對。】
“我合作！”慧妹開口說話，因為這個時候王立海已經吃完飯了。
“我願意和警察合作。”
她其實一直在等，等一個在警察裏也夠分量的大人物，還是那種會願意和TNW這個她剛剛才知道名字的龐然大物對剛的大人物。
作為一個以詐騙為生的人，還是女人，對於如何規避風險和如何保全自己這種事，簡直不要太熟。
【在他來找我之前，在他帶我走之前，我需要去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等他。】
二十二世紀，人格分析技術發展成熟的今天，再沒有哪裏比全是1-1守序善良陣營的警察局更安全了。
……
【我！要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