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尷尬重遇
蕭可梵也不想呆在那個氛圍裏，隨母親去了廚房。
她見母親沒怎麽表態，心裏也著實沒底，就小聲問：“媽媽覺得煜軒怎麽樣？”
譚舒敏被這問話問住了，她心裏一顫，手抖了一下，差點把杯子摔了。但她很快故作鎮定，溫情地望著女兒說：
“我倒沒什麽意見，關鍵是你的感覺如何。”
“他很好的，我很喜歡他。雖然我知道你們覺得他年齡大了，可我就是喜歡這樣的他。他成熟穩重，又很體貼人，是個難得的好丈夫，我和他在一起，每天都很幸福快樂，真的媽媽！”
看著女兒那充滿幸福的麵容，譚舒敏真不忍心讓她知道一切，如果要女兒知道自己和她男朋友以前交往過，那以後女兒還怎麽做人呢？更會破壞女兒的幸福，那是她斷然不允許的。
於是譚舒敏溫婉地說：“既然你已經心裏有數了，那就不要有太多顧慮，隻追求屬於你的幸福就是了。我相信女兒會有能力讓自己幸福的。”
她一邊溫和地看著女兒，一邊輕捋著女兒的頭發。
“媽，我知道了，放心，我挑的人準沒錯。隻是爸爸那邊……”蕭可梵又顯出惆悵的神情。
“你爸爸其實也沒什麽，當父母的哪個不緊張自己子女的。他那樣做也是為你好。畢竟父母都是過來人，見到的人比你多，自然會有經驗。你爸隻是擔心你被人玩弄，他就你這麽一個女兒，當然會緊張，你也要多體諒他才是。”
“這我知道，可是爸爸那樣說話太讓人難為情，讓人聽了心裏不舒服嘛。”
“我看你是心疼你的那位了，不想讓他受委屈。”
蕭可梵羞紅著臉，撒嬌地說：“媽，看你說的。人家都沒讓我受委屈，這剛到咱們家來，爸爸就劈頭蓋臉地問這問那，多顯得沒禮貌啊。”
譚舒敏聽了直搖頭，想到女兒已經對自己昔日的情人動了真感情，而且投入得很深，要因為過去的曆史而硬拆散他們，那是很困難的，搞不好還毀了女兒的生活。為今之計，隻有守住這秘密是最好的，那樣女兒永遠都不知道真相，永遠都會快樂地生活著。能做到這一點已算萬幸。
蕭可梵看著母親一直搖頭，不明白含義，就問：“媽媽是什麽意思？”
“什麽什麽意思？”
“您幹嘛搖頭啊？”
譚舒敏這才反應過來：“哦，沒什麽，趕快把水果和茶端過去，別讓客人等急了。”
母女倆再次回到客廳。她們仍感覺客廳的氣氛很緊張。
被蕭父盤問很久後，李煜軒和蕭可梵才走出蕭家，來到小區門口。
蕭可梵歉意地說：“對不起，我爸他那樣問你，讓你為難了。”
李煜軒則微笑說：“傻丫頭，說什麽對不起？我當然能理解你父親的心情。如果我是做父親的，我也會這樣做。”
“你是說，你不介意？”
李煜軒淺笑著，撫摸蕭可梵的頭發說：“當然不會，他是你父親，是個值得尊重的人，我怎麽會介意？”
蕭可梵舒緩著，靠在了李煜軒的胸膛上，輕柔地說：“謝謝你的理解，你真是值得我愛的人。我相信我們在一起會非常幸福的。”
李煜軒拍拍她的肩膀，說：“好了，太晚了，你該回去了。”
“你就這樣走了？”
“我回賓館去。”
“那我們就分開了？”
“你都到家了，難道也要和我住賓館嗎？”
“可是……我不想和你分開。”
“傻丫頭，我們沒分開，隻是暫時分開住。”
“我好舍不得你走。”
“可你今天必須回家，伯父伯母都非常想念你。你總不能讓他們看你就這樣跟我走吧。”
蕭可梵明白，點點頭說：“那你到了賓館要給我打電話哦。”
“放心吧。”
蕭可梵輕輕在李煜軒的臉蛋上吻了一下，隨即回樓道裏了。她沒有及時上樓，而是看著李煜軒漸漸消失的背影，心中不斷泛起酸澀。
李煜軒到了賓館，疲憊地脫下西裝，一下子趴在**，終於鬆緩下來。
他腦中一片混亂，夾雜著許多淩亂的畫麵，一會出現20多年前的譚舒敏，一會又是現代蕭可梵的影像，一會又顯出了20年後的譚舒敏的樣子，雜亂地充斥著他的視覺神經。
李煜軒拍了拍腦門，讓自己清醒下，再這樣迷亂下去，真會出大事。他簡直不敢相信今天的遭遇是真的，像在戲劇裏，似乎這場戲一結束，一切又能恢複平靜。然而這不是戲劇，是真實的生活，他無法對事實忽視。
李煜軒不得不承認，自己愛上的人竟是初戀情人的女兒，這實在是個極大荒唐的事。如果他早知道蕭可梵的身世，他斷然不會去追求她。可是，一切好像都木已成舟，感情一旦付出了就很難收回。他隻要一想到放棄蕭可梵，內心就極為痛楚，猶如萬箭穿心一樣痛苦。可是，對此事，他不得不重新做考慮，到底要不要和蕭可梵繼續下去。
李煜軒躺在**，一下子就想到了20多年前的事。他與譚舒敏的點點滴滴，似乎是昨天發生的事，仍然曆曆在目。
他本以為現在有了蕭可梵，對於之前那段刻骨銘心的愛已經淡忘了。可當他再次與譚舒敏相遇時，所有的記憶又都跑回來了，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消磨而淡化。他甚至還清楚記得譚舒敏消失時，他所經曆的痛苦的滋味，那種苦楚又悄然在他內心滋生了，讓他又感到了痛。
李煜軒躺不住了，對於前女友的失蹤，他有太多疑問想問了。在和蕭可梵的事敲定之前，他想盡快和譚舒敏好好談談，想問問當年她為何不辭而別，不然他會永遠心神不安的。
次日，李煜軒以出去逛街為由約蕭可梵出來。
蕭可梵興高采烈地來找李煜軒，並且也有打算帶他出去逛逛，熟悉下她的家鄉。
李煜軒趁蕭可梵購物挑選貨品時，悄悄複製了她的手機卡，保存了譚舒敏的電話號碼。為了能盡早與譚舒敏私下交流，他早早把蕭可梵送回了家。
後來他來到距離蕭家不遠的一家咖啡廳裏，打開手機，尋找到譚舒敏的電話，遲疑了一下之後，才手指顫抖地按下那個撥通鍵。
很快，電話接通，一聲飽滿圓潤的嗓音出現了：“喂，你好。”
聽到這聲音，李煜軒又心顫了一下，這聲音是如此熟悉，仿佛又回到了20年前。
他遲疑了一下才說：“是我。”
這兩個字也著實讓譚舒敏心震了一下，她已經知道對方是誰了：“請問你是哪位？”譚舒敏還是想再確認一下。
“是我，舒敏。”
聽到對方叫自己“舒敏”，譚舒敏立時緊張起來：“怎麽會是你？”
李煜軒緊張得屏住呼吸，聲音有些發顫地說：“我想見你。”
譚舒敏緊閉上眼，她早猜到李煜軒會來找自己的，沒想到會那麽快，但或許由於害怕，她才說：“對不起，我……現在不便。”
沒等對方回音，譚舒敏就把電話掛了。此時她心潮澎湃，心口不斷起伏，久久不能平靜。
李煜軒被掛了電話，也一時發蒙，他早該想到會有這種情況出現。但他不想放棄，他實在太想知道答案了，藏在心中多年的謎，真想馬上就解開。因而他又鼓起勇氣，再次撥通了譚舒敏的電話。
電話響了好久，譚舒敏才接起來，一副責怪的口氣說：“你想做什麽？”
李煜軒直說：“不想做什麽，隻想見你，我想……我們有必要好好談談。”
“對不起，我現在的身份不方便見你。”
“這我知道，但也正因為現在的狀況，我們有必要說清楚。你好歹也要告訴我你當年為什麽不辭而別，這些年你都怎麽過的？”
“對不起李先生，我想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沒必要再提它了。”
“不，我認為很有必要，因為我就要娶你的女兒了！”
譚舒敏深吸一口氣，內心掙紮著說：“對於女兒的婚事，我想我們還有待商榷，過後會跟你再聯係，我老公會跟你聯係的。”
說完，譚舒敏又立刻掛上電話。
李煜軒聽著電話忙音，又感到心口很堵了。他怎麽也想不通，為何譚舒敏要拒絕見麵，難道真因為她現在的身份嗎？怕女兒和老公知道嗎？
李煜軒覺得事有蹊蹺，決心秘密跟蹤譚舒敏，必須找她麵談。
可這樣的機會不容易等，譚舒敏總在忙生意，周邊總會有很多人。
李煜軒一連跟了兩天也未能找到機會，因而他惆悵了，更感覺胸口憋悶，總堵得透不過氣來。
就在他想放棄時，忽然機會來了，譚舒敏竟然獨自去進貨了。在進貨的途中，李煜軒一下子攔截了她的車，並讓譚舒敏大吃一驚。
譚舒敏又一次麵對麵地看見了李煜軒，她從未料到，那個20多年前的人會突然出現在眼前。
李煜軒見旁邊沒有熟人，立刻拉著譚舒敏下了車，鑽進一家咖啡廳包間。
譚舒敏怕碰到熟人，立即甩掉李煜軒的手，說：“你這是幹什麽？”
“我想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