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可疑的車禍

李煜軒覺出渾身疼痛,尤其是臉部,感覺像刀割,火辣火辣的。他還有些意識,知道在水裏屏住氣,抓緊時間解開安全帶,要從車裏逃出去。

李煜軒是個遊泳好手,能在水下呆很長時間。他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爭分奪秒地找辦法逃出去。

此時這片水域沒人,他的車很快就沉了,而他本人也有段時間沒冒到水麵上來。

他沒放棄,終於費力敲碎了車窗,逃了出來,可由於傷勢嚴重,他沒辦法正常遊泳,怎麽也浮不上水麵,一直在接近河底的地方掙紮。也許是求生欲望太強,就快憋不住氣的時候,他拚力往上遊,終於在最後一秒鍾浮到水麵了。

此時他微微睜眼,然而滿臉的血水擋住了他的視線。他看不清周邊的環境,也不知道岸邊在哪,很快就迷失了,不知往那邊去。

這時他的體力已耗盡,根本沒力氣遊了,又要沉下去了。就在這緊要關頭,突然有人用繩索套住了他的身體,正把他往岸上拉。而那時,他已經昏迷了。

等他醒來,發覺臉上纏滿繃帶,喉嚨也很刺痛,似乎身在醫院裏,而那時他才知道有個姓葉的醫生救了他。

最初,李煜軒高燒了好幾天,等病情穩定,葉醫生才對他說毀了容。當時他連死的心都有了,是葉醫生及時阻止了才沒有發生悲劇。

葉醫生安慰李煜軒,要給他找全國最好的整容醫師來做手術。葉醫生的女兒是名護士,因父親關係,她也時常幫忙照顧李煜軒。久而久之,葉家父女就與李煜軒熟識起來。

李煜軒經過幾個月的手術和術後康複治療,漸漸好轉起來,隻是他的麵容和聲音都徹底改變了。

醫生說他在受到撞擊時,擋風玻璃的碎渣子紮破了他的臉,大麵積受損,而部分小玻璃碎片崩進了他的口腔鑽進了喉嚨裏,也造成聲帶一定的損傷。好在現在醫術高超,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和恢複,李煜軒終於重新恢複成正常人了。

但是,那痛苦的記憶卻不會消滅,有時會以噩夢的形勢又讓他回想起那個可怕的經曆。

剛做手術時,躺在病**的李煜軒,時常被術後的疼痛感所折磨,每一次都如經曆一次地獄之旅一樣。當時,他真的想放棄了,幸好有葉氏父女倆悉心照顧與撫慰才讓他重拾信心。

有時他會想,當初怎麽會發生那麽嚴重的事故呢?他想來想去都覺得不可思議,自己的車胎明明是新換上的,怎麽會突然爆胎呢?對於這一點,他一直心存疑問。他覺得那不是意外事故,而是有人蓄意設計好的。

當然這隻是推想,沒有真憑實據,可接下來發生的則讓他接受不了。

李父和高穎及所有公司人員都很多天沒有找到李煜軒,甚至連屍體都沒找到。李家報警還到護城河裏去打撈屍體跟汽車。汽車找到了,但已經損毀得不成樣子,而屍體卻未找到。

可是沒多久,李家就宣布李煜軒已死亡,其全部家產歸高穎和李父所有。

可不知為什麽,自從李煜軒被認定死亡後,李父也跟著身體情況不好,經常鬧病,直到病重入院。後來才聽說高穎已經暗中把李父的財產慢慢侵吞,架空了李父在富士春的權力,因而更導致李父病情加重,幾度瀕臨死亡。

當李煜軒聽到這些消息後,異常憤怒,更加覺得這些事件連在一起絕不是巧合。他便請葉醫生托熟人到父親所住醫院打探情況。而探聽到的結果則是李父時常說些胡話,說高穎不是好人,是她害死了兒子,害了自己等等。

李煜軒又仔細想著出事當天的過程,怎麽都覺得車子不可能爆胎,他當時行駛的速度並不十分快,也沒在高速上,而且那輛車的確是在一周前換上的新胎,每個輪胎都換過了。為調查清楚,他還在網上搜尋了大量該品牌的輪胎情況,結果都是信譽良好,沒出過重大事故,更沒有客戶投訴過爆胎現象,質量上絕對沒問題。

為此他還特意打電話谘詢了該輪胎生產廠家。廠家也態度良好地做出專業細致的解釋,讓李煜軒明白很多。

李煜軒越想越不對勁,在開車之前,自己的確有兩三天處於混沌狀態,每天都精神萎靡,而那段時間,又和高穎的關係很不好,還攪黃了她的一大筆生意,同時,他還想起了當時高穎說過的惡語,要讓自己付出代價。種種跡象表明,這一切都不是巧合,而是蓄意謀殺。而證據就在那輛車裏。

可惜車被找到後,早被水泡壞了,根本查不到線索,因而無法取證,這便讓高穎就此逃脫了罪責。

高穎是最有動機的,隻有她有機會下手,別人要麽沒機會,要麽沒動機,而車子本身在近期已檢查過,根本沒問題。更可疑的是出事的時機,怎麽就在自己最混亂的那幾天出事呢?

思前想後,李煜軒都認為那就是高穎所做的。對於別的方麵,他不是很了解高穎,但是對於耍手段,心狠手辣這方麵,他可是早就領教過了。

想想就不寒而栗,差點不明不白地死掉了。李煜軒越想越氣憤,決心要趕快治好傷病,好去查找證據,要徹底將高穎繩之以法。

麵對這樣的事實,李煜軒不得不感到寒心。因而他每活一分鍾,都是為複仇打算的,要把所有失掉的都奪回來。除了這一目標,他再沒別的渴求。

此刻,躺在杭州賓客的李煜軒,一想起那些令人懊惱的情景就覺得時間過得太慢,想早日回公司好實施複仇大計。而當葉靜怡進到房間時,他又不得不暫時收起那顆受傷的心,轉而將真實的心情掩藏起來。

葉靜怡呆看了他一會,然後說:“今天累了吧?你看起來有些疲倦。”

“哦,沒事,也許是下雨的關係,這種天氣總會讓人的心情也跟著愁鬱起來。”

“可不是。不過我還是喜歡這種天氣,盡管咱們到最後也沒遊賞完,可我感覺還不錯。”

李煜軒輕輕一笑說:“你喜歡、感覺好就行。”

“那你喜歡嗎?”

“我?”李煜軒心想,現在他哪有資格說自己喜歡與不喜歡呢?現在唯一想做的事他心裏很清楚,早已超越了喜歡與不喜歡。但麵對樂觀陽光的葉靜怡,他還是耐心地說,“我當然喜歡,這樣的天氣也多少能帶來些浪漫氣息,能給人更多的思緒和遐想。”

“你也這樣覺得?那太好了。這下我找到了我們的共同點了。”

“嗬嗬,跟我有共同點有什麽好呢?”

葉靜怡歪著頭,遊戲俏皮地說:“至少交流會流暢得多,可說的話題很多,不會覺著悶。”

李煜軒沒說話,隻是歎氣搖頭。

“你幹嘛搖頭?”葉靜怡問。

“哦,沒什麽。”

葉靜怡此時卻大膽起來,仔細端詳著李煜軒。

而李煜軒沒看她,眼簾下垂,似在思索自己的事。

“李大哥,你有沒有發現最近你總在歎氣?”

“是嗎?我沒注意。”

“看你的臉色就知道你總有心事,有種憂鬱氣質。可是你知道嗎,你笑起來很陽光燦爛,像個鄰家大男孩。”

李煜軒突然抬起頭,看著葉靜怡,不禁笑笑:“你知道我都多大了,還大男孩?”

“我是說感覺嘛,很親切,很和藹,是我真實的感受。可是你不笑的話,就感覺滿腹心事,又是另外一種神韻。”

“哦?看來你觀察得蠻仔細的。”

葉靜怡剛想說“那當然了”,可話到嘴邊她就覺得這麽說不妥,好像總在盯著人家看似的,因而改口說:

“我也沒觀察,隻是偶爾的感覺而已。”

李煜軒此時認真地看著葉靜怡,說:“看來你真的是個很有靈氣的姑娘,做事很用心。”

葉靜怡不好意思地聳聳肩,說:“也許是職業習慣吧,總喜歡設身處地去感受病人的感覺、情緒什麽的。”

“你真是一位好護士。”

葉靜怡羞紅了臉說:“哪裏,那不過是我的本職工作,就像爸爸給人治病是一樣的,也許是遺傳。”

“如果我能早些認識你們就好了。”

“為什麽?嗬嗬,你現在認識了也不晚啊。”

李煜軒沒有接話說,而是轉移話題:“現在也不早了,該休息了,你明天不是還要去市裏嗎?”

葉靜怡笑笑說:“我想改變主意了,明天我想去蘇州。”

“這麽快離開?這杭州還沒逛完呢。”

“不用了,以前都去過了,就隻差西湖沒去,所以今天我們就去遊西湖了。”

“為什麽之前沒去西湖?”

聽到對方問起來,葉靜怡也不好如實回答,隻說:“當時時間短,太匆忙了,沒機會遊船,所以今天就當你幫我把這一程補上了。謝謝你陪我遊西湖。”

“這沒什麽,我也沒去過,也正想觀賞江南的著名風景呢。”

其實葉靜怡還想再和李煜軒聊一會,可剛才人家已經提醒說要休息了,便不好再留在一個單身男人房裏,因而她主動告辭,道了晚安就回自己房間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