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不顧後果的擁抱
蕭可梵和男人出了餐廳，目送了那人離開後，又再次回到餐廳裏，來到李驍近前。
李驍抬眼看了看她，卻不知說什麽好。
“我能坐下來嗎？李大哥。”蕭可梵先開了口。
“當然，請坐。”
蕭可梵優雅地坐到李驍對麵，輕柔地說：“怎麽一個人吃飯呀？”
“啊，其實主要想喝點的。我孤家寡人沒人陪，就一個人過來了。”
“那我陪你怎麽樣？”
李驍驚訝地望著蕭可梵，不知這“陪”包含了什麽含義。
蕭可梵笑笑說：“我陪你喝點可以嗎？”
李驍這才反應道：“當然，當然可以，那求之不得。”
蕭可梵一招手，讓服務員添副碗筷，又叫了兩瓶白酒。
李驍一見這陣勢，真是嚇了一跳：“你這是要幹什麽？”
“陪你喝酒啊。”蕭可梵笑著說。
可是這笑裏，多少有些苦澀，李驍能感覺到。
很快，服務員把酒和碗筷拿來了。蕭可梵又叫了些酒菜，看樣子短時間內沒有要走的意思。
李驍驚訝地說：“你喝白酒？”
“是啊，我現在才知道，白酒比啤酒好喝。”蕭可梵給自己倒了一口杯白酒，又給李驍斟上，然後笑笑說，“李大哥，把這杯幹了。”
李驍還在疑惑地看著她，而蕭可梵一仰脖一口全部喝幹了。
李驍忙按住蕭可梵的手，著急地說：“別喝那麽快啊，這可是白酒！”
蕭可梵用紙巾擦掉殘留在嘴角上的酒水，微笑著說：“沒事，這隻是38度酒，我以前也喝過的。”
“那也不能喝太猛，傷身的。”李驍很擔憂地看著她。
蕭可梵依然麵帶笑容地說：“李大哥，你怎麽不喝呀？你不是來喝酒的嗎？”
李驍還沒回答，蕭可梵就開始讓酒：“來呀，快把這杯幹了，這酒可好喝了。”
蕭可梵說著又給自己倒滿一杯，又要舉杯一口幹掉。
李驍立即擋住了她的杯子，凝重地說：“別喝了，你這樣會醉的。”
蕭可梵仍笑著說：“李大哥放心，我不會醉的，我的酒量還是可以的。沒聽說過嗎，女人天生三分酒量，多少能喝些的，不礙事。”
她不顧李驍的阻攔，又立即幹掉一杯。
李驍感覺不對勁，當蕭可梵繼續倒酒時，他果斷奪過酒杯，說：“不能再喝了，太多了！”
蕭可梵卻有些醉意地看著他，說：“李大哥真不夠意思，你說你要喝酒，我陪你喝，可你自己不喝，也不讓我喝，你到底想怎樣？”
“應該是我問你，你想怎樣啊？”
“我？喝酒啦，我一開始就說是喝酒啊。把杯子還我，還想喝。”
“不行，不能再喝了，你已經醉了。”
“沒有，我沒醉，我清醒得很，如果真醉了倒好，倒希望醉一輩子。服務員，再拿個杯子來。”
李驍見今天的蕭可梵一反常態，他從沒見過這樣的她。
“可梵，你到底怎麽了？幹嘛這樣折磨自己？”
蕭可梵卻輕鬆地說：“折磨自己？沒有啊，我隻是想輕鬆下，不可以嗎？我還從來沒試過喝醉的感覺，今天想嚐試一下，哈哈哈，真的很想體驗一下什麽叫醉。不過現在我感覺輕飄飄的，挺舒服的。”
李驍覺得不能再留在這了，他起身要把蕭可梵帶走。
可蕭可梵不想走，還繼續倒酒。
李驍又繼續勸阻，把酒杯拿到一邊，說：“走，我送你回去。”
李驍顧不上那麽多了，直接拽蕭可梵的胳膊。
蕭可梵不肯走，他就摟住她，托住她的腰使她離開餐桌。
蕭可梵還在掙紮，還說要喝酒。李驍就硬把她拉出了餐廳，直接帶上了車。
蕭可梵坐在車裏，還一個勁要酒喝。李驍就趕快發動馬達，把車開起來。
可是蕭可梵鬧得有些凶，她解開了安全帶，想在行駛中的汽車上直接開門下車。
這下嚇壞了李驍，他趕忙把車拐向慢行道上，緊急刹車，差點和後邊的車追尾。
此時蕭可梵已經打開車門。
李驍手疾眼快，忙拉住蕭可梵，把她拽回了座椅上，並喊道：“你這是要幹嘛？知不知道這樣有多危險啊！”
李驍心急得把蕭可梵整個身體都摟住了，並狠狠地盯著她看。
而蕭可梵繃不住了，哇一聲哭出來了，眼淚如泉湧一般直往外冒。
“我就是想喝醉，醉上個三年五載，就沒有那麽多煩惱了，嗚嗚……”
蕭可梵哭得很凶，到此李驍都不知道她是為什麽而哭。
“可梵，究竟出什麽事了？跟我說說好不好，何必這樣對自己？”
蕭可梵哭了一陣，漸漸緩解了，眼淚汪汪地看著李驍，說：“我好難受。”
“哪難受？”
“心好難受。”
“為什麽？”
“我到底還是忘不了他，我做過努力了，不行，辦不到。”
李驍驚訝地看著早成淚人的蕭可梵，不由地心也跟著抽痛起來，並謹慎地問：“你的意思是，你還想著那位逝去的朋友？”
蕭可梵一邊抽泣一邊說：“今天是他的生日，我還清清楚楚記得我給他過的最後一次生日的情景。”
李驍這才恍然想起來，今天竟是自己的生日，他自己都把這茬給忘了。他趕忙看了看手機上的日期，的確沒錯，今天是生日。由於連日忙碌，事務繁雜又一心想著複仇的計劃，李驍居然把自己的生日給忘得幹幹淨淨。難得的是，蕭可梵卻記得很牢固。
看著眼前的愛人哭得那樣傷心，他更加酸楚、更加難過，不知道現在要怎樣做才能安撫這個可憐的姑娘。他很想不顧一切抱住她，把她摟在懷裏，給她足夠的溫暖和體貼，可那樣，就更會鑄成大錯。蕭可梵多半是自己的女兒，不可以和她再有超越父女之間的親密。
想起這些，李驍的心猶如被撕裂了一樣，難以抉擇。他真後悔自己沒死，如果死了就真的一了百了了，也不用再傷腦筋和受折磨了。此時的他，麵對極度憂傷的蕭可梵，真沒有多少辦法了。
稍作冷靜，李驍忍著痛說：“可梵，我送你回家。別再想那些不開心的了，保重好身體。”
李驍立刻發動車子，準備開走。
這時，蕭可梵卻按住了他握在方向盤上的手，搖著頭說：“我不想那麽快回去，我的住所裏，有太多跟他有關的回憶。”
李驍徹底無望了，鬆軟地倒在椅座上。
“李大哥，我……我努力過了。你說過要讓逝者安心，就要讓自己快樂起來。我試過了，努力過了，可是，我總覺得他沒離開過我，就在我身邊。我總是不由自主去想他。為了忘掉以前，我很想嚐試和別的男人交往，可是，總也進不了狀態。
今天恰巧和一個男生見麵，是袁經理幫我介紹的。他說我到了該交男朋友的時候了，就張羅著給我介紹了一個人，就是剛才你看到的那個人。
我真的很想認真地和別的男士交往，可就是做不到。尤其是在今天，我更無法集中精神。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了，真的不知道。如果有可能，我真的好想和他一起去死。”
李驍無法聽下去了，不顧後果地一下子抱住了蕭可梵，把她緊緊摟在懷中，溫存愛撫著。他能感覺到她的身體在發抖，身子冰涼，體會到她的無助感。
蕭可梵也支持不住了，摟住李驍嗚嗚痛哭起來。那樣子，真像個受了極大委屈的孩子，實在太可憐人了。
“可梵……可梵……可梵……”李驍喃喃念著她的名字，揉搓著她的後背，柔情蜜意地撫摸她的長發。
忽然，蕭可梵輕輕吐出兩個字：“煜軒。”
李驍立刻回過神，從迷離中回到清醒裏，心想她在叫什麽。
“煜軒……煜軒……”
李驍聽到蕭可梵連叫了兩聲，立刻吃驚起來，抱著蕭可梵的肩頭，驚異地看著她，害怕地問：
“你剛剛，在叫什麽？”
而蕭可梵微閉著眼，眼角周圍全是淚水，嘴唇微張，像要說什麽。
“可梵……”李驍不知怎麽說下去。
“煜軒，你回來了，終於回來了……”蕭可梵閉著眼說。
李驍嚇了一身冷汗，不敢想象蕭可梵已經認出自己來了，可是，那怎麽可能，難道剛剛有露出破綻嗎？
“可梵，你看清楚我是誰？你在叫誰的名字？”李驍著急地搖晃著蕭可梵的身子。
蕭可梵似乎不太清醒，被李驍一搖才慢慢睜開眼，看著眼前的男人。然後，她逐漸睜大了眼睛，驚恐地望著李驍，顯出失落的表情。
“可梵你怎麽了？你剛才說什麽？”
“李大哥，原來是你。”
“你怎麽了？”
蕭可梵這才回過神，趕忙和李驍保持距離，慌張整理頭發和衣服，顫聲說：“對不起，我……失禮了。”
“哦不，是我不好，我冒犯了你，但我不是有意的，應該是我對不起你。”
“不，是我搞錯了。剛才不知為什麽，錯把你當成了他，我就，就叫出了他的名字。”蕭可梵邊說邊擦眼淚。
看到如此傷心的她，李驍真有些於心不忍，差一點就把實情告訴了她。可最終理智戰勝了衝動，堅守住了這個秘密。
可是李驍感到很奇怪，為什麽蕭可梵會錯認呢？她是真認錯了，還是已經看出自己就是李煜軒呢？為了確定清楚，他鬥膽問：“可梵，你為什麽會以為我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