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麵女生 俘虜良家少年
“你在江南,也姓何?”趙雙陽繼續倒著酒,有一搭沒一搭的問。
“是,一直叫何西。爹娘是姓周的,小時候我也奇怪為什麽我姓何,就問我是不是不是他們親生的。”何西垂了垂頭,碎發在眼前晃過:“可那時他們明明說是,隻是因為某種原因我的姓氏才跟他們不同。我以為,肯定是我不夠乖,等我長大了,變乖的時候,自然就會和爹娘同姓。隻是沒想到……”
長得再大,變得再乖。
卻始終,被冠了何姓的人,就永遠也變不了周姓。
“是嗎,我以為你會有那麽一絲竊喜,”趙雙陽白皙的手,映襯著冒著氣泡的金黃啤酒,有種說不出的華美感:“畢竟,不是每個生在江南的玩泥沙的小男孩,都有機會成為C城何家的公子。”
何西張嘴,趙雙陽瞄了一眼,不等何西說話就冷冷打斷:“難道不是嗎。何家僅僅**這四個字,哪一點不比你那江南的小磚房好,每天都是中草藥和跌打酒的味道,雨下大了還要擔心會不會滲水,何西,現在隻有我在這裏,可以不用虛偽。”
趙雙陽的語速放得很慢,隻有這樣,她才能口齒清晰的表達她想要說的話。
但是這一慢句,卻一字一句,像把小刀一樣,戳進了何西的心裏。
是的,他虛偽他矯情,他貪戀江南的人情味,便無意的排斥C城的人情炎涼。他貪戀江南每天放學後左鄰右舍都會互相打招呼,小西,今天怎麽樣啊,小西,我家兒子今天沒調皮吧,小西,我煮了綠豆湯,進來喝點吧,小西……
“不虛偽,江南有什麽好,再好也不及何家的萬分之一。”何西吸吸鼻子回答,卻因為生氣,而忽略了一點。
那就是,趙雙陽怎麽知道,江南是小磚房,江南每天都是種草藥還有跌打酒的味道,還有他家雨大了,會滲水這一嚴肅問題。
對啊,現在又到了雪季,不知道每次雪融的時候,家裏會不會有問題呢。何西輕歎了口氣,母親和父親雖然沒有直接,但是也間接的告訴過他,希望他以後隻把何家當成唯一一個家,至於以前那個家,已經得到了一筆很可觀的錢,足夠他們夫妻很好的過下半生,叫他不用擔心。
可是,不擔心才怪。何西沒有親眼目睹,不知父母口中說的很好,又是多好。
是房子不用再擔心滲水問題嗎,是冬天的時候周母的膝蓋不會再疼嗎,是周父上山采藥的時候腰不再酸嗎,還是說他們已經又有一個能幫得上他們忙的小孩子了,再也不要他了呢。
這一切,何西都不放心啊。若是,能看上一眼就好了。
趙雙陽沒有說話,隻是安靜喝著杯裏的酒。
“笨。”
良久,趙雙陽才輕輕的吐出一個字。
若此生都要生活在C城,那又何必讓自己,對江南還有留念呢,不如就當個虛偽的人,人前虛偽人後麻痹,C城好C城好,C城人美天氣好,C城姓好房子美,C城各種各樣好,連祖墳位置挖得都比江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