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耗子,你帶著大家前進,我斷後!”
人相秘境,是一片蒼茫之森,此時,一名二十左右的青年手執一杆長槍,將眾人護於身後。
在眾人身前,是一群嗜血殘忍的凶獸,豺狼虎豹皆有,齜牙咧嘴,一步步圍攏,一步步靠近。
“天哥,要走一起走,我們當初就說過,要共患難,同富貴!”
在青年身後,眾人眼眶通紅,有著悲戚,更有絕望。
方才,他們踏足人相秘境,尚未看清地勢,就有著一人被凶獸抓去,待他們反應過來,卻是隻能眼睜睜看著同伴被凶獸撕碎,最終葬身獸腹。
他們睚眥欲裂,想要斬殺了那頭凶獸,為同伴報仇。
然而,當血腥味彌漫,更多的凶獸現身了,盡是豺狼虎豹獅子這類猛獸,每一頭都堪比大象,直勾勾地盯著他們,流下貪婪的口水。
為了自保,眾人紛紛施展強力招式,並且向著前方寶塔逃離。
但是,這裏的凶獸實在太多,一路廝殺,眾人身上染血,有凶獸的,有自己的,更有同伴的。
總共十七人,到了現在,已經死去三個,隻剩下十四人了。
麵對無窮無盡的凶獸追殺,領頭的張天毅然選擇了斷後,想要給眾人爭取到一線生機。
“滾犢子!什麽共患難同富貴,那就是瞎扯淡!”見得眾人還在磨蹭,張天回過頭來,怒聲大喝。
“快滾,勞資看到你們就煩!”
“天哥......”眾人眼中有著焦急之色,但更多的是一種擔憂,以及感動。
麵對眾多凶獸的圍殺,張天竟然選擇了獨自麵對絕境,要給他們創造希望。
但是,這裏的凶獸可都是與他們同級的,至少也有數百頭,憑他一人怎能抗衡?
這是一個必死的局麵,即便眾人齊上,能夠存活的幾率也十分渺茫。
張天如此做法,隻是為了給眾人爭奪多一分生存的希望,不至於全軍覆沒。
“吼~”
這時,凶殘的猛獸動了,數頭虎豹一聲嘶吼,紛紛撲了過來。
幾頭獅子和豺狼也是不甘落後,紛紛睜開了血盆大口,要將眾人吃掉!
“走啊!”
張天衝著眾人一聲大喝,隨即快速回身,手中長槍驟然爆發無盡鋒芒。
“旋風槍!”
霎時間,張天周邊槍影重重,卷起一股狂風,風如刀刃,如劍芒,更如槍尖,向著眾多凶獸切割而去。
“噗噗噗~”
這一刻,他的身影無比高大,一人獨戰群獸,更是將之斬殺。
“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他淡淡道了一句,頭也不回,便是邁開步伐。
他竟是以身犯險,選擇了主動出擊,要進入凶獸群中,將之一一斬殺!
“天哥......”
年輕男女們哽咽,滾燙的淚水在滑落。
“不要去!”
有幾名少年甚至揚起利劍,就想要衝上去,助張天一臂之力,卻是被人攔住了。
“可是......”他們不甘,雙目之中盡是擔憂之色。
這正是一個叛逆的年紀,也是義氣當頭的年紀,怎麽能讓同伴白白死在眼前,而自己卻什麽都不做?
“你們想要天哥的犧牲變得毫無意義麽?”一名年長一些的青年強自忍著眼中晶瑩,出聲嗬斥道。
“我們不是怕死,但這是天哥犧牲自己,為我們爭取來的生機,一定不能辜負天哥!”
說罷,他狠狠握拳,深深看了一眼前方的偉岸身影,咬著牙轉過身去,邁開腳步,向著寶塔所在位置逃離。
“別傻愣著,都跟我走!”
“可是......”眾人何曾不明白這個道理,隻是,讓同伴獨自斷後,他們卻逃離戰場,這實在是讓他們難以做到。
“走啊!”張天在與凶獸搏殺,不讓任何一頭凶獸越過自己的身後,見得眾人還愣在那裏,當即又是怒喝了一聲。
“天哥~”眾人掙紮了許久,最終咬著牙做出了決定。
他們轉過身去,不忍再看,擔心再看下去,會做不出決定。
而且,這一刻,他們隻是張天的累贅,若是他們不在此處,說不定後者能夠有機會逃離。
“天哥,你一定不能死啊!”
眾人在心中祈禱,同時快速向著寶塔掠去。
他們迫切想要提升實力,這種渴望前所未有的強烈,他們不想再成為累贅,他們也要戰鬥,要殺敵!
“哈哈~隻懂殺戮的畜生們,來吧,看看有多少夠我斬殺!”
見得眾人離去,張天覺得輕鬆了不少,咧嘴大笑間,手中長槍一挑,又是斬殺了一頭凶獸。
他在浴血奮戰,死在他手中的凶獸已經不下二十頭,然而,還有更多在一旁虎視眈眈。
“吼~”
見得眾人都已經逃離了,凶獸們終於開始狂暴,數十頭大象般高大的凶獸一擁而上,將張天掩埋。
“升龍破空槍!”
似有一陣驚天龍吼,張天施展至強一擊,槍影破空,如潛龍升淵,轟鳴聲中,無數凶獸紛紛爆裂開來,化作血雨落下。
“天哥......”
眾人已經遠遠逃離,此時聽聞身後響起的龍吟聲,通紅的眼眶紛紛流下晶瑩淚水。
他們知曉,這是張天的至強一擊,怕也是最後一擊。
為了他們能夠多一分生存的希望,他自願斷後,以自己的死亡來給眾人清掃障礙。
“吼~”
凶獸追上來了,張天的身影卻是沒有出現,他死了,死在了眾多凶獸的圍攻下。
眾人落淚,腦海之中,盡是其豪爽灑脫的笑容。
“快走,我們不能辜負天哥的心願!”
最終,眾人抹了一把淚水,繼續向著寶塔前進。
他們要帶著張天的心願活著,而且還要活得精彩,怎麽能讓後者白白死去?
......
三相秘境之中,日頭永遠高懸天穹,像是時間已經不會流逝。
不知不覺,在眾多凶獸的追殺下,僅存的十四名年輕男女又是有著無人喪命在凶獸爪牙之下,隻剩九人還在掙紮。
身在地相秘境的江川與洛飛仙也不好受,雖然尚未隕落,但身上已是血痕遍布,破碎的衣衫早已被血液染紅。
眾人像是不知疲倦,或許是戰鬥太久,早已被麻痹了神經。
這一刻,他們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殺出去,殺出一條血路,要抵達那座寶塔。
所幸,皇天不負有心人,即便路途遙遠,步步皆是充滿了危機,但他們距離寶塔所在位置,也是很近了。
“殺!”
麵對無數凶物圍堵,隻有一個殺字,不死凶物死,就是眾人亡。
這一刻,眾人的求生欲望無比強烈,身體潛能爆發,所施展的招式比起以往已經強了數倍,甚至是數十倍。
他們身心疲憊,但不敢停留,隻能拚了命向前進,隻有向前,才能脫離死神的掌控。
而與眾人的慘烈戰況相比,身處天相秘境的劍小白卻是無比休閑。
他感覺不到時間流逝,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是一日,亦或者一月,甚至是一年。
總之,在這漫長的歲月裏,他一直想辦法與這些飛鳥走獸溝通。
一開始,他接觸這些飛鳥走獸之時,往往會被戲耍,甚至是被擊傷。
經過一段時間之後,在承受了各種不同程度的擊打之後,他本就強悍的體魄竟是更強了一籌。
這不是最重要的,經過一段時間挨揍,他發現,這些飛鳥走獸竟然沒有那麽排斥他了。
挨揍仍舊是難免,但有時候一些接觸並不會引起它們反感了,這讓劍小白看到了希望。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他更是賣力了,各種去湊近乎,幾乎把這些鳥獸當作大佬般膜拜。
他的這種舉動是有效果的,而且效果還十分明顯,不知不覺間,他竟是融入了這些飛鳥走獸的生活圈。
當一些小獸追逐打鬧之時,他參與進去,竟然也不會被揍了,而且小獸們還樂得如此。
之前展翅高飛之時,卷起一股強大氣浪將劍小白掀倒的大紅鳥,偶爾也會讓劍小白親近,任其幫自己梳理羽毛了。
在與眾多飛鳥走獸的接觸中,劍小白慢慢淡忘了本來的目的,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提過關於傳承的事情了。
“嘿嘿~紅鳥兄,你看咱都這麽熟了,是否該載著我溜達一圈,讓我體驗一下飛翔的滋味?”
他對於飛翔本來就有著一種渴望,怎奈何,自己沒有修為,盡管力量已經堪比尋常初入千秋境的強者了,但不會飛行就是不會飛行,這是他的軟肋。
即便他能夠與千秋境強者一戰,但真的想要將對方擊敗,乃至於擊殺,卻是無比艱難的。
畢竟,後者打不過,還可以逃,隻要飛上天去,任他再厲害,也無法追殺上去。
在很久以前,他就曾有著一個想法,看看啥時候捕捉到一頭飛行坐騎,不僅可以多一個戰鬥夥伴,還能載著他在天上飛。
隻是可惜,大多凶獸都是凶殘成性,隻依靠本能行事的。
一旦感應到了危險,即便平時再怎麽馴服,也會在第一時間逃離,根本靠不住。
隻有進入了萬世境的凶獸,才有可能開啟靈智,不再依靠本能行事,若是能夠將之馴服,也可靠了許多。
但他連千秋境的凶獸都打不過,又怎麽去馴服萬世境的凶獸?若是真敢蔑視王者威嚴,最終的結果隻能是葬身獸腹罷了。
不過,在這裏混了許久,他能夠清晰感受到,這裏的任何一頭飛鳥走獸,哪怕是那些看似幼生期的小犢子,都擁有著極高的智慧。
尤其是這隻大紅鳥,更是如同老人精,若是能夠馴服帶回去,嘿嘿~
“淚~”
然而,劍小白在一旁想得口水直流,睿智如大紅鳥卻是周身羽毛瞬間直豎,一聲長嘯,狠狠扇動寬大翅膀,直接將前者扇飛了出去。
它不是尋常飛鳥,僅僅是看到前者那個不懷好意的眼神,那猥瑣到流口水的笑容,就知道了對方想要做什麽。
尤其是那句話語,它是誰?是這天相秘境之中的空中霸主,怎麽可能載一名沒有修為的人類飛行?
雖然這段時間看你十分賣力,給你個麵子讓你親近,但敢打鳥爺主意,活得不耐煩了?
“咩~”
“哞~”
眾多正在追逐打鬧的小獸看到這一幕,當即開懷地大吼起來。
這些小犢子竟是在幸災樂禍,在嘲笑劍小白。
“該死的,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們統統馴服當坐騎,當戰鬥靈寵!”
劍小白站了起來,心中浮現一個連他自己都害怕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