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到,燈籠也是不講究。

他抬腿就往上邁,往前跨。

所謂王者,也是貪圖享受的。

這點,燈籠倒是當仁不讓,絕無例外。

不過,就在他,短短小腿,剛要邁出時候,就是被方大根,一把拉住!

這時大根橫眉怒目,開口說話了:“我說你這燈籠,倒是不講究。”

“你說你急個什麽,都是兄弟眾的,不是外人,要上也是該要段飛先上,段飛乃是真正將要為水銀城主,出力賣命的天才,出生入死,刀山火海,衝在最前,可你倒好,什麽也不幹,倒是想要,捷足先登。”

“這,於情於理,都是講不通吧。燈籠老哥,你覺得呢?”

大根就是大根。

在這時,他根本不怕燈籠,也絕不給燈籠麵子。

劈頭蓋臉,劈裏啪啦,迎頭就是給燈籠,好一頓說。

這下可好,燈籠的臉,更是紅了。

“大根兄弟,你這倒是有理。”

“我錯了,一時大意,思慮不周,那麽我現在知錯就改!段飛,根哥,你們二位先上,先上……”

燈籠,很是滑頭,言不由衷。

不過他這番說道,倒是令得大根,很是滿意。

於是大根,點頭道:“知錯就改,當然很好。”

“燈籠哥,那麽我們,也就不客氣了!”

不客氣!

大根自然不會客氣。

他相當不客氣。

很快,大根便是拉著段飛,一起走到那超巨,豪華馬車前。

馬車很大,非常,十分,超級大。

縱然是,喜好享樂,見多識廣,周遊過許多地方的大根,也是瞬間震撼,他驚呼一聲:“我滴個乖乖啊,這是馬車麽?”

“這簡直就是一座,超巨,移動宮殿!”

沒錯!

移動宮殿,大根的第一眼印象,就是如此。

不但是大根,震撼驚異了,縱然是段飛,也是兩目圓睜,駭然道:“大馬車,好大的一個馬車!”

“簡直就是王宮寶殿,令人極致驚歎,無可想象!”

段飛本非容易吃驚之人。

可是這時,他吃驚了!

但見段飛,雙眼光華綻放,臉上表情,震撼滿滿。

那簡直就是,好像看到一頭會飛的野豬,又或是,一隻會說話的鴨子。

但見那馬車,上下足足四層,車軲轆,都是燙金的。

那種金光閃閃,亮瞎人眼,無可置疑。

這還不算。

車窗,盡皆全部都是雕花的,那種花,竟是世所稀有罕見的,鬱金香。

由此可見,燈籠的品位,絕不會低。

“這是你的車?”

“怎麽還散發著清香陣陣,令人心曠神怡,想入非非!”

大根,指頭往前一戳,就是直直,指著那大馬車。

他麵上神情,陶醉,向往,興奮,數之不盡,無法敘說。

這種神情,絕對是大根,有生以來,破天荒頭一遭,顯現。

聞言,燈籠矮小的身形,也好似,突然間,陡地高了一寸,他神情得意,傲然道:“這車,自然是我的。”

“如假包換的,香車寶馬,馬力十足,十匹汗血寶馬,拚了命的,直直往前拉!”

“但凡有人,坐上去,都會享受極致奢華與愉悅。”

“那種享受,絕不會比任何美食,乃至最靚麗,風情萬種的女人,來得差!”

燈籠就是燈籠。

他真的很會享受。

說到這裏,燈籠更是搖手一指:“那裏麵的香氣,是天下間,最美的女子散發。”

“我保證,任何人,進入裏麵,都不會再想出來!”

竟然是這麽好!

真的麽?

大根,一雙小小眼睛,滴溜溜,骨碌碌,直打轉。

他根本不信!

天下最美的女人,這天下,真的有最美女人麽?

比寒江月,還要美?

那是根本沒有可能。

至少在大根心目中,寒江月師姐的風姿,是最令人,難以忘懷,魂牽夢縈的。

“俺不信!”

“燈籠,你是越來越會說笑了。”

大根,碩大的腦袋,撥浪鼓似地,猛烈搖晃。

那副神情,那副姿態,真的是有,說不出的滑稽,當真令人,忍俊不禁,捧腹大笑!

於是,就有很多人笑了。

那些人,都是車夫,城守一類。

他們的身份,並不高。

可是話卻有趣:“哈哈哈,這小子,真是個天然快樂人。”

“你們看,他那大腦袋,像什麽?”

“像撥浪鼓,又好像糖葫蘆,油光水滑的,這得多久沒洗了……”

“沒錯,真是個邋遢孩子,就他那樣,真的也算是水銀大人,看重的天才麽?”

“不敢相信,不敢相信……”

這些人,七嘴八舌,唾沫橫飛,真是把大根說得臉紅心跳,恨不得,就在當下,立時挖出個地縫,鑽進去才好!

大根氣急,於是他放聲一吼,道:“少看不起人!”

“我不行,難道我的兄弟,還不行麽?!”

“不妨告訴你們,我非天才,也不是水銀城主,看重之人。我的兄弟,最好的兄弟,段飛,他才是真真正正,超級大天才!”

“哼!不信的話,很快,就會讓你們,刮目相看,匍匐來迎!”

自然沒人不信。

在燈籠手下做事之人,都是眼力精準,極為場麵之人。

於是,一名馬夫,連連點頭,好像小雞啄米一樣。

他笑著道:“是,是,是!”

“大根公子,方才我們隻是與你,開了個小小玩笑。”

“你大人不計小人過,還望見諒見諒。”

這人,臉上笑容,盛開的燦爛如花。

縱算是,一介渾人,方大根,也不好再與他計較。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臉人。

他沒有理由,再與那些粗俗之人,計較計較!

“真是粗俗。比我還俗!”

“哼!真是遇到鬼,待會兒,一定要好好喝一壺,玩耍開心一番。”

大根,歎息一聲,他的眉心,打著彎彎的結。

看上去,煞是可愛,又好笑。

於是,段飛就笑了:“哈哈哈,大根,沒事。”

“都是些下力人,苦哈哈,你也不要小心眼,再與他們置氣。”

“我們先上到馬車再說!”

還是段飛,善解人意。

他這一番話,善解人意。

不但令得大根心開懷,笑逐顏開,更是令得那些馬夫,乃至城守,都是盡皆開心一笑:“還是段少俠,才是真正的大俠。”

“真英雄,心懷開闊,著實是可以,成就一番大事之人。”

“沒錯!以後段少俠,大根公子,有什麽需要,吩咐,隻管開口言說,能夠做到,力所能及的,我們都給你辦了!”

都給辦了!

這些人,也是豪爽。

在這時,氣氛祥和,歡樂一片。

在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燦爛笑容。

那是,盛夏的笑容。

真正的開懷大笑。

“那就走吧!”

“人生,本來就是場享受!”

“我們修行人,自然不該例外,刀口舔血的日子,並不好過。”

“不過,既然段少俠,加入我們陣營,我相信,一切榮華富貴,無盡榮耀享樂,都是會接踵而來。”

燈籠沒有忘記他的使命。

這是收買人心,籠絡天才的招數。

很常用,但很有效。

也是最實用的絕招。

他相信,段飛縱然再不受利誘,也絕擋不住這一招。

眼下,香車寶馬,就在眼前,那是怎樣一種**,年輕人,少年人,很少有不動心的。

除非是銅鐵無情之人!

還真別說,段飛,麵如冰山,根本就是一副,不受任何蠱惑,**的,無情人。

但見此時,段飛目中,精光暴閃,他冷冷道:“別說那許多。”

“為水銀城主,參加中州天才戰,那是我的本分。至於別餘其他的,與我一切無關。”

“修行之人,視榮華如煙,視富貴如雲,至於傾城美人,更是與我無緣,在我心中,任何女子,不足以打動於我。”

段飛,真是絕。

他的道心,向來堅固。

不要說燈籠,動搖不了。

縱然是九天十地,諸天魔神,都決計動搖不了!

若非如此,段飛的進展,也不會如此神速了。

沒錯,神速!

段飛的修為實力,乃至武技劍術,各種各樣,都是飛一般地晉升,說是,日新月異,天翻地覆,都不為過!

出道以來,大大小小,出生入死,刀山火海,龍潭虎穴,無數戰,無盡凶險,他都是,活了過來!

在這時,就更不會動搖。

說參加天才戰,乃是自己本分。

那也不過是,搪塞燈籠的。

縱然不為了神秘水銀城主,段飛,也是要好好戰,用勁拚命,狠狠打的。

何以故?

為了證明自己,為了中州之星的,無上榮耀。

更何況,不好好戰,段飛,如何能夠與那極為傳奇的王靈官,決戰!

為了進入決賽,打敗那王靈官,段飛必須努力!

說是拚盡全力,無所保留,都絕不過。

聽聞段飛言語。

燈籠,麵上神情,猛然一怔。

這顯見是,很有些不可思議。

“真是個木頭人。”

“一根筋,那你就去戰吧,就去打吧!”

“段飛,別以為你很強,很厲害,告訴你,到了水銀大人府上,你方才會知道,什麽叫做真正諸天天才,中州強豪!”

“與先前進入的一批天才強豪比較,段飛,你也不過是個渣,是個螻蟻而已!”

燈籠,心中不屑,幾次三番,他都著了段飛與大根的道,這時,他咬牙切齒,等著看段飛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