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狹路相逢賭決勝

沈鶴庭也看到了吳迪,同時還看到了那塊被片了三刀的毛料,心中不由得暗笑。看來這小子在隱翠樓那次確實是行大運,居然讓他賭著了一塊芙蓉種,這次,隻怕就沒有那麽好的運氣了,也不知道他怎麽選的料子,居然被切成了那麽個淒慘的模樣。

吳迪繞著毛料轉了好幾圈,配合著透視都檢查了兩遍,也沒有找到足以證明這塊毛料中有三塊分散翡翠的特征。又檢查了被片掉那兩片皮殼,他舔了舔嘴唇,正準備站起來,一抬頭,看到了笑眯眯站在他跟前,正用一種居高臨下的目光打量著他的黃伯羽!

吳迪嗬嗬笑笑,反而不急著站起來,就這麽蹲著和黃伯羽聊了起來,

“來了?”

黃伯羽一愣,導演安排的是這個台詞嗎?賭了這麽塊破石頭,你怎麽著也應該表現的很羞澀才對呀?

沈鶴庭笑了笑,也蹲下來,看了一眼身邊的毛料,說道:

“吳兄賭的?似乎遇到了點麻煩啊。”

看到黃伯羽也蹲下來了,吳迪順手帶了沈鶴庭一把,率先站起來,拍拍手,笑道:

“嗬嗬,我賭石純粹是靠感覺,這破石頭,看著很不給力,可偏偏就給我一種有貨的感覺,你說奇怪不奇怪?”

黃伯羽的臉色黑的快趕上吳迪了,他裝作看石,幹脆蹲在地上不起來了,心裏一個勁的盤算著剛才看到吳迪那一瞬間,就起了的念頭,怎麽樣才能讓吳迪答應和沈鶴庭賭一場呢?

“吳兄,賭石不能憑感覺,這是無數人用血的代價證明過的。因為你如果不對一塊毛料有感覺。你就不會選擇它,所以,賭石的人一旦發現自己對某塊毛料特別有感覺,恰恰正是應該提高警惕的時候,千萬不要輕易出手。如果恰好這塊毛料價格還比較高。那就最好是收手,過幾天再來。”

沈鶴庭這段話說的合情合理,情真意切,吳迪心中一動,這人似乎不錯,怎麽就跟黃伯羽這個家夥混在一起了?

黃伯羽終於站了起來。他踢了踢吳迪那塊毛料,說道:

“小五,沈少這番話是肺腑之言!我看啊,你要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感覺,以後還是不要再賭石的好。就像這塊石頭,嘖嘖。這麽大的個頭,一定花了不少錢吧?”

吳迪笑了笑,沒有說話,他忽然想起隱翠樓最後鑒定翡翠價值的時候,似乎有一個傳世翡翠沈家的人出現,現在沈家的繼承人又陪著黃伯羽出現在緬甸,這三者之間會有些什麽聯係呢?

黃伯羽看到吳迪沒有答話。笑道:

“看來小五是不太服氣,不如這樣,讓沈老弟幫你買兩塊如何?他的黃金眼可不是浪得虛名,小五你要是能隨便學到一招半式,絕對夠你橫行京城的賭石界了。”

沈鶴庭皺了皺眉頭,昨天是吳迪句句帶刺,今天輪到黃伯羽反擊了,他怎麽就這麽倒黴,居然卷到這破事裏邊!

吳迪笑了笑,

“橫不橫行京城賭石界倒是無所謂。關鍵是能贏黃兄你就行了。哈哈哈哈,別介意,玩笑,玩笑!”

黃伯羽經過一晚上的調整,心態早已平穩。此刻看到吳迪竟然不知死活的順著他的話接下來了,隻有高興的份,哪還顧的上難堪?聞言佯怒道:

“小五,你有本事就和沈少賭一場,盡欺負我這個門外漢算什麽水平?”

沈鶴庭正待插話,黃伯羽搶著道:

“我看不如這樣好了,我請沈老弟幫我選一塊毛料,和小五你再賭一場!看看到底是京城的強運小超人厲害,還是沈少的黃金眼更勝一籌!”

看著黃伯羽自導自演的編了一出故事,吳迪差點沒笑出來。平時看著這家夥笑眯眯的,以為他城府很深,沒想到隻是刺激兩句,就狗急跳牆了!看來,隱翠樓那一次確實是傷的不輕。

吳迪看到沈鶴庭想要推辭,擺擺手說道:

“沈老弟不要客氣,我正覺得一個人無聊,你陪我玩玩,也能讓我學到不少東西不是?”

黃伯羽一拍巴掌,笑道:

“行了,就這麽著吧。我看看,要不咱們以這條街為界,每人選一塊毛料,一局決勝負如何?至於這彩頭嗎……”

“誰輸了誰請吃飯!”

吳迪裝作心虛的樣子,搶著說道。

“嗬嗬,小五別急,飯肯定是要吃的,而且是贏家請!都說這大賭傷身,小賭怡情,咱們不如少玩點,你看,一千萬歐元怎麽樣?”

麻雀站在旁邊,沒精打采的聽著,要依他的意思,看不慣的直接一腳踹過去就是了,犯得著在這軟刀子紮來紮去的,半天捅不死人,還惡心的不得了!可是黃伯羽的最後一句話讓他直接嗆咳的直不起腰,你媽,小賭怡情,少玩點還一千萬歐元!要真按賭博論,這數夠你小子進局子裏待到老死!

沈鶴庭苦笑撫額,看來黃伯羽的怨念很深,也不管是不是機會,就提出要賭一千萬,吳迪又不傻,會接招嗎?

吳迪確實不傻,所以他一定會接招。賭別的他可能會猶豫,這賭翡翠,他還從來沒想過會輸給誰。

看到沈鶴庭苦笑,兩個人都怕他出言攪了這個局,吳迪雙手一合,說道:

“好,我就陪黃哥玩這一把。”

黃伯羽更是積極,轉賬支票都填了一半了!

沈鶴庭看到事已成定局,也不好多說什麽,隻是心中暗恨,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待會兒無論輸贏,都要得罪一邊,到底該怎麽做呢?如果爺爺碰到這種情況,他會怎麽處理?思忖一番,拿定了主意,全力出手,既然是職業的賭石師,就要有職業的態度,至於吳迪理不理解,就看他自己吧。

“既然兩位都有興趣,那我就和吳哥比比眼力。隻是這街上門麵太多,挑起來浪費時間,我看不如這樣,就在這家隨便選兩塊玩玩如何?”

沈鶴庭不知道吳迪什麽時候到的市場,不過他既然買了一塊,想必這家的毛料已經先看過了,這也算是讓他占點便宜,這麽聰明的一個人,應該能體會到自己的善意吧?

吳迪果然衝他笑了笑,側開身子,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暗地裏卻發動了天書,一定要搶先一步,萬一這小子真的水平很高,先把店裏的好貨挑走,那才叫一個冤枉呢!

一副畫麵出現在腦海,吳迪自信的笑了笑,指著麵前的毛料說道:

“我就這塊了,早來了幾分鍾,也算是占了個便宜,其他的我就不看了。”

沈鶴庭聞言,腳步一頓,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這人是真傻還是假傻,已經提醒過你這塊肯定垮了,居然還要往牆上撞,難道他剛才聽錯了,兩個人賭的不是一千萬歐元,而是一千元人民幣不成?

黃伯羽看到吳迪如此鎮定,也有些遲疑,隨即就為自己的小心感到好笑。沒想到這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故事也會發生在他的身上!黃伯羽啊黃伯羽,你何時變得如此不堪的?

吳迪剛才稍稍一透視,就知道自己贏定了。這老板店裏的貨是不少,不過成色最好的料子也不過是冰種而已。除了他這塊,剩下的毛料裏還有兩塊,但是無論顏色還是個頭,都不及這塊。他看著黃伯羽精神抖擻的跟在沈鶴庭身後,有模有樣的選著毛料,不由忖道:

“難道,這黃伯羽跟我真的有緣?見一次麵送一個億?真要是這樣,倒是要盼著他早日發財才好。”

沈鶴庭賭石確實有自己的一套,他選石很快,但並不以毛料的外表為主要依據,最少黃伯羽是這樣認為的。這個口口聲聲說著感覺不可靠的人,似乎也是在靠著感覺選石。

不一會兒,沈鶴庭就選出了兩塊毛料,放在一起反複比較,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吳迪看了一眼那兩塊毛料的表現,心中暗凜,難道這沈鶴庭也有什麽特異功能?要不怎麽能這麽快就將這兩塊基本上沒什麽表現的冰種挑出來了呢?

黃伯羽看到沈鶴庭已經選定了目標,好奇的拿起一塊,仔細的看了一會兒,接著換下一塊,看著看著,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沈老弟,這兩塊似乎……”

“這兩塊應該是這家店裏最好的兩塊,都是冰種,不過大小顏色不太好判斷。算了,黃哥你隨便選一塊吧,怎麽著都會比地下的那塊強。”

黃伯羽鬆了口氣,是啊,吳迪那一塊他都看出來垮定了,這兩塊裏隻要有貨,隨便來點什麽都是個贏。可是那小子既然明知必輸,為什麽還會接受他的賭注?難道......

他的眼睛一亮,雖然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不過信心變得更足了,其他的都先不說,拿回那一千萬才是正經。

吳迪接過黃伯羽的毛料,隨便看了兩眼,就撇撇嘴,交給了旁邊等著解石的夥計,

“沒感覺。”

黃伯羽沒有理他,掏出支票本,將剛才寫好的一頁撕下,遞給沈鶴庭,才笑嗬嗬的說道:

“黃哥這個人沒別的,就是不欠賬,如果待會兒我輸了,小五盡管將支票拿走,帶銀聯標誌的銀行都可以轉賬。如果你輸了,不要急著給我,等你參加完公盤再還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