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揚灑,原本一片熱鬧瀟灑自如的風刀會,如今徹底成為了一片廢墟,無論是陶嚴正,還是牧禹,都是連屍骨都**然無存……

“……”晨風靜靜地站立在原地,看著淒慘的風刀會,和那些丟盔棄甲的風刀會殘黨,然後心情沉重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臂。

原本藍色的符文,那種清澈的蔚藍色在持久鎮壓魔性之後,也是淡了不少,晨風能夠感覺到,假如這個符文的力量完全消失,他隨時都有可能喪失理智,最後逐漸成魔。

至於湮滅之力,晨風在認識了這種力量的逆天之處之後,也終於體會到了玉素所說的反噬,僅僅隻是一招就會讓他單眼失明,這種代價,未免太過恐怖,如果剛剛不是為了保命,他也不會用出湮滅聖光,同時浪費一枚創造之力藥丸的。

“還剩下四枚……”

晨風的手伸向納戒,才發現,短短幾天裏,他就用掉了兩枚。

“還有近一年的時間,這一年裏麵隻剩下四枚可用了嗎?”

“晨風。”

林幽蘭的聲音忽然在晨風的背後響起。

“你沒受傷吧?”

“沒事。”晨風回過頭來,看著正扶著林雯的林幽蘭,答應了一聲,同時把目光移到了不遠處仍舊在發著呆的呂清。

“怎麽看都隻是一個普通的人境小夥子而已,這小子究竟是什麽來曆,晨家的晨風不是傳說中的廢物也就罷了,如今竟然以一人之力連斬靈境和旋靈境的高手,到底是怎麽回事……”林雯死死地盯著幾乎毫發無損的晨風,心裏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眼前的一切。

但是誰也不知道,這一次的戰鬥,對於晨風來說,可是一次嚴重虧損,他連續用掉了兩個消耗性的底牌,沒有創造之力的藥丸,湮滅之力的全力晨風根本不敢亂用,至於他手臂上那個封印有藍玉的符文,更是用來鎮壓魔性的寶物,假如消耗太大,晨風隨時都會被魔性侵蝕,到了那個時候,恐怕誰都沒辦法拯救他了。

晨風等了很久,見呂清還是沒有反應,索性走了過去,“呂清姑娘,你……”

“我沒事,隻不過想再待一會兒,你們先走吧。”

呂清的眼神裏,充滿了難以掩飾的悲傷,這一切也全都被晨風看在了眼裏,他沒有繼續待在呂清旁邊,而是看了一眼仍舊像看鬼一樣看著他的呂超,朝他走了過去。

“呃……晨風小兄弟……不不不,應該叫大俠,真的是太感謝你了……”

“沒什麽可謝的,互相幫忙而已,呂清就交給你了,她們兩個我就先帶回去了。”

聽了晨風的話,呂超拚命地點著頭,生怕引起了他眼中這位恐怖人士的不滿,晨風看了也是沒有再多說什麽,直接就背起了林雯。

不得不感歎林雯確實是個身材豐韻的成熟女人,晨風在背起林雯的一瞬間就感覺到了背後的柔軟,不過他也沒有心思亂想,畢竟當務之急,有很多事情還需要晨風去解決,他的大腦早就被繁瑣的事情給撐滿了。

就連林雯也是如此,她撲在晨風的後背上,晨風身上的血腥味,縈繞在她的鼻尖,但是她什麽都不願意去想,包括剛剛發生在晨風身上的一切。

“晨風,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跟在晨風身後麵的林幽蘭,看著他的眼睛,卻總是感覺沒有任何時候是讀懂了晨風心境的。

“說吧。”

“你的那些能力,究竟是什麽東西,用了之後,真的對自己毫無影響嗎?”林幽蘭終於鼓起勇氣問了一句。

“……”晨風沉默了,林幽蘭也是隨即會意,“不想說不用勉強的。”

“回去先讓雯姐養好傷,我也必須要休息一天,這裏離天永城近,路上不用擔心會有危險,所以我打算明天就走。”

“明天?那雯姐的傷好的了嗎?”林幽蘭看了林雯一眼。

“我沒事,今天回去用藥療養一下就行,不過是些皮外傷而已。”林雯略顯蒼白的臉頰上勉強對著林幽蘭擠出了一絲微笑。

三人就這樣,很快就來到呂家,一進門就受到了呂清的母親,方欣雲的“熱心迎接”。

“你們回來了啊,那呂清呢?還有呂清她爹呢?風刀會怎麽樣了?”

方欣雲還是一如既往地一問就是一連串的問題,不過看到晨風等人臉上的疲憊神色之後,她臉上略顯顯露出了一絲尷尬。

“放心吧,風刀會已經除掉了,呂清和呂族長都沒事。”

看到晨風那心事重重的樣子,方欣雲就算再高興都沒有怎麽顯露出來,反而是笑著點點頭,“那你們就先去休息吧,這位的傷,我會幫忙治療的。”

“那就麻煩族長夫人了。”晨風把林雯放到地上,由林幽蘭來扶著,“你們兩個好好休息,我先回房了。”

還沒等林幽蘭反應過來,晨風就自己徑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看著晨風的背影,林幽蘭心裏也很不是滋味,“真想替這家夥分擔點什麽。”

……

晨風這邊,剛回房,習慣性地拿下寂鳴劍,放到了床邊,自己也是毫不猶豫地坐到了**。

“聖品魔血……”晨風合上了眼睛,“起碼是個線索吧。”

晨風靠著床頭,之前的創造之力,已經幾乎將他身上的一切都恢複了,不過他還是覺得很累。

忽然,晨風睜開了雙眼,深呼吸了一下,“進來吧,別在門口站著了。”

“不好意思,我剛剛才回來……”

輕輕推開門扉的,是呂清,她雖然看起來依舊很失落,但是比起之前卻要好了太多,畢竟是獨自闖**過兩年的女人,心境還是不錯的。

“你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不好意思的我,下手殺了牧禹,我沒有料到他會跟你那麽熟。”

晨風並沒有把頭扭過去看呂清,而是看著天花板,不知道心裏在想著什麽。

“不是你的問題。”呂清緩緩地走到茶桌旁坐下,看著一臉疲憊的晨風,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其實,我跟他從小就是朋友。”

呂清停頓了頓,繼續回憶道,“從小到大,兩個人也都算是擁有同一個愛好吧,我們都喜歡劍術。”

“那你為什麽還要逃婚?”晨風想起了自己的逃婚的理由,不由得笑了笑,沈炔當初逃婚,除了因為不想被束縛以外,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連夙玉的樣子都未曾見過。

呂清沉默了一會兒,殷紅的嘴唇微微一動。

“當初我爹和老會長談婚約的時候,我其實並沒有現在這麽抵觸,因為那時候的牧禹,還是一個為了保護沒有統治勢力的益豐城而浴血奮戰的一方豪傑,靈境也許並不強,但是至少,能多多少少,給益豐城的百姓些許安全感。”

“可是老會長就在兩年前忽然暴斃,陶嚴正上台之後,威脅牧禹,讓在風刀會裏深得人心的他把風刀會給牽向了另外一個錯誤的方向,一味的在城裏打壓百姓,我以前勸過他,但是他沒有聽,直到今天,才知道他是產生了一點私心,犧牲百姓,保全呂家。”

“也就是說,你就是那個時候,才決定逃婚的?”

晨風苦笑了一下,他沒想到,看似簡單的事情後麵,卻有如此多的內幕。

呂清點點頭,走到了窗戶邊,眼裏的波動,讓人難以琢磨。

“聽說你明天就要走了?”

“嗯。”晨風的聲音,異常堅定,“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關係到我的未來,還有晨家的未來。”

“那好吧,我們呂家欠你一個大人情,要不是最近家族裏麵的資源全都因為和風刀會對抗消耗掉了,我想爹應該會好好報答你們的。”

“嗬嗬,不需要什麽報答。”晨風笑了笑,終於把臉轉了過來,“到時候晨家的大批人馬會經過這益豐城,到時候好好照應一下,就當是還這個人情了。”

“嗯,你放心吧,他們來了,我們一定好好照顧。”呂清從窗邊踱了過來,“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明天一早就要出發的話,就早些休息吧。”

晨風點點頭,看著呂清帶著那釋懷許多的表情離開,心裏也算是高興,他撫摸著手臂上的那道符文,心裏再度泛起了漣漪,“希望此行不要讓我撲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