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山宗弟子居住之處。王則閉著眼睛，將一枚寶藥煉化幹淨。神識內視之下，他的左臂骨骼又緊密了半分。左拳一握，就有骨頭咯咯脆響。
這次他煉化的不是蝕骨草，而是在天寶閣購買的龍骨丹。也有凝煉骨骼的作用。隻是和蝕骨草的作用稍有不同，蝕骨草是淬練骨骼，而龍骨丹是潤化骨骼。無論哪一種，王則都需要。當然，價格也是高昂。
不過，煉化了這枚龍骨丹之後，王則沒有繼續煉化寶藥。因為，他總是靜不下心來。心裏一直記掛著在回長山宗路上的猜想。
就是通過看《通體術》想到的，利用秘法來打通筋脈和血管。這個方法到底行不行。以及觀看《寂滅七變》時心裏升起的那一抹模糊的感覺。雖然現在那感覺消失了，但卻在他的心裏留下了印記。
《通體術》秘法、《寂滅七變》，
這兩件事如同烙印一般烙在他的心裏，讓他根本沒辦法靜下心來煉化丹藥。
果然，還是應該先去查資料。
既然靜不下心來，王則也就暫時不煉化丹藥了。起身去藏書閣。
“你真的相信人能逆天？”
藏書閣長老找到王則的時候，就見王則的周圍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資料，而他的手邊也放著厚厚的手稿，骨骼圖，脈絡圖，內髒圖，血肉圖，各種各樣的圖案以及密密麻麻的備注，僅僅從最上麵的內容上來看，就不難看畫這些圖的人用了多麽大的心思來分析。
而且，當仔細看那些圖的時候，藏書閣長老也不由暗暗心驚，他從未想過人的身體可以分的這麽細致，對於各種器管的解釋也是如此的複雜而又簡單。
看著王則畫的各種圖，藏書閣長老甚至都有些難以言說的感覺，難道‘人’真的是由這些東西組成的嗎？或者，真的可以將‘人’分解成這些東西嗎？這樣的方式，這樣的方法，他坐鎮藏書閣這麽久，也從未見到過。
這種東西，給人的感覺，實在是太奇怪了，也，太恐怖了！
見到藏書閣長老，王則趕緊起身行禮：“長老。”
藏書閣長老壓下心裏怪異的感覺，再次問道：“我問你，你還相信人能逆天嗎？”
聽到藏書閣長老的問題，王則微笑：“當然。”
“為什麽？”藏書閣長老又問道：“已經過去半年了，我天天看你研究資料，出任務，但是收效卻很甚微。你為何還相信？”
不知道藏書閣長老為什麽今天來找他問這樣的話，王則考慮了一會兒，最後隻說了一句話：“因為這就是‘人’的宿命啊。”
這句話看似狂妄，但卻不是王則為自己說的，而是為王則的整個世界說的。王則所出生成長的世界，從不信命，所以才會用凡人之軀用僅僅百年的壽命創造出那麽璀璨的文明。王則生於那裏，長於那裏，思想也是那裏的。如果王則認命。如何對的起那五千年的光輝曆史，對的起那近代孜孜以求的科學精神。
藏書閣長老雖然不明白王則話裏背後的含義，不過‘人的宿命’這句話實在激動人心。
“嗬嗬，狂妄的小子。”藏書閣長老不由笑著大罵了一句，不過罵過之後，卻又喃喃道：“或許隻有這樣狂妄的人，才能做這樣狂妄的事吧。”
藏書閣長老感歎了一句。王則少年心性，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能說出這樣狂妄的話來也不難怪。少年人或都是如老頭子一般暮氣沉沉反倒不好了。所以，藏書閣長老雖然覺得他狂妄，但並未對此對氣。那些不狂妄的人，此時都在外麵認命呢。
“那麽，你後悔嗎？後悔當初吃了那寶物。讓你變成現在這樣？”
王則一愣，寶物，後悔？王則猛然明白過來。藏書閣長老所說的寶物，估計就是劍聖傳承了。現在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是因為劍聖傳承才突破的鍛體十二層，也是因為劍聖傳承才暴漲身體導致幾近崩潰。大家都以為他是吃了什麽極品的寶物才導致如此。
後悔？若是王則不去南濟劍城，不去參加劍泉噴湧，就不會遇到劍聖傳承，那麽，也就不會如此了。可是，後悔嗎？
王則看著神識上方，依然懸空飄浮在那裏的劍聖傳承，輕輕搖了搖頭：“我所有的決定都是我的選擇。世上的危機那麽多，我不可能預料到所有後果，所以，無論最終導致什麽樣的後果，我都不後悔。”
這是王則的真心話。他現在所遭受到一切，都是識海上方那道劍聖傳承搞出來的。但是無論他和劍聖傳承如何爭鬥，他都不後悔當初前往南濟劍城。事實上，最算最後他死在劍聖傳承上，也算以身殉劍了。
劍聖傳承靜靜地飄浮在那裏，對王則的話不為所動。
“你還記得你第一次還書時所說的話？”
藏書閣長老再問。
王則一頓，轉而回頭，一字一句地說道。
“劍道無規則，個人有緣法。”
想到當初的這句感悟，王則也有些懷念。
“那你現在可領悟了這句話？”
王則沉思，實話實說：“有些所悟，未能通達。”
藏書閣長老這才微笑起來，說出自己的真正來意：“你可知道，升門會快要開始了。”
王則疑惑不解，通過藏書閣長老的解釋，王則才明白，原來長山宗並不是獨立的宗門，而是七武學院下麵的一個分宗，七武學院之下，除了長山宗，還有南山宗、黃龍宗、鍾山宗……風華派、齊正派……等等等等。每隔三年，七武學院就會舉行升門會，眾多分宗下的新近天驕都會去參加升門會。參加眾多考核，隻有最優秀的天驕，才能被七武學院錄取。進行進一步的學習培養。
隨著藏書閣長老的講解，王則心裏慢慢形成了一個印象。宗門也如同修為一樣，一級又一級。不過以前的王則對此並不關注。所以也所知甚少。
藏書閣長老似乎也知道他的性格，突然問道：“上次的比劍大會，你覺得如何？”
王則眼光一動，由衷說道：“很好。”
“你也知道很好。”藏書閣長老冷哼一聲，斥道：“那不過是南濟劍城組織的盛會，隻吸引了一部分劍術天驕，就已然精彩紛呈。何況是外麵更廣大的世界。我知道你向來獨的很，除了劍，什麽都不放在眼裏。可是武者世界，卻不能獨自修練的，武者，就是要‘爭’爭取更好的學府，爭取更好的資源，隻有這樣，才能走的更高，看的更廣。遇到更多的天驕，參加更精彩的戰鬥。劍，也不僅僅是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