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

毀滅,

死亡,

一瞬間的危機驟然降臨,筋脈被衝擊,血肉被衝擊,千年靈草,根本不是他現在這個階段可以煉化的。

這一刻,王則感覺自己的整個身體瞬間就膨脹起來,並且在千年獨葉草的氣息之外瘋狂地往外衝擊,撕裂。

爆體而亡就在眼前。

現在的王則,可以說是一個非常矛盾的結合體,一方麵,他體內的筋脈血管正在鼓脹撕裂,而另一方向,他體外的皮膚血肉卻依然幹癟鬆弛。

體內的鼓脹,是因為千年獨葉草的原因,而體外的幹癟,卻是中毒的原因。

千年獨葉草幾乎是一入口就要衝爆他的血管。根本都還沒有蔓延到體外緩解他中毒的狀態。

體內、體外兩種截然不同的狀態同時出現在王則的身上。

每一種,都代表著死亡的降臨。

而且,兩種死亡危機,無論是體內還是體外,都幾乎就要在瞬間發生結束。根本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

崩潰,

幹癟,

時間,

王則也根本來不及思考,幾乎是本能反應的。王則瞬間就將神識覆蓋了整個身體。同時秘法‘血引’也在同一時間運轉起來。

‘血引’是引導氣血的秘法,長山宗的藏書閣長老所授,當初改造身體的時候,王則曾經用血引打通過八條筋脈。

‘血引’入微。

‘神識’入微。

此時此刻,在死亡的危機之下王則反而感受不到內外夾擊的慘痛。現在,他的全部心神都放在‘血引’和‘神識’這兩個方麵。

如有神助一般,這兩個功法調動的都非常順利。幾乎是瞬間就已經完成。而且無論是血引還是神識都是如有臂使,指哪兒打哪兒。

這就是危機引起的潛力爆發,也是王則第一次發揮出如此高的效果。

隻見神識入微之下,王則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都清晰可見,清晰的簡直就仿佛是在看著一個個巨大的顆粒般。同時,他體內的千年獨葉草也都看得清清晰晰。

他清楚地看到他體內的那株千年獨葉草融化成上千萬億的暴虐氣息。那些暴虐的氣息在體內,以胸口為中心向四麵爆開。然後他的血管就開始撕裂,擴張。尤其是胸口處的血管,幾乎已經撕裂擴張到了一個極限一般。眼看著就要崩潰了。

這一切都清晰可見,甚至不知道是危機的原因,還是看的太過清晰的原因,這種種的一切都仿佛慢動作一般在王則的眼中呈現。就連血管壁上的一個細胞被撕裂的過程都被他從頭到尾地看的清清楚楚。

死亡來臨之時,仿佛連時間都變慢了。

然而,王則並沒有因此而束手就擒。

依然也是同一時間,‘血引’開啟。

神識入微之下,不止體內的血管被看的清清楚楚,那‘血引’功法的運轉也同樣被看的清清楚楚。

並且,因為是在入微之下。王則對‘血引’的掌控也是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血引開啟之後,王則沒有任何猶豫。立刻推動功法去控製千年獨葉草的氣息。讓那千年獨葉草的氣息聚攏起來,然後移動。

然而,隻憑血引的力量並不能完全聚攏氣息。王則不得不用神識施壓輔助幫忙。

當然,就算這樣,也是不可能完全聚攏千年獨葉草的氣息的,不過,總算是讓它收斂了一下,不至於那麽的肆無忌憚。

然後,在‘血引’的推動之下。

千年獨葉草的氣息開始移動起來。移動的方向,就是自己的左臂。

若是最終依然不能控製千年獨葉草的氣息,那麽,他準備犧牲掉自己的左臂。

若是千葉草一定要爆體,那麽從左臂爆總比從他的胸**好。說不定左臂爆炸之後不會波及到他的軀體。

這些東西說起來慢,但幾乎都是發生在一瞬間的,王則的思維也必須得高度集中,想到什麽就做什麽,完全不能有一絲一毫的猶豫,一旦有猶豫的跡象。他就離死不遠了。

此一時此一刻,王則幾乎爆發了自己全部的潛力。

不計代價地去完成自己的計劃。

在血引的推動下,蔓延在胸口的氣息紛紛開始往他的左臂匯集。最終,那些危險的氣息終於到達了他的左臂,在他的左臂盤旋起來。

左臂之外,隻有少量的千年獨葉草的氣息存留,雖然千葉草就算少量強度也大,但是已經不會讓他的胸**開,甚至還順著胸口的筋脈血管散逸了出去。流過他的全身,開始滋養他的身體。

因為中毒的關係,現在王則的體外可真算是一幅悲慘的景象。

他的皮膚已經鬆弛的不成樣子,像破爛的麻袋一樣掛在他的身上。而他骨頭裏的血肉,也已經完全的萎縮成幹幹的肉幹。一塊一塊地貼在他的骨頭的。甚至連他的骨頭,都蒼白的可怕。仿佛被吸幹了水分一般蒼白無比。

不止身體,就連頭臉都是如此。

從外看上去,如同餓死的野鬼一樣。若此時有人看到他的模樣,必定會讓人以為他已經成了一具幹屍。

事實上,若不是王則當機立斷吞下千年獨葉草,現在的他,早就已經成了幹屍。

而現在王則之所以還有一口氣,完全就是靠著體內那一口氣息撐著。

好在,當那些少量的獨葉草氣息四散流出,經過他的身體各處之後,那些枯萎幹癟的細胞,終於再次飽脹起來。

並且,還是毫無反抗之力的飽脹,直接衝破那毒蟲的毒性。

要說那毒蟲的毒性確實厲害,王則在那毒性之下根本毫無反抗之力。但是,千年獨葉草也不是易與之輩。

連境界都可以衝破的獨葉草藥性何其霸道,那暴烈的氣息能夠打破境界的桎梏。自然也能衝破毒性的萎縮。

千年獨葉草流經之處,細胞們一個個地暴漲起來。

細胞一暴漲,毒性就又開始發威、萎縮。然後細胞再次暴漲。

如此你來我往。導致王則的身體簡直就跟個吹氣的似的,一會兒大,一會兒小。

而在這樣的狀態,王則的身體可謂痛麻不已。難以自持。

好在他意誌堅韌,竟將這痛楚全部忍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