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主和大長老對王則的狀態憂心。可困境這種狀態，卻不是別人可以解的。需要他自己悟透才行。就像這世上許多道理，別人說的再通透，自己拐不過彎來，也是枉然。

三天過去了，王則毫無頭緒。

又三天過去，王則的心中依舊茫然。

太史大長老也終於忍不住，主動找王則聊天。希望可以給他提提意見。當知道王則現在困惑的是真武十三卷第二卷的內容之後。太史大長老也吃了一驚。

“你已經悟透第一卷的內容了？”太史大長老震驚，這才多長時間。就已經悟透第一卷開始研究第二卷了。他和府主都沒有這樣的效率。他和府主是多長時間才弄懂第一卷的內容的？太史大長老回憶，他好像用了三年，府主用的時間比他短，也用了兩年時間。而王則，這才多久？兩個月？去除第二卷的困惑，還不到兩個月。

太史大長老哪裏知道，王則早在第十五天第一次出關的時候就因為機緣巧合明悟了第一卷。若是大長老知道了，不知道又會如何震驚。

不過王則也沒有誇大，而是實話實說道：“不算悟透，隻是感悟了一點皮毛而已。”知道的越多越覺得自己無知。感悟了一點皮毛後，對於第一卷，王則覺得自己還有更多的真相要去弄清楚。隻是王則想層層推進，通過領悟其它卷的皮毛融會貫通。然後再去領悟更深層次的信息。

大長老無語，簡直對王則不知道怎麽形容了。看上去這麽通透，卻呆呆傻傻的。他是真不知道自己的天分還是在謙虛。一點年輕人的傲氣都沒有。若是換成別人，再好的性子做成了這樣的事，恐怕都會欣喜自傲吧。唯有王則，好像無論做到什麽樣的成就，都這麽淡淡然然，心境不變的。

太史大長老歎了一口氣，大概也隻有這樣的心境才能做到常人所不能的事吧。或許上天真是公平的，沒有給他絕好的天賦，卻給了他絕好的心態。雖然以前就有感覺，但現在太史大長老更確定了。王則的心態，是可以無視天賦的存在。

感歎完之後，太史大長老說道：“這麽多年，我對第二卷也研究了一些。可是你所說的大爆炸是什麽？宇宙原點又是什麽？宇宙真的有一個原點在？”

“萬事萬物都有起源。就是天地也是有起源的。雖然鴻蒙開天是神話傳說。但是拋開這個傳說之外，我們這個天地也應該有一個起源。而我們這個天地又存在在宇宙中，那麽宇宙也應該有一個起源。那個起源就是一切的開端。”王則說道：“畢竟生死病死是自然的規律，天體，宇宙也在自然之中，也逃不出這個規律。”

大長老目瞪口呆：“你，你這。”

太史大長老雖說是躍神境，對自然之道研究頗深。但也第一次聽說這樣的理論。他當然知道自然的規則是生老病死，但那是對生命的。天恒長，地恒遠。天地雖然也是自然的一部分。但怎會受到生老病死的影響？

太史大長老說道：“王則，我知道你喜歡思考，但是思考也要有界限。天地怎能和生命一般？若天地和生命一般是活物。可以生老病死，那麽豈不是也會說話吃飯了？大地會容忍地上的生命對它的破壞嗎？更何況，就算是生命，若是修練到一定程度也是會逃脫生死的。”

王則搖頭：“能夠逃脫生死的生命不過是身體強到了一定的境界，衰老損耗都無比的緩慢。就仿佛有了永恒的壽命一樣。但其實任何強大的生命都逃不脫時間。隻要時間夠長。任何生命都會消亡。至於‘病’，強者之所以難以生病是因為病毒太弱小。病毒弱小，難以攻破強者的身體。若是有足夠強大的病毒，強者也會生命的。“

說到這裏，王則又說道：“另外，天地或許不是我們所認為的那種生命，但也是有開始和毀滅的。就像太陽。太陽之所以在發光發熱是因為它在燃燒，而它的物質一旦燃燒殆盡，就會熄滅了。”

“你，”太史大長老目瞪口呆。他私心裏是想說王則無知，但是王則說的有理有據。以至於太史大長老一時間竟然有些難以反駁。

“荒謬，簡直太荒謬了。太陽怎麽會燃盡？”

最後，太史大長老也隻能說出這一句反駁。

這個，麵對大長老的反駁，王則也不知道該怎麽述說。畢竟他的理論和大長老的認識是在兩個體係上的。王則也沒有辦法為大長老去解釋明白。並且，就算解釋了，若沒有十足的證據。太史大長老的認識根深蒂固。看不到實證，他也不會相信的。然而太陽至少要燃燒幾十億年。他又怎麽可能拿得出實證？

突然想到什麽，王則突然說道：“大長老可曾聽說過毀滅的小世界？”

“毀滅的小世界我自然聽說過，甚至還見過，”說到這裏，太史大長老猛地一怔。臉上露出驚駭的表情。

王則平淡地說道：“就如長老所見，小世界也非生命體。但是會受到大世界的侵蝕而毀滅。我們的大世界在更大的宇宙尺度上，和小世界又有什麽區別？而那更大的宇宙，何嚐又不是在更大的虛空之外？當然，有毀滅自然就是新生。大長老既然見過毀滅的小世界。恐怕也見過新出生的小世界吧。以此類推，我們的天地又為何會沒有毀滅與新生？”

大長老臉上驚駭的表情一直都沒有停止，甚至不需要王則的解說，太史大長老也已經有了自己的推測。太史大長老的悟性並不差。隻是以前從未往這方麵想罷了。

現在猛然想到這裏。太史大長老的內心仿佛天塌地陷一般。再也做不出任何言語，現在的太史大長老隻覺渾身冰冷，甚至連靈魂都凝固了。

“大長老？“

王則有些擔心。同時心裏又有些後悔。或許他不該和大長老說這些。雖然他說的是事實。但是兩個世界的體係不是那麽容易融合的。真相，有時候遠比虛假更讓人難以接受。

太史大長老擺擺手。一句話沒說，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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