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舜禹把司馬柔放下，看著鮑管家離去的地方，他的眼中全是仇恨。
杜穎攔住了他：“小師叔，你不是他的對手，不要衝動。”
蘇舜禹一把推開了杜穎：“難道就讓他這樣逍遙法外？他殺死了司馬柔，你的師妹，我的師侄，我們難道不該去給她報仇嗎？”
“那我們就該去送死嗎？”杜穎聲音也提高了，“如果師妹知道你現在要去送死，你覺得她會開心嗎？”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想去給她報仇。”蘇舜禹有些瘋癲了。
杜穎慢慢靠近他，想要去安撫他：“沒事的，我們一定可以報仇的，我們一定可以報仇的。”
蘇舜禹慢慢跪在司馬柔的旁邊：“司馬師侄，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大意，沒有防備，你就不會死。”
杜穎說：“師叔，不是你的錯，你也沒有料想到他會在暗地裏偷襲。”
“是我太弱了，我不配做你們的師叔，是我太弱了，我不配做你們的師叔。”
蘇舜禹仰天長嘯，聲音聽起來很難受。
杜穎慢慢從他的身後抱住了他：“師叔，不要自責，不是你的錯，是那個人，是他殺死了師妹。”
蘇舜禹一動一動，看著地上的屍體，心情十分悲痛，這個愛著他的女子，一直沒有告訴他，直到生命的最後才告訴了他。
這一份愛太沉重了，讓她失去了生命。
“你為什麽要救我？”蘇舜禹倒在地上，一直在喃喃自語。
杜穎就這樣在雪地裏抱著他，什麽也不說，她想等蘇舜禹自己想明白。
蘇舜禹就這樣在雪地裏攤著，他不知道該怎麽辦，他雖然不愛司馬柔，但是她為自己付出了生命，他是一定要為她報仇的。
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這麽深沉的愛，和之前他所遇見的女子都不一樣。
或許，我不值得被你這樣愛吧，蘇舜禹心想。
太陽漸漸升起，司馬柔的身上已經結了一層薄冰。
蘇舜禹終於冷靜下來了，杜穎站在他的旁邊。
“謝謝你昨天晚上阻止了我，是我太衝動了。”
看見蘇舜禹想明白了，她鬆了一口氣：“小師叔，這個仇我們是一定要報的，但不是現在，回去之後通知長老他們……”
“我一定要親手報仇。”蘇舜蘇一個字一個字慢慢說出來。
“杜師侄，你先帶著她回去吧，我留著這接應二老。”
杜穎說：“小師叔你不會去做傻事吧，不行，我們一去回去。”
蘇舜禹強顏歡笑道：“沒事的，我不會去做傻事，隻是極寒之地的事還沒有完全解決，我想留在這裏看看，放心吧，我不會去找他們複仇的，我現在的實力還不夠複仇。”
杜穎說：“那，我先帶著師妹回去，這邊的事解決之後，要盡快回來。”
蘇舜禹點點頭，轉身就離開了，此時他沒有想要去複仇，雪魔的事要更重要些，不過，如果有機會的話，他肯定也不會放過複仇的機會。
極寒之地的冰山已經倒塌了一大半，都是昨天晚上雪魔和二老以及白靈打鬥造成的。
地麵上的冰塊很多，蘇舜禹沒有選擇禦劍飛行，因為天上太明顯了，所以他就在地上走。
一路走去，蘇舜禹並沒有發現他們，地麵一片狼藉，極寒之地看起來像是下了冰塊雨一樣。
雪暴已經消失了，看起來雪魔並沒有得逞，那麽二老和白靈應該是贏了。
他繼續向著極寒之地的深處走，很快就發現了血跡。
沿著血跡一路走過去，蘇舜禹看見了氣息薄弱的二老。
二老左胳膊和左腿被被凍住了，走路的時候一瘸一拐，他的右胳膊一直在流血，看起來很慘。
“二老！”蘇舜禹叫了他一聲。
“蘇小子，你真是害苦我了。”二老埋怨道。
“那個雪魔呢？被誅殺了？”
二老搖搖頭說：“怎麽可能，不過它受了重傷，那個狐狸應該還在和它纏鬥，我被那雪魔重傷，所以就先退出來了。”
蘇舜禹趕緊遞上療傷藥，但是二老卻沒有接。
二老虛弱地說：“這丹藥對我沒什麽用，我現在需要找一個地方療傷。”
“前輩，你的手和腿？”
二老有些不耐煩地說：“算是廢了吧，也許還可以治好吧，快背著我走，累死我了。”
蘇舜禹趕緊把二老背上，然後問：“我們去哪？”
“回宗門啊，還能去哪？旁邊這些宗門都隻顧著自己的利益，看見了也不出手，等這雪魔把那狐狸打敗，我就不信他們不慌，算了，那已經不是我們該管的事了，等萬重山聯盟派人吧。”
萬重山聯盟是萬重山大部分宗門都加入的一個聯盟，平時由三個超級宗門派出的長老一起處理事務。
這裏的事，應該很快就會傳到萬重山聯盟的總部，等他們出麵解決就可以，二老出手是出於道義，現在他已經算是自身難保了，那就沒必須把自己的命搭上了，畢竟雪魔還沒有威脅到古劍宗。
“蘇小子，那兩個丫頭呢？”二老隨口一問。
“杜穎帶著司馬柔回去了，我來看看這邊的情況。”他的表情很憂傷，不過二老看不見。
二老以為司馬柔出事了：“司馬丫頭也受傷了嗎？嚴重嗎？”
“她，被人一劍，殺死了。”蘇舜禹艱難地說出了這句話。
二老神情忽變，生氣地說：“司馬丫頭被殺了？誰這麽大的膽子，敢啥我古劍宗的人！”
蘇舜禹說：“薑家的人。”
“薑家又如何，別人把他們放眼裏，我可不把他們放眼裏，等我養好了傷就去薑家報仇，你和我一起去，把那個人指出來，我一定要替司馬丫頭報仇。”
“二老，我想親自給她報仇，她是為了救我才……”蘇舜禹聲音有些哽咽。
“這丫頭，都是為了你啊。”二老說，“她來這裏就是為了你，因為她的天賦不算太好，你的天賦又太好了，前些天就去找執法長老，執法長老給她指了一條路，可惜了啊，可惜啊。”
蘇舜禹終於知道她為什麽要問自己以後的打算了，現在想來，她說自己要回洛京的時候眼神裏其實很無奈。
蘇舜禹歎息道：“我不值得她這樣啊，我們兩家還算是世仇，她為什麽要這麽傻。”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二老拍了拍蘇舜禹的肩膀，“如果她失敗了，我想這件事你永遠也不會知道，你們之間也許真的不可能吧，哪怕是她成功了，你們不是一路人，再怎麽努力也無濟於事，你和你父親早晚都會出秦關的。”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蘇舜禹在心裏默念一遍，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吸引到司馬柔了，可惜他永遠也不會知道這個答案了。
蘇舜禹背著二老回到古劍宗花費了五天時間，這五天內他想了很多，他想要去找執法長老陸一問問。
把二老送回了任務堂之後，蘇舜禹就去了明月峰。
陸一坐在大殿上，看著下邊的蘇舜禹。
“小師弟，你似乎有很多問題要問我？”
蘇舜禹恭敬道：“師兄，我有很多事不明白，所以前來請教。”
陸一說：“是關於司馬柔的事嗎？”
蘇舜禹點點頭說：“是，這件事看起來好像很普通，但是仔細一想卻又覺得不是那麽簡單。”
“哦？說來聽聽。”陸一從大殿上慢慢走下來，走到了蘇舜禹旁邊。
“白狐會出現在極寒之地真的是師兄推算出來的嗎？”
“怎麽，你是懷疑我沒有這個能力？”
“當然不是，隻是師兄為何會突然想要推算極寒之地，那個地方距離這裏有千裏之遠。”
“如果我告訴你這件事是掌教告訴我的呢？”
竟然是師父說的！蘇舜禹有些驚訝。
“這世間的變化都在掌教的眼中，他如果想要知道一件事，那真的是再簡單不過了。”
“為什麽是司馬柔和杜穎，杜穎似乎並沒有什麽作用。”
“因為你介入了其中，所以一切都改變了，你知道杜穎的身份嗎？”
“不知道。”
陸一說：“她是秦關外一位劍仙的轉世，但是因為你的緣故，她體內的記憶並沒有蘇醒，也是因為你的緣故，她錯過了一次機會。”
“轉世？真的會有轉世嗎？”
“八境之上的強者才有可能轉世，而且成功的可能很小。”
“所以是我害了司馬柔？”蘇舜禹反問道。
陸一歎息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小師弟，這不是你的錯，事已至此，你也不必過分自責。”
“我想見師父。”
陸一揮了揮手：“掌教已經等你很久了。”
“師弟告退。”蘇舜禹慢慢走出去。
蘇舜禹下山之後，飛到了盧掌教所在的那座山，從山腳傳送到了山頂。
這是他第二次見他，不過他還是和之前一樣，揮揮手讓他過去。
“師父，弟子……”蘇舜禹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
盧掌教說：“你心裏的疑問我解答不了，我隻能告訴你一件事。”
“什麽事？”
“你所經曆的都是你自己選擇的，也就是所謂的天命。”
“如果師父提前告知我了，我覺得我可以避免這件事的發生。”
“你錯了，這件事一定會發生。”
蘇舜禹跪下說：“求師父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