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真正的源頭(一)
“是陰沉臉嗎?”我立即想問張猴子電話在什麽地方,陰沉臉身上有一些秘密,而且他肯定忍不住,即便拿到輪眼,沒有輪轉石和我,也是白費。
“衛老板,我隻是感覺而已,因為打電話的人不是他,但是對方背後的人,很可能是那家夥。”張猴子說:“你想想,除了他,這個時候還有誰會找你?”
“別廢話了,把電話拿來。”
“對方的電話已經掛了,但是可以隨時聯係上他。這個事情順便先跟雷爺說了一下,雷爺想跟你談談。”
我披上衣服就到了雷英雄那裏,小胡子也在。他們麵前放著一部手機,可能電話剛剛就是打在這部手機上的。
“這個打電話的人還不確定是誰,如果真是陰沉臉的話,一句話也不要跟他說瓷實,不要把話說絕,留個回還的餘地。”雷英雄耐心的跟我交代了些問題。
我看了雷英雄一眼,盤龍山一役,可能真讓這個一向以霸道張揚著稱的龍頭氣勢萎靡了,陰沉臉本來是他看不上眼的人,這時候卻不得不做與對方軟方式解決的準備。
“當然,也不用對他客氣。”雷英雄看出我的眼神有異,跟著就說:“我們不怕他。”
我抓起了電話,就想回撥過去,但是小胡子把我攔住了,告訴我這個時候不能打。
“怎麽了?”
“不妥。”小胡子搖搖頭,說:“對方能搞到這個電話號碼,自然能找到這裏,他剛打完電話不到半個小時,你就用這個電話回過去,無疑在告訴對方,你就在這裏,或者離這裏很近。”
“這是個問題。”雷英雄隨即也想到了這一點,此時此刻,我已經是他唯一可以拿得出手的王牌,在我身上,絕對不能再出任何問題:“連夜換個地方。”
張猴子馬上就出去安排,在剩下的夥計裏挑了些湊合能用的,雷英雄在這裏還有其它的窩,隻不過很小,而且他從前也不屑於用,這個時候就拿來安置我。亂七八糟的事忙了半夜,等我再次安頓下來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小胡子陪著我說了一些關於後續計劃的事情,一直等到早上八點鍾左右,他才示意我撥通了對方的號碼。
電話很快就通了,另一端是個很陌生的聲音,我直接報了自己的名字,那人就馬上閉了嘴,過了大概四五分鍾,電話裏傳來陰沉臉沙啞的聲音。
果然是他!
我對這個人的印象一直不好,在盤龍山就衝突了一次,現在也不會有什麽好話,陰沉臉也是很暴躁的脾氣,我們倆還沒說話,就已經在電話裏拗上了。反正我根本不會像雷英雄那樣有所顧忌,所以更不會讓步。
最終,還是陰沉臉先深深噓了口氣,然後沉沉的說:“衛天,我告訴你,這不是終點。”
“你想說什麽?”
“你想問什麽?”
陰沉臉這樣反問了一句,就讓我腦子開始轉動,他所知道的事情好像比小胡子知道的都多。
“你告訴我,盤龍山的那個設局人,是誰。”
“怪不得你們在盤龍山輸的那麽慘,連雷英雄都差點沒命。”陰沉臉陰森森的笑了一聲,笑聲裏充滿了不屑:“都是什麽腦子?到了現在,連誰是設局人都不知道?”
“你他媽知道不知道,要知道就直說!不知道就別放屁!”我聽見陰沉臉那種語氣就感覺憤怒,這他娘的簡直是在嘲笑我們一幫人的智商。
“這個局,除了路修篁,還有誰能設?”陰沉臉收起了笑容,一字一頓的說:“路修篁!”
“扯淡!”我雖然不是沒有暗中懷疑過路修篁,但是覺得這好像不可能:“路修篁的棺材是被我們親手給開掉的,屍體也是我們親手燒掉的,他有分身,能跑到盤龍山去?”
“衛天,難怪你一直都被人牽著鼻子走,你沒腦子嗎?”陰沉臉那種輕視人的語氣不由自主的就又冒了出來:“你跟路修篁是鄰居?他活著的時候你見過?你怎麽知道,棺材裏是他本人?”
我很想反駁陰沉臉的話,但是心裏卻猛然的浮現出一個想法,可能,我們真的是錯了。
從那具棺材裏看到了完整的手劄之後,我們心裏就先入為主的定格了一個概念,這肯定是路修篁的棺材。但是有的時候,一個很複雜的問題其實就像一團亂糟糟的線,隻需要揪住一個正確的線頭,就能把它們完全抖開。
這個大事件裏前後出現的六指屍體,其實就是個餌,要把他們的同類,一步步引到終點,就是盤龍山。假設設局人是路修篁,那麽他最應該做的,就是盡量讓活著的六指安心的到盤龍山去。
他算的很準,六指,基本上都是師盤的後代,這些人對路修篁的痛恨自然不用說了。時間流逝,最後是我走到了這條路上,當我看到懸崖上停放的棺材和完整的手劄,就會覺得,那個殘害了自己祖先的道士,他死了,死在了這裏。
之後,我才會對路修篁本人沒有任何防備的,進入盤龍山,然後落入環形溝,用自己的血去啟動輪轉石......
這是最符合邏輯的推理,師盤詐死,路修篁留下假棺,他們的手法幾乎如出一轍,都是隱藏鋒芒而準備後發製人。
“你怎麽知道這些的?”
“我怎麽就不能知道?”陰沉臉說:“盤龍山,一千年前路修篁設下一個局,一千年後衛八設下一個局,但是這隻老狐狸,他嗅到氣味,不敢來了。衛天,你在這條路上走了這麽久,現在想退出都不可能。我告訴你,盤龍山不是一切的終結,相反,真正的事件,可能剛剛開始。”
陰沉臉的這句話,用了可能這個詞,說明他也不是非常的確定,但是我和他的想法,真的不謀而合,我已經覺得,盤龍山不是事件的終點。
“枝杈都被砍掉了,我們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的談。”陰沉臉突然就換了一種語氣,好像茶館裏的說書人一樣,講述一個流失在曆史長河中的古老的故事:“你有興趣,我可以講給你聽聽。”
“你要講什麽?”
“要講的很多,但是都是你不知道的,可能,你們找到過路修篁的假棺,拿到了完整的手劄,自覺明白了一切。其實,這個事件如果是一個蘋果,你們隻不過咬到了一口,就連衛八,知道的都比你們多一些。”
“你洞悉一切?”
“不說洞悉一切,也差不多了。”陰沉臉的話裏有一種滿滿的自信:“事件,遠比你想象的要久遠的多,但是說遠了,你無法理解。我隻能從元昊和路修篁身上說起。”
“元昊,路修篁?”我感覺陰沉臉有點太小看人了,如果連這樣最根源的東西都不知道,我們怎麽可能在這條路上走這麽遠?
“關於他們,你能知道多少?”
“我知道多少,關你鳥事!你知道的東西要說就說,沒人求你!”陰沉臉的語氣讓我始終很不舒服,想心平氣和的套他的話都不可能,說著說著我就又急了。
我對所謂的輪轉長生,興趣真的遠沒有雷英雄那麽大,無欲則剛,如果隻在電話裏,陰沉臉拿我沒辦法。他可能也聽出了這一點,迫不得已的就再次改變了語氣,這時候小胡子也在旁邊暗示我,不要隻顧發火,要弄清楚這些很關鍵的問題。陰沉臉主動找上門,是為了大事,他肯定沒有誠心,但是為了誘我們上鉤,他必然要拋出一些實質性的東西。
談話就這樣步入正軌,我忍著氣,把關於路修篁和元昊這一段記載複述了一遍,這些信息大部分來自羊皮書,對有的人來說是隱秘,但對陰沉臉來說,不算什麽,所以也沒有必要隱瞞他。
“是嗎?你知道的就是這些?”陰沉臉在我剛剛講述完之後就接著說:“你以為路修篁是什麽人?可能,你們還有其他人,都覺得有關銅牌這個大事件最初的始作俑者,就是這個道士。”
“難道不是嗎?他留下了手劄,留下了銅牌,在盤龍山設局,算計千年之後的人。”
“盤龍山的局,是路修篁設的,但是,他在這個大事件裏所知的東西,也隻不過是一口蘋果,可能他那一口,比你們咬的稍多一點而已。如果沒有元昊,這個秘密一直到今天,都不會再有誰知道。”陰沉臉有點故作高深的樣子,說完這句話之後,就等著我去問,好像我主動開口問,他就占了上風一樣,但我就憋著不開口。
“你他娘的就在這裏賣關子吧。”我冷笑了一聲:“大家掙個錢都不容易,全捐給中國移動你就高興了。”
“路修篁是有一些本事,否則的話,這些事情根本不容他沾邊。最初的時候,他所知的東西,都是元昊透露給他的。他是什麽?隻不過是元昊利用的一條狗。但是這條狗,骨子裏卻是狼,牙齒長齊了,就狠狠反咬了元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