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距離邊境一百公裏

我們三個人和兩個夥計趕去和張猴子匯合,這中間還有一段比較舒服的路。我開始並不想打聽老趙的事,但這真是個極品,各種‘毛’病一大堆,摳鼻子摳腳丫吃茶葉這就不說了,睡覺的時候放屁打呼嚕,能把人震死。

但是兩天相處下來,這個人就給我一種世外高人的感覺,他懂的非常多,分析事情的觀點直白犀利,經常一邊摳腳丫子一邊就抖出很‘精’辟的推斷和結論。就像小說裏那種灑脫不羈腹藏天下的高手。

高手大概都是這樣吧,不過如果老趙沒這些本事,那麽他平時的舉動看起來就非常的二。

我問小胡子這個老趙是從哪兒找來的,他笑了笑。如果這個話是別人問起來的,小胡子百分之百的不會說,不過他不瞞我。

小胡子的身手功夫不是自學成才,從十幾歲就開始跟人學,他的師父很有品,教給他很多東西。老趙當初和小胡子一起學功夫,但是他跟小胡子一些處事以及生活理念不同,他更願意過完全無拘無束的日子。從小胡子到了南京之後,就跟老趙分開了。不過兩個人雖然不見麵,‘交’情卻一直都在。

我還不算太了解老趙,但直覺告訴我,這是個比和尚更強的人。我就有些奇怪,前兩年,我們正處在大事件要進入尾聲的階段,很缺人手,小胡子那個時候為什麽不把老趙找來,絕對能堪大用的。

“那個時候,他在坐牢。”

話說到這裏,我就不好再問的那麽仔細。不過有小胡子和老趙這樣的人過來幫我,讓我踏實了很多。

我們飛快的趕路,到了目的地之後就一頭紮進林子,我身邊的兩個夥計有點哆嗦,可能還是被那灘鮮血所帶來的心裏暗示所影響。走到當初發現的那具旅行者屍體處時,我們停了一下,屍體肯定爛的不成樣子了,沒必要再刨出來看,小胡子和老趙隻是問了問相關的情況。

“情況全部都告訴你們了,這裏已經是事發地點,能分析出來點什麽嗎?”我一邊走一邊問他們。

小胡子本來就不愛說話,把機會全部讓給老趙,老趙不藏‘私’,說了一點他自己的分析。他仍然認定,旅行者失蹤,和當年0316事件沒有必然的聯係。

等我們趕到張猴子留守的地方時,隊伍裏的人早就蔫了幾天了,但是小胡子的到來讓他們不由的‘精’神一振。不過也隻是振了那麽一振,士氣仍然不旺盛。

“師爺!”張猴子看到小胡子的時候,眼淚都快下來了,他告訴我們,他真的有點頂不住了,下麵的人一個勁兒的嚷嚷著要走。

“把人都叫過來。”

下麵的夥計全都過來了,之後,老趙就開始講,跟他們解釋心理暗示的原因。我真的懷疑老趙也研究過這些,他在講的過程中仿佛也帶著某種暗示。夥計們不知道究竟有沒有聽懂他講的東西,但是老趙滔滔不絕的嘚吧了半個多小時,那些人的‘精’神竟然就好了一些。

隊伍本身的情況已經對我構不成影響了,有小胡子他們在,別的人就算都跑光,也妨礙不了下麵的行動。我們好好的休整了一夜,到第二天出發的時候,夥計們還有點猶豫,但是老趙過去一忽悠,隊伍就開始出發。

前後耽誤了好多天,這時候顯然已經跟不上那些丟棄煙頭的人了,我們隻能盡力的尋找一點可以發現的線索,順著走下去。當天,我們走出去差不多有十多公裏,估算一下,這裏是距離叢林邊境線大約一百公裏的地方。

走著走著,小胡子和老趙就同時停下了腳步,他們在周圍慢慢看了一會兒,然而就動手清楚地麵上的植被,然後拿鏟子挖了起來。

“這下麵有東西?”

“不是東西。”小胡子丟了手裏的鏟子,朝遠處望了一眼,然後指著腳下對我說:“這個地方像一條簡易公路的麵層。”

“簡易公路?”我頓時納悶,盡管我不懂土木建築,但是也能想象的出來,在這種地方修一條哪怕很簡易的公路,需要耗費多少人力和物力。

最重要的是,在事發之後,為了能多一點勝算,我們幾乎把所有可以搜集到的關於本地區的資料全搜集了起來,沒有任何一條消息提及這裏修過路。

這片叢林根本沒有任何居民,那麽如果真有人在這裏修路的話,唯一的目的,就是要從這裏運走東西,或者從外麵運進來東西。

在我們說話間,老趙已經帶著其他人把那邊清理出了一大片,覆蓋在簡易公路上的土層被鏟掉了,‘露’出了公路本體。很顯然,這是勉強按著最低限修出的一條路,大概隻有三米寬,公路的麵層鋪的是瀝青,已經發黑了,而且這條不知長短的公路被人為的破壞掉了,我們挖出來的這一截,隻有大概一二十米長。因為環境太差,供料困難,所以麵層的瀝青裏‘混’雜了大量的石塊和沙子。

“這估計不是我們官方修的路。”老趙也丟下鏟子,說:“如果是搞開發半途而廢,路荒了也就荒了,沒必要再把它毀掉。”

“不是官方?難道是‘私’人?”

“‘私’人更不可能有這個實力和必要。”

“那究竟是誰修出來的這條路?”

“我不知道。”老趙一點也不覺得麵子上掛不住,直言道:“不過凡事存在,就必然有它存在的道理。”

等我們再次整裝出發的時候,我就一直在想,這片多少年都無人涉足的密林中,到底隱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它肯定不是一片普通的林子。

小胡子和老趙總是有辦法的,盡管丟棄煙頭的那些人全力清掃沿途留下的所有痕跡,但還是被他們兩個敏銳的捕捉到一些線索。這次出發大概有二十分鍾左右,走在最前麵的老趙突然就示意後麵的人停步,他又發現了一灘鮮紅的血跡。

老趙非常幹脆,直接下鏟子把這片血跡給鏟掉,然後用土埋起來。這灘血跡的出現,是壞事同樣也是好事,最起碼證明,經過這麽長時間的追蹤,還是勉強走上了對方先前曾走過的路。

本來距離天黑還有點時間,我們還想再多走段路,但是前麵人留下的痕跡又不見了,這次是徹底不見,就連小胡子和老趙都分辨不出來。我們慢慢的朝前又走了最多不到一華裏,麵前的地勢猛然一變,或者說地形朝下一凹,綠‘色’的植被‘波’‘浪’般的起伏了幾次,在前麵勾勒出一座山的輪廓。

這座陷在凹地裏的山因為海拔麵不同,所以就顯得比周圍其它山巒低了一頭。它像一個大包子,有個圓圓的山頭,山體乃至山周圍的植被比別的地方稀疏了很多,所以在群山中顯得有點另類。

“咱們怎麽走?”老趙轉頭去問小胡子。

包子山擋住了我們的路,同時也讓我們有些難以抉擇,擺在麵前的隻有兩條路,要麽從包子山旁邊直‘插’過去,要麽就沿著周圍聳起的高地走過去。但是我們不知道之前那批人是怎麽走的,所以無論怎麽走,都有可能錯過對方遺留的線索,除非把兩條可以走的路都走一遍。

我們先從周圍的高地繞過去,沿途仔細的查看,不過眼珠子都快瞪掉了,卻沒有看到一絲一毫有人經過的痕跡。我就推斷,那些人可能是從包子山方向直‘插’過去的。我們重新繞回來,但是這時候天已經黑了,無法再走下去,否則昏暗的光線會導致遺漏線索。

我們就在包子山附近的高地上休息,在這個地方‘露’營,驅蚊蟲的草必須徹夜不停的點。我瞌睡勁比過去小了很多,跟小胡子坐在一起聊天。平時我不愛和人說話,壓抑的太久,隻有在他麵前時,才有‘交’談的‘欲’望。

他像講故事一樣的對我說了一些事,在之前的大事件冒險中,他收斂過一些屍骨,當時我很懵懂,但是現在,他一說我就明白了。那些都是若幹年前死去的六指,和我們同屬一個家族,這些屍骨被他帶回去悄悄的葬了。本來這是我該做的事,不過他和我一樣,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不願意打擾對方的生活,因為從一種生活轉入另一種生活,對有的人來說是比較困難的事,需要長時間的適應期,這個適應期如果被人打破,可能又要無限的延長。

我們一直小聲談到了一點多鍾,小胡子叫我休息一下。他剛剛站起身的同時,不遠處一個守夜的夥計就猛然發出一聲慘叫。

小胡子動了,一直在旁邊打呼嚕的老趙也翻身爬了起來,動作快的驚人。他們倆已經躥出去了,隊伍裏的其他人才手忙腳‘亂’的反應過來。

從守夜的那個夥計那邊,衝過來一道影子,貼著地麵,就像一道黑‘色’的閃電。小胡子手裏的合金管泛起一抹寒光,迎著這道影子就刺過去。

小胡子的反應和敏捷度不用說了,但是結果卻出乎我的意料,這道影子的速度和靈活度顯然比他更快,合金管一下子就刺空了。

還有什麽東西,能避過小胡子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