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 結婚生娃娃

何繼春帶著蔣公子和那名受傷的保鏢離開了,他們將由國防部安排的人員護送,通過秘密通道越過日軍控製區,進入鄂西,再返回重慶。關於蔣公子遇險的原因,何繼春在臨行前向羅毅簡單地介紹了一下。蔣公子先是回浙江去探母,然後返回重慶。本來他化裝成一個富家公子,不至於引起日軍注意的,但有一個中間人當了漢奸,泄露了他的行跡,這才招來日本的追擊。如果不是偶然遇到了羅毅,估計他就要被捕或者遇難了。

這一次無意中救下蔣公子,對於突擊營的意義是很大的,靠著蔣公子的支持,突擊營終於合法地得到了浠春這個根據地。正如蔣公子所說,突擊營不過千把人,占據著一個縣,對於國民政府也構不成什麽威脅,國防部考慮到突擊營的累累戰功,破例了把突擊營的戰區劃到了浠春周邊。

何繼春走的時候,羅毅讓他帶上了冷燕茹。竹園鎮是一個抗日根據地,冷燕茹畢竟隻是一個16歲的中學生,呆在這裏也沒什麽事可做。她的誌向是成為一名軍醫,羅毅托何繼春到重慶給她找一個培訓班去參加學習。冷燕茹對羅毅其實也隻是崇拜而已,見到了真人也就夠了,聽說能夠去重慶學習,她便欣然地接受了。蔣公子向羅毅承諾,一定會安排人好好照顧冷燕茹,也算是還羅毅一個人情了。

羅毅私自外出的事情,最終並沒有遭到批評。陸雙勇等軍官與曾珊的感情都很深,聽說羅毅是去祭奠曾珊,隻是埋怨他沒有帶上自己一起去,卻絲毫沒有責備他的意思。許良清和袁靜也覺得為這樣的事情去責怪羅毅實在太不近人情了,這事於是也就不了了之了。袁靜找了個合適的機會,裝作若無其事地對羅毅說:“羅子哥,……以後像這樣的情況,你還是跟大家說一聲吧,你知道我們為你多擔心嗎?”

“好吧。”羅毅點點頭,“我不會經常這樣的。”

“你……還是放不下珊兒……”袁靜鬱鬱地說,不過她的聲音非常輕,沒有讓羅毅聽見。

心存疙瘩的袁靜找到沈紅英,向她訴說心裏的委屈。羅毅去祭奠曾珊,袁靜並沒有吃醋,畢竟她與曾珊也曾經是親如姐妹的。但羅毅瞞著她這事,卻讓她覺得二人中間有了一層隔膜,這層隔膜在平時感覺不到,但到了這種時候,卻是如此明顯。

“紅英姐,你說我該怎麽辦?”袁靜這樣問沈紅英道。

“小靜,你別想得太多了。”沈紅英勸解道,“羅營長一直記著珊兒,說明他這個人重感情。如果他一下子就把珊兒忘了,這樣的男人反而靠不住了,是不是?”

“可是,你說他對我到底是怎麽想的呢?本來,這件事他可以跟我講的,我又不會反對他這樣做。”

“要我說,你們風風雨雨也過了這麽多年了,現在兩個人歲數也都這麽大了,幹脆挑個日子把事辦了就得了,成了親,就什麽事都沒有了。”沈紅英大大咧咧地說。

“紅英姐,你說什麽呢?哪有這麽簡單啊。”袁靜紅著臉說,那個年代,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這種事情還是很難啟齒的。

沈紅英是過來人,對此毫不在意:“這有什麽難的,你們都是部隊上的人,也不需要講什麽大媒啊、聘禮啊之類的,我和老許給你們當證婚人,要不你們就在過年的時候把事給辦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我不知道在他心裏,是不是心雨比我更重呢。”

“管他怎麽想,那個杜大小姐還不知道去哪了呢。你抓緊把事辦了,爭取明年這時候生個娃娃,把他的心就拴住了。”沈紅英富有想象力地說。

“生娃娃!”袁靜大吃一驚,“明年就生娃娃了?”

“是啊,你結了婚當然要生娃娃,你現在也有22歲了,我生冬伢子的時候才18歲呢。”

“那我怎麽打仗啊?”袁靜犯愁了。

這天晚上,袁靜找到羅毅,和他很嚴肅地談起了結婚生娃娃的事情,不過,兩個人的姿勢並不怎麽嚴肅,袁靜偎在羅毅的懷裏,頭靠在他的胸前,這是他們私下聊天時最常用的姿勢。一開始袁靜還有些抗拒,時間長了,就成了習慣,好像不這樣互相摟著還不太自然似的。

“羅子哥,你願意娶我嗎?”

“願意啊,不願意娶你我們還這樣?營長和政委談工作,好像不是這樣談的吧?”羅毅笑著說。

“誰跟你開玩笑!我是問真的。”袁靜在羅毅身上拍了一下,說真的,她也覺得自己做得挺不合適的,還沒成親呢,就成天這樣膩在一起,算怎麽回事呢?當年雖然也有談戀愛這個詞,但好像不能是這種談法吧?

“小靜,你怎麽想起這個問題了?”

“今天,紅英姐建議我們在過年的時候就把事情辦了。”

“你怎麽想?”羅毅問,他其實也拿不定主意,一夫多妻這種模式,估計袁靜是接受不了的,但要他放棄杜心雨,他也很難做到。所以,他一直對這個問題采取了回避的態度,他也知道,這個年代的人結婚都很早,再拖下去也不合適了。現在既然袁靜提出了這個問題,他自然要聽聽袁靜的意思了。如果袁靜想結婚,那他肯定也會同意,至於杜心雨那邊,未來再說吧。

“羅子哥,我們先不成親好不好?”袁靜說。

“為什麽?”羅毅有些意外。

袁靜紅著臉說:“紅英姐說,成了親,就會生娃娃,可是我不想這麽早生娃娃,鬼子還沒有打跑,革命還沒有成功,我怎麽能回家抱娃娃呢?”

羅毅滿臉尷尬,不知說什麽好。他有心向袁靜解釋一下結婚和生孩子之間並沒有必然聯係,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這種事情,似乎應當是由袁靜的母親來向她解釋的吧。羅毅當年的生理衛生學得也不太好,要讓他說出個所以然來,也不容易。

袁靜見羅毅不吱聲,以為他生氣了,連忙用央求的口吻說:“羅子哥,你答應我這件事好不好?反正,隻要你不變心,我一定跟著你。隻是晚一點成親的事情嘛,我就是不想因為生娃娃耽誤了工作。”

“可是,你能拖得起嗎?要打跑鬼子,還要等革命成功,起碼……起碼要10年時間吧。”羅毅問道。

“隻要你同意,我就願意等。”袁靜堅定地說。

羅毅摸摸腦袋算了算,時下是1938年底,離全國解放還有11年的時間,那時候袁靜就該30出頭了。如果放在後世,這個年齡結婚也不算什麽,但在當年,算是夠另類的了。

“那好吧,我們就定一個10年後的約定。”羅毅說,“不過,現在你要先讓我親一下,親一下不會生娃娃的,放心。”

“羅子哥,你再給我唱一遍那首《蝴蝶花》吧……”

“好的……”羅毅說著,取出自己的吉它,撥了個和弦,輕輕地唱了起來:

“是否還記得童年陽光裏那一朵蝴蝶花

她在你頭上美麗的盛開

洋溢著天真無暇

慢慢的長大

曾有的心情不知不覺變化

癡守的初戀永恒的誓言

經不起風吹雨打……”

袁靜聽著羅毅的歌聲,閉上了眼睛,在羅毅的懷裏睡著了,兩顆淚珠悄悄地從她的臉頰流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