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東突擊營 288 他鄉遇故仇
六圖粹家的客廳裏,張燈結彩。正當中空出了一個臨時的糊”一臉猥瑣模樣的平圖樟和幾名日偽情報人員坐在舞台下,一邊喝著茶,一邊等著聽辛雨小姐的演出。
這個平圖棹年輕時曾在美州混過一段,大革命之後回到國內搞政治投機,頗有一些名望。由於年輕時候的經曆,他對於西洋音樂情有獨鍾。聽說黃州城來了一位能夠唱美國鄉村民謠的歌手。他一直就心癢難耐。可惜前來迎接他去南京任職的日偽情報人員不許他輕易出門,更不會答應他去這種公共娛樂場所。經過討價還價,最終情報部門答應了請丹桂戲班的主角到平府來唱堂會。但人數受到了嚴格限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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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心雨一行三人坐著日軍的小汽車進了平府,衛兵對他們進行了搜查。還好,出於對名角的尊重。平府專門找了一個老媽子來搜杜心雨的身,沒有讓杜心雨發狂。
杜心雨背著她的吉它,夏六順背了一部手風琴,還有一位特工帶了一把胡琴,除此之外,他們一行就沒有其他的物件了。對於這個戲班子,日軍的情報部門到沒有太多的懷疑,所以檢查也隻是象征性的。衛兵按完身,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把三人放進了平府。
夏六順低著頭走在杜心雨的身後,眼睛卻在忙碌地觀察著平府內的地形和衛兵的分布,按照原訂計劃,他們出手之後,必須在平府裏的日偽軍反應過來之前就衝出去,與外麵的石敢等人會合,撤退的道路是必須事先看清楚的,一秒鍾的耽擱都有可能帶來生命危險。
越往前走,夏六順就越覺得心驚,平府裏的衛兵人數比他們事先想象的要多出一倍以上,甚至於屋頂上都有布置。在這樣的情況下,要想刺殺平圖樟然後全身而退,幾乎就是一個神話了。
“辛雨小姐,平先生家真是威風啊,有這麽多皇軍保護。”夏六順小聲地對杜心雨說。
“人家是名流嘛。”杜心雨答道,她自然知道夏六順這番話的意思是在提醒她謹慎從事,其實她自己也正在盤算這件事情。
聽差的把杜心雨一行帶到客廳。來到平圖棹麵前。平圖樟看著氣質高雅的杜心雨,嗬嗬地笑著說:“久仰辛雨小姐人覦歌美,一直無緣相見。今天冒昧地請辛小姐到寒舍一敘,不知小姐是否會見怪啊。”
杜心雨嫣然一笑道:“不敢。小女子初到黃州,就聽說平先生的大名。今日能夠為平先生獻唱,是小女子的榮幸。”
“嗬嗬,好說,好說。”卑圖樟笑得露出幾顆大板牙來,“請辛小姐暫時歇息一下,南京來的馬先生已經去請黃州駐屯軍的伊藤太君了,等他們來了。就開始吧
“遵命。”杜心雨躬身道。
接下來,平圖粹便與杜心雨聊了幾句西洋音樂的話題,杜心雨好歹在上海灘上混了多年,腦子裏還有羅毅教她的一些後世的音樂知識,跟平圖樟說起來,倒也足夠蒙住他了。夏六順和另一名特工坐在離他們比較遠的地方,暗暗地算好了刺殺平圖粹的路線。
“辛姑娘,外麵有一個姓燕的小姐。說是你們戲班的,給你送藥來了。”一位聽差進來對杜心雨說。
杜心雨微微一驚,站起身對平圖樟說:“平先生,抱歉,我去看一下。”
“哦,去吧。
怎麽,辛姐玉體欠安嗎?”
“嗬,不是,是一些保護嗓子的藥,出門的時候忘了吃了杜心雨自然地說。這是她與冷燕茹商量過的一個托辭,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冷燕茹會突然到來。
杜心雨來到客廳外,隻是冷燕茹抱了一個壇子,裏麵放著一杯藥水,正在等著她。杜心雨拉著冷燕茹走到一個相對背人的地方,一邊裝作喝藥,一邊小聲地問:“你怎麽來了?”
“石少校讓我通知你,行動取消。”
“好杜心雨點頭道,此時此地都不適合於問太多的話,她隻需要執行命令就可以了。
“燕兒,你回去吧。告訴班主,我們這裏挺好,平先生挺和氣的杜心雨喝完藥,對冷燕茹說。
“辛姐姐,班主讓我陪你一起回去冷燕茹答道,其實石敢並沒有這個命令,他是讓冷燕茹傳完話就撤的,但冷燕茹不放心杜心雨,假傳聖旨留了下來。
“好吧。”
杜心雨帶著冷燕茹回到客廳,把冷燕茹向平圖樟介紹了一下,便讓她和夏六順等人坐一塊去了,冷燕茄借機把石敢的命令又向夏六順傳達了一遍。
“伊藤太君到!”客廳外傳來通報拜
平圖棹連忙起身相迎,黃州駐屯軍司令伊藤由基在一名南京來的漢奸情報官的陪同下走進了客廳。平圖樟和伊藤互相問候了一番,又謙讓了半天座位。削二容易才坐下了。平圖樟是汪精衛偽政府擬任命的高官熙孤剛北伊藤要高,但身為漢奸,再高的級別也隻是日本人的奴才而已,所以他在伊藤麵前還隻能客客氣氣的。
“伊藤先生,你著,堂會是不是可以開始了?”平圖樟問道。
伊藤欠欠身說:“客隨主便,一切由平先生安排好了。”
平圖棹向杜心雨點點頭說:“那就有請辛雨小姐為我們一展歌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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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心雨轉身來到臨時的舞台上。向大家客氣了兩句,便抱著吉它坐下了。事已至此,她要做的,就是把戲演足,然後帶著幾名特工平安離開。既然石敢說撤銷行動計發,自然是有他的考慮的。
“我給各位演唱的第一首歌。是美國最新流行的民謠,叫作
。業也就是五百英裏。”杜心雨自己給自己報幕道。
“好!”平圖棹喝了一聲彩,帶頭鼓起掌來。
杜心雨拔了拔琴弦,正準備開始唱,隻見伊藤身後突然站起來一個人,指著杜心雨厲聲喝道:“且住!來人了!”
聽到這一嗓子,客廳裏幾名日軍士兵下意識地端起了三八大蓋,對準舞台上的杜心雨。幾名漢奸情報員也從兜裏掏出手槍,如臨大敵。
伊藤和半圖粹都嚇了一跳,伊藤回頭對那人問道:“馬桑,你是什麽意思?”
平圖棹也認出此人是從南京來的姓馬的漢奸情報官,他不解地問:“馬先生,這是唱的哪一出啊?對了,你也是上海人,莫非認識這位辛小姐?”
“辛小姐?恐怕她不姓辛吧。”馬情報官嘿嘿地奸笑著,向前走了兩步,來到杜心雨麵前,用得意的口吻說:“這位不是杜大小姐嗎?怎麽改名換姓,當起歌女來了?”
杜心雨情知不妙,她站起身。仔細打量了對方一番,不由暗暗吃了一驚。此人正是在上海灘上暗算過杜老板的幫派頭目馬老板,杜心雨當年被綁架,正是馬老板安排人幹的。也正因為那一次的綁架,她才與羅毅有了不解之緣。馬老板與杜老板翻臉之前,表麵上的交情還是不錯的,兩家人也時常走動,所以杜心雨與馬老板互相都很熟悉。不過。今天在黃州見麵,可是絕對的他鄉遇故仇了。
馬老板早在抗戰開始之前。就已經投靠了日本人,後來因為幾次辦事不力,導致幾十名日軍被杜老板和羅毅殺死,他不敢再見日軍情報官福田一男,便帶著軍師孫建煌逃出了上海。全麵抗戰開始後,馬老板惡習不改,繼續賣國求榮,現在成了南京汪精衛偽政府的情報官員。
“你是馬老板。”杜心雨硬著頭皮答道,這時候再不承認也不行了。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嗬嗬,杜大小姐居然還認識我。說說吧,你喬裝改扮潛入平府,有什麽動機?”
“馬老板哪裏話小女子隻是迫於生計,賣唱為生而已。”杜心雨道。
馬老板冷笑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隨杜老板去了重慶,你家的產業還在,怎麽可能讓你賣唱為生?你分明就是從重慶來的,是不是想對平先生不利?”
“馬叔叔冤枉我了”杜心雨嬌怯怯地說。沒等馬老板回過味來。她突然發難,飛起一腳,正中馬老板的襠下。經過兩年的軍統刮練。杜心雨現在也是職業殺手一級的人了,這一腳踢得又準又狠。馬老板見杜心雨一臉無喜的樣子。哪裏提防得到她會突然出手,脆弱部個挨了這一腳,他慘叫一聲就倒在地上。
平圖棹見勢不妙,站起身就往外跑。杜心雨眼明手快地從吉它裏掏出一把微型手槍,瞄準平圖樟連開了三槍。平圖樟腦袋開花,得到了漢奸妄有的下場。
“抨抨抨!”
客廳裏的日軍和漢奸情報員一齊開槍了,夏六順從手風琴裏摸出一支槍,一個箭步衝到杜心雨的身前。一邊開槍還擊,一邊用身體替她擋住對麵射來的子彈。冷燕茹把懷裏抱著的裝藥的壇子向前一扔,隻聽轟的一聲響,客廳裏頓時火光衝天。原來,這個壇子也是特別製作的。夾層裏嵌著烈性炸藥。
客廳裏的日偽軍護著伊藤逃出了客廳。外麵的衛兵忽拉一下把客廳圍了起來。冷燕茹衝到夏六順身邊,隻見他身上好幾處鮮血歸細流淌。早已沒有了呼吸。再看杜心雨。胸前也中了兩彈,麵如白紙,呼吸微弱。
另外一名隨行的特工到是沒有中彈,他快速地從客廳裏被打死和炸死的日偽軍身上搜到了幾支槍,他分出兩支槍交給冷燕茹,道:“快,封鎖住各處門窗,等待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