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荊楚鐵軍 516 此山是我開
516 此山是我開
“呔,前麵的鬼子聽著,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打此處過,留下買路財,牙關半個不字,管殺不管埋!”這是二支隊的副支隊長胡傳鬥在喊得過癮呢。
“依裏烏拉叭嘰咕嘎……”彭立虎用日語翻譯著胡傳鬥的話,當然要想譯得有文采是不可能的,充其量隻是讓人聽懂而已。
“他們喊的是什麽意思?”白井元司問田下道。
“好像是讓咱們留下東西,然後可以保證我們的安全。”田下解釋道。
“難道他們想在長江上公然搶劫帝國的物資?”
“看樣子是這樣的。”
“他們是什麽來曆,你知道嗎?”
“出發之前,我聽人說,新四軍的江東突擊營到這一帶來了,跟我說這事的人,還提醒我要特別小心。看起來,應該就是這支部隊了。”
“要不,我們開足馬力衝過去吧?”白井元司征求著田下的意見,照理說,他自己是船長,有這個決策權,但此時他覺得六神無主,多一個出主意的人也是好的。
田下看看四周,哭喪著臉說:“船長,不行啊,四下裏都是中國軍隊的船,就算我們能夠衝出去,他們還有迫擊炮呢,我們這樣的船,隻要挨上一炮就完了。”
“可是,不衝出去怎麽辦?難道讓我向中國人投降嗎?”
兩人還沒商量出個結果來,駁船上一名負責警衛的日軍士兵已經沉不住氣了,端起三八大蓋向著逼上來的突擊營漁船開了一槍。這一下可捅了馬蜂窩了,幾條漁船上的機槍同時響了起來,那名倒黴的日軍士兵立馬就被密集的子彈打成了馬蜂窩,其餘的日軍士兵哪裏還敢抬頭,一個個趴在甲板上,恨不得把自己直接嵌進甲板裏。
“吹衝鋒號,靠上去!”胡傳鬥大聲地命令道。
聽到號聲,四下裏圍上來的突擊營士兵們按著事先的預案,劃著各自的漁船飛快地向著日軍船隊衝去。船頭上的機槍不斷地響著,封鎖著駁船上日軍警衛的火力。不一會工夫,漁船便紛紛地貼上了駁船,突擊營士兵們端著槍直接從漁船上跳到了駁船的甲板上。
“船上,他們來了!”田下驚恐地對白井元司喊道,他看到,有幾條漁船也靠上了拖船,拖船甲板上的幾名日軍士兵沒等抬起槍口,就被一擁而上的突擊營士兵們亂刃捅死了。
“田下君,我們是不是應當選擇自殺,為天皇盡忠?”白井元司與田下商量道。
“這個好像是陸軍的習慣,我們海軍習慣於與船共沉的。”田下說道。
“可是我們來不及沉船了。”白井元司道。
“那太遺憾了,看來我們連為天皇盡忠的機會都沒有了。”田下說道,他嘴裏說著遺憾,不過語調卻是一陣輕鬆。好死不如賴活著,誰樂意沒事就玩玩自殺之類的。
“舉起手來!”駕駛艙的門被踢開了,幾名突擊營士兵衝了進來,用槍口對著白井元司和田下。
“我是船長白井元司,非常願意為你們效勞。”白井元司對突擊營士兵說道,一邊說著一邊表演著日式鞠躬,滿臉都是誠意。
幾名突擊營士兵互相看了一眼,誰也聽不懂這個日本人說的是什麽,不過,看他的表情,似乎是比較乖的樣子。
“你的……船……靠岸的,明白?”班長崔希林結結巴巴地用中文說道,一邊說一邊還用手比劃著。
“我的,明白!”白井元司看懂了崔希林的動作,轉動舵輪,拖著船隊向岸邊開去。各條駁船上的戰鬥也都結束了,所有抵抗的日軍士兵都在最短的時間內被送去見了大神,還有一些膽小的士兵則成了俘虜。
“怎麽回事,用不上我了?”水上運輸隊長雷雄姍姍來遲,走到拖船的駕駛艙門口時,看到船頭的方向已經對準岸邊了。他本來是想來接管拖船的控製權的,誰知道船上的日本船長竟然會如此合作。
“死了張屠夫,不吃混毛豬。”崔希林得意地對雷雄說道,“雷大叔,我們抓著的這頭豬,自己會退毛,還會把自己烤熟了端到桌上來,所以,我們就用不上你這個屠夫了。”
“我看你們倒像是屠夫。”雷雄嘀咕道,甲板上,突擊營的士兵們正把被打死的日軍一個個拖到船邊,扔下水去,甲板上血淋淋的,像是屠宰現場。
江岸上,嶽彬笑吟吟地看著駁船隊緩緩靠岸,他把手一揮,一群從周圍村莊征來的民工分成五隊向五艘駁船跑去,他們在船舷上搭好跳板,然後便衝進船艙,開始向岸上搬運各種物資。大隊的馬車和牛車正在岸邊等待著,所有的物資將以最快的速度運往突擊營新開辟的根據地。
“
發財了,發財了。”士兵管秋平興衝衝地向邱彬報告道,“船上吃的用的都有,還有武器彈藥,光迫擊炮就有五十門,重機槍上百挺呢。”
“這要是讓老樂知道了,指不定笑成啥樣呢。”邱彬笑道。
“才不會呢,樂支隊長貪心著呢,這點東西,他看不上。”管秋平開玩笑道。
邱彬拍了他一掌:“不許背後說軍官的壞話。去,告訴電報員,可以給樂支隊長發報了,說我們已經得手了,他那邊可以開始行動。”
兩裏路開外,內山五郎的炮艇還停在原地無法動彈,前方的槍聲已經傳過來了,內山五郎知道,這是突擊營正在洗劫駁船隊,沒有了炮艇護航的駁船隊,簡直就是一塊誰都能啃一口的肥肉。他讓人給白井元司拍去了電報,讓白井元司頂住,但白井元司再也沒有回電,估計是凶多吉少了。
“怎麽樣,螺旋槳的故障排除沒有?”內山五郎對輪機手問道。
輪機手答道:“報告艇長,我們已經派出三個人去檢查了,他們剛下水就被中國軍隊的狙擊手打中了,兩人陣亡,一人重傷,現在誰也不敢下去了。”
“那怎麽辦,難道我們就隻能等在這裏嗎?”
“艇長,我覺得,我們應當馬上和水警區聯係,請他們派出輕型驅逐艦來援助我們。”宅男久之縮在角落裏說道,他手臂上的傷口經由他自己包紮了一下,從外麵已經看不出是槍傷還是刀傷了。他身上染著血的衣服沒有換掉,看起來就像受了致命的傷,馬上要完蛋一樣。
“這太恥辱了!”內山五郎叫道,“中國軍隊並沒有重武器,我們船堅炮利,如果這樣還需要增援的話,會讓人笑話的。”
“艇長,我覺得,中國人可能有什麽陰謀,據我了解的情況,突擊營並不是沒有重武器的部隊,而且像現在這個樣子,他們根本不需要用什麽重武器,隻要派蛙人送一個炸藥包到我們船底下就可以把我們的船炸沉了。他們故意裝出這樣一個姿態來,肯定是有什麽企圖的。”宅男久之說道。
“這隻是你的想象!”內山五郎道,“他們根本就不可能擁有重武……”
“轟!”仿佛故意為了打內山五郎的臉一般,沒等他把“器”字說出來,就聽得一聲巨響,一枚迫擊炮彈落在了炮艇旁邊,掀起的浪花濺滿了駕駛艙的玻璃窗,炮艇在巨浪中激烈地搖動起來,不過船尾那個地方還是像被拴住了一般,無法動彈。
“快去檢查,船體有沒有受傷!”內山五郎喊道。
“轟!”又是一枚炮彈,這一回落在炮艇的另一側,炮艇晃動得更厲害了。宅男久之大喊道:“艇長,快請求戰術指導吧,突擊營動真的了。”
“還好,突擊營的炮手水平太差了,如果是我們帝國的炮手,隻要一炮就……”內山五郎果斷地停住了,在這種條件下,他可不想說不吉利的話,“快,命令電報員,向九江水警區發報,請求帝國的驅逐艦來進行指導。”
“這炮怎麽打的?”樂家林不滿地對身邊的炮手賈家槐說道。
賈樹愧也頗為不滿,反駁道:“支隊長,不是你叫我不要命中的嗎?就這麽點距離,我想打中還不容易?”
“我沒說你打偏了,我是說,你的炮彈落點太近了,這麽大的浪,萬一把鬼子的炮艇掀翻了,咱們不是前功盡棄了嗎?”樂家林訓道。
“支隊長,咱們也不能差得太遠吧?”賈樹槐苦著臉說,“知道的也就無所謂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老賈打炮這麽臭,一炮過去連人家的邊都沒擦著,以後見著一支隊的老馮,還不讓他看扁了?”一支隊的馮木根是突擊營的炮神,打炮極準,賈樹槐一直是以他為目標的。
“臭不臭的,以後給你機會表現。這一次,你一定不能打準,明白嗎?”樂家林說道。
“好吧。”賈樹槐把炮口又弄偏了一點,把一枚迫擊炮彈扔了進去。
“轟!”這一回,炮彈的落點離著日軍的炮艇差出了幾十米,水浪對於炮艇的威脅明顯減小了,不過炮艇上的日軍也都被炮彈嚇得縮進船艙去了,沒人敢再下水去檢查螺旋槳的毛病。
“這回行了吧?”賈樹槐問道。
“幹得好!”樂家林道,“就這麽打,再來20發。”
“支隊長,再來200發都沒問題,不過我可要說清楚,我能保證不把鬼子炸死,可是萬一這麽臭的技術讓鬼子笑死了,可不怪我。”
“打你的炮去吧,貧什麽貧。”樂家林道,“要不是邱彬告訴我說繳獲了幾百箱迫擊炮彈,光這20發炮彈,就能把我心疼死。這個搞怪的羅子,非要在江上搞什麽圍點打援,如果沒打成,我讓他賠我的炮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