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碧泉璽的秘密
“淩兒。”秦少宇道,“這位便是任逍遙前輩,現今武林盟主,我先前跟你提起過，還記不記得？”
“自然。”意識到對方是江湖排名第一高手之後，沈小受迅速放棄了給他起外號想法，乖巧一比那啥！簡直有心機。
“他說我什麽？”任逍遙問沈千淩。
“說前輩武學修為雖獨步天下，卻絲毫狂傲也無,宅心仁厚正氣浩然,是數一數二豪傑英雄。”沈千淩流利無比，迅速背了一段前世演戲時台詞。其實他男人原話是“雖然任逍遙武功天下第一，卻整日不務正業無所事事,所以江湖眾人才想讓千楓接任他做盟主，以免以後再有大事卻找不著人”,但這一定不能說！
秦少宇摸摸下巴，表情非常淡定。
任逍遙搖頭，“巧言令色，果真像你娘。”
沈千淩：……
客套聽不出來嗎！我說實話你一定會生氣，要打架我男人也不一定能打過你，簡直煩。
而且你為什麽會認識我娘。
我爹知道這件事嗎！
“屋裏還藏了一個？”任逍遙微微皺眉。
“如何談得上是藏。”秦少宇笑笑，“是遠道而來客人。”
任逍遙道，“像是個高手。”
話音剛落，慕寒夜便笑著跨出門，“前輩謬讚了，下資質平庸，又如何敢自稱高手。”
“原來是七絕王。”任逍遙伸手替他試了試脈，“不錯，比起前兩年要好許多。”
“多謝前輩。”慕寒夜態度很恭敬，見秦少宇與沈千淩似乎有些不解，於是主動解釋道，“前些年任前輩追查案件時，曾經來過我七絕國，當時教了我一套打通經脈之法。”
黃大仙被暗衛拎著蹲屋頂上，眼神非常絕望。
先前聽說有人混上了山，心裏還大喜了一番，以為一定會有一場激戰，那自己就能趁亂逃走。結果還沒跑兩步，就剛好遇到追影宮守衛練武結束，迎麵浩浩****衝過來上百人，簡直神悲劇。
“此人是誰？”任逍遙指著屋頂。
慕寒夜大方道，“我王後，叫黃遠。”
黃大仙聞言膝蓋一軟，差點從屋頂滾下來，看上去異常蠢。
任逍遙搖頭，“論其武功，你與少宇不相上下；但若論起娶媳婦，你遠比不上他。”
沈千淩：……
為什麽又和我扯上了關係真是非常躺槍。
“也沒辦法。”慕寒夜倒是不以為意，“倘若前輩能讓他心甘情願與我回七絕國，下定然感激不。”
任逍遙眼底詫異，“就這幅模樣，你居然都還沒搞到手？”
慕寒夜無奈攤手。
黃大仙奄奄一息道，“我想去茅房。”
暗衛架著他跳到院中。
所有人都轉頭看他。
黃大仙差點又哭了出來，茅房又不止這一個，就不能去院外那個嗎。
“去吧，那邊。”暗衛好心指給他。
黃大仙腳步虛軟挪進去。
任逍遙嫌棄，“看上去腎還不好。”
院內寂靜一片，集體對黃大仙抱以同情。
“不如我們先進屋？”沈千淩提議，因為他覺得要是慕寒夜再不走，黃大仙說不定會茅房站一輩子。
暗衛紛紛心裏鼓掌，我家夫人果然可善良。
下人很就泡好了香茶。沈千淩對西域一帶並不熟悉，因此隻是安安靜靜坐一邊聽，看上去很是懂事乖巧。
於是任逍遙忍不住又問了一遍慕寒夜，“你真打算娶外頭那個人？”完全看不出來任何優點啊。
慕寒夜點頭。
任逍遙遺憾道，“原本還打算替你說門親事。”
慕寒夜笑道，“好意心領，多謝前輩美意`。”
“罷了，說正事。”任逍遙道，“千楓人何處？”
“正往追影宮前來。”秦少宇道，“原本是說來看淩兒，隻是先前他與葉瑾都東北，往過趕要費些時間，估摸還要三四天。”
任逍遙點頭，“此番我也中土待不了多久，等他來之後，我會將盟主之位交給他。”
“先前千楓曾經寫過一封書信，說前輩人大漠趕不回來。”秦少宇替他倒了杯茶，“不知所為何事？”
任逍遙道，“為了追查碧泉璽秘密。”
此言一出，屋子裏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前輩也對碧泉璽有興趣？”慕寒夜問。
“十幾年前，我經常大漠一帶活動。”任逍遙道，“那時就曾零星聽到過關於碧泉璽消息，隻是不知為何，這兩年越來越沸沸揚揚，情節也是扯得越來越沒邊際。”
“有人暗中搞鬼。”秦少宇道，“我們也追查此事。”
“周家人？”任逍遙道。
秦少宇點頭，“原來前輩也知道。”
“我特意為此事去過東北，也查到過一些事情。”任逍遙道，“周玨極北一帶籠絡了不少人，行蹤比雪蟲還要詭異，看著不是個好對付主。有一次我為了翻出他老巢，茫茫冰原中找了整整三天，後卻遇到雪崩，掉下了一道裂縫。”
“有發現？”沈千淩插嘴。
任逍遙失笑，“為何掉下裂縫就必須要有發現？”
沈千淩：……
因為電視劇裏都是這麽演。
“前輩問你話。”秦少宇捏捏他後脖頸。
“若是沒發現，何必要說起這一段。”沈千淩道，“找了三天一無所獲，還掉到了地縫裏，又不是什麽光彩事情。”很丟人好嗎！
任逍遙笑道，“果真是沈家出來人，一個賽一個精明。”
再次遭到表揚，沈千淩略舒爽。
“前輩有何發現？”慕寒夜追問，事情與碧泉璽有關，他自然要比別人加上心一些。
“當時我被積雪掩埋，並未受太多傷。”任逍遙道，“待到地震結束，我便從積雪裏爬了出來，卻發現眼前仿佛到了修羅地獄。”
沈千淩眉頭微皺，與秦少宇對視了一眼。
“地裂之下是一個巨大坑洞，宛若冰雕而成宮殿。”任逍遙道，“裏頭滿滿都是屍體，站著躺著趴著，一個個麵色青紫猙獰，顯然死前遭受了極大痛苦。”
“多少人？”秦少宇問。
“上萬。”任逍遙道，“由於常年冰封密閉，因此並未腐化變質，我仔細觀察過鎧甲與佩刀，應當是前朝周**隊。”
秦少宇點頭，“如此便也說得過去。本朝史書裏有記載，開國先祖便是極北與周王展開後一役，揮軍斬殺數萬餘人，娶周王首級而後一統河山。”
“周王荒**殘暴，這種下場也不足為奇。”慕寒夜搖頭，“隻是可惜了那上萬青壯男子，白白跟著陪葬。”
“冰殿之中，我還找到了這個。”任逍遙拿出一卷羊皮紙，“行文已經暈染模糊，隻能看清幾個字。”
其餘人都湊上去，就見那泛黃羊皮上，用紅色朱砂匆匆寫了幾行文字，很是潦草。
“關於碧泉璽？”慕寒夜道。
沈千淩眼底立刻充滿期待，“你能看懂？”給翻譯一下。
秦少宇與任逍遙也看著他。
慕寒夜摸摸下巴，“實不相瞞，我隻認得碧泉璽三個字落拓文，猜出來。”
沈千淩：……
原來也是個半吊子。
“確是落拓文。”任逍遙道，“我帶去給一個摯友看過，他雖博學淵博，卻也隻能大致猜出這段文字與碧泉璽有關，甚至還提到了寶藏與水龍脈。”
“水龍脈？”沈千淩不解。
“就是地下水走勢脈絡。”秦少宇道，“倘若它真與水龍脈有關，那先前傳聞也算不得假，確能讓沙漠變綠洲。”
“那寶藏呢？”慕寒夜皺眉，“先前父皇並未與我說過這個。”
“我也不知道。”任逍遙道，“落拓文失傳已久，原本就隻有周朝王室沿用，楚皇一統江山後，百姓便加不敢提，上百年時間過去，能看懂人已經少之又少。”
“這卷羊皮書，十有八|九是當年周王戰敗時所寫。”秦少宇道，“看書寫手跡，應當很是急促，危機時刻提到碧泉璽，說明此物他心裏確非比尋常。”
“難道碧泉璽曾經是周王東西？”沈千淩猜測，後來無意流落到七絕國之類。
慕寒夜很淡定，“沈公子說笑了，明明就是我。”
沈小受用非常無語眼神看他，要不要這麽否認，我隻是提個假設而已啊！況且周王都已經死了好幾百年，他又不會來跟你搶。
“羅刹王也想要，看來碧泉璽確有些秘密。”秦少宇挑眉，“慕兄真是給了我一個燙手山芋。”
慕寒夜嘴角一彎，“若是嫌燙手，秦兄管交還給我便是。”
秦少宇淡定道，“秦某向來言出必行，答應了自然不會反悔，這點慕兄可放心。”
沈千淩懶洋洋打了個嗬欠，你們究竟要虛偽客套到什麽時候。
“時間也不早了。”秦少宇立刻道，“不如大家先做休息，有事明天再商議。”
非常疼愛自己夫人，必須點一個讚！
下人很就收拾好客房，秦少宇與沈千淩一道，親自將任逍遙送往住處。慕寒夜則是坐屋中繼續喝完一盞茶，才負手往外走。
“七絕王。”暗衛紛紛打招呼，並且主動報告道，“黃大仙藥房。”果然妥妥江湖好奸細。
“藥房？”慕寒夜微微皺眉，“他病了？”
“應該是吧。”暗衛表示自己也不知情，“但左護法要替他看，他又不肯。”
慕寒夜抬腳出門，親自去藥房找他。
“小便不暢？”剛走到藥廬小院內，慕寒夜便聽到了這四個大字。
“是啊。”黃大仙表情焦慮，“每次都不暢。”
白胡子老大夫替他試了試脈，然後道，“公子不必憂心，並無大礙。”
“真？”黃大仙對此非常懷疑。
“公子脈象平穩，沒有任何問題。”大夫很有耐心，“隻要以後放寬心鏡，再多注意休息，便會逐漸恢複正常。”
“現不能吃些藥嗎？”黃大仙不死心，“起碼不用這麽難受。”
大夫搖頭，“是藥三分毒，自然是能不吃就不吃。況且公子身體並無任何問題，為何非要吃藥？”這不是腦子有問題。
黃大仙麵色淒苦，但是我真尿頻。
“天色不早了，公子些回去休息吧。”大夫催促。
黃大仙隻好不甘不願離去，結果推門就見慕寒夜正靠樹下笑。
……
……
“原來你還有這種困擾。”慕寒夜還不容易才止住笑，墨藍雙眸夜色下變成如淵漆黑——比以往加邪氣。
黃大仙夾緊雙腿，再次挪著小米碎步去了茅房。
大夫收拾完藥箱站門口，用非常複雜眼神看他。
這到底得怕成什麽樣啊……
而另一側，氣氛則要溫馨許多。送任逍遙回住處後，秦少宇與沈千淩手牽手，一起沿著水榭慢悠悠往回走。
“啾！”小鳳凰也蹦蹦跳跳追上來，撲進沈千淩懷裏要撓撓。
“先前聽你說，我還以為任前輩真什麽都不管。”沈千淩道，“現看來，他分明做了許多事情。”
“事關國內安穩，想來前輩也不會甩手不管。”秦少宇道，“畢竟是武林盟主，小事放任不管也就罷了，大是大非上還不至於出錯。”
“我想去看看碧泉璽。”沈千淩道。
“嗯？”秦少宇失笑，“怎麽會突然想去看他。”
“好奇。”沈千淩道，“原本以為隻是一塊被吹捧出來玉石，不過現看來，似乎有些意思。”
“已經很晚了，不困？“秦少宇替他拉緊衣領，“老早就看你打嗬欠。”
“我想看。”沈千淩好奇心非常強烈。
秦少宇對他向來言聽計從，自然不會拒絕。於是兩人一路去了暗室，順便將毛球交給了門口暗衛。
“啾。”毛球略茫然，難道不應該到了洗澡然後睡覺時間嗎，為什麽要來這個地方！
暗衛安撫喂它吃牛肉幹。
大晚上來暗室，我家宮主和夫人簡直有情調。
我完全沒有腦補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
艾瑪不能想。
暗房內沒有燭火，不過由於牆壁上都鑲嵌著夜明珠，因此十分明亮。碧泉璽被收一個三層疊箱中，秦少宇無辜表示自己近記性不大好，於是沈小受隻好喪權辱國，用“一個親親換開一把鎖”這種極度不平等交易，才終換來了三把鑰匙。
所以說奸商什麽果然子可惡了。
“看著也沒什麽不一樣。”沈千淩拿出來看，“斑斑點點坑坑窪窪，也不像什麽好玉石。”
“沒錯。”秦少宇從身後抱住他，“確不是什麽好玉石，比起我們差遠了。”
“我們也有玉？”沈千淩聞言不解。
秦少宇下巴放他肩頭，“嗯，白玉。”
沈小受臉瞬間通紅，“不要隨隨便便提那種東西啊！”流氓！
秦少宇聲音裏有些笑意，“為什麽不能提？淩兒每次都很喜歡。”
“閉嘴！”沈千淩果斷炸毛。
秦少宇抱著他放桌上，低頭溫柔親了下去。
沈小受無語又悲憤，就不能等回臥房嗎？！
“乖。”秦少宇他脖頸處吮咬，右手順勢拉開他腰帶。
眼看對方已經很有興致，為了保護自己脆弱小**不受侵犯，沈千淩隻好主動貢獻出小肚子，並且伸手幫他解決問題。
屋內春|色旖旎，沈千淩衣衫淩亂，雙唇與他纏綿相交，眼底也有些水霧。秦少宇雙手他全身遊走挑逗，直到每一寸肌膚都泛上緋紅，才將人放平桌上。
“不要這裏。”沈千淩握住他手。
“別怕。”秦少宇親親他，“昨晚剛做過，不舍得再多碰你。”
沈千淩耳根泛紅，轉頭不肯再看他。
脆弱部位被他握手裏，沈千淩呼吸急促，本能往側邊躲去，腰側卻恰好碰到一個冰涼東西，瞬間驚了一下，連小小淩也蔫了一下。
秦少宇失笑，“是碧泉璽。”
沈千淩：……
很容易不舉好嗎。
秦少宇將玉璽拿起來，隨手放一顆夜明珠旁。
沈千淩躺桌上，無意中又掃了一眼，卻覺得似乎碧泉璽後麵有些文字。
“咦。”沈千淩踢踢他，“你看。”
“看什麽？”秦少宇還專心致誌耍流氓。
“好像有字。”沈千淩坐起來。
秦少宇又把他按了回去，“不準亂動。”
沈千淩：……
真有字啊！
“起來，起來！”沈小受怒，不停動來動去表示抗議。
秦少宇無奈放開他，“也不怕我咬到你。”
“你看。”沈千淩指著碧泉璽。
秦少宇順著他手指方向看過去，“看什麽？”
沈千淩：……
咦字呢。
“說話。”秦少宇拍拍他臉蛋。
牆壁上空空如也，沈千淩糾結了三秒，然後嚴肅道，“成親以來我從來就沒騙過你，對吧？”
秦少宇點頭，“嗯。”
“剛才牆上真有字。”沈千淩表情誠懇。
秦少宇微微皺眉，走近仔細看了半天，“你確定？”
沈千淩底氣不足道，“其實也不怎麽確定。”有可能是我眼花了，縱欲過度什麽，頭暈眼花什麽。
秦少宇：……
“好吧我們繼續。”沈小受非常識趣，重乖乖躺平。
秦少宇被逗笑，低頭重重親了一下，“小豬。”
暗室門外，小鳳凰懶洋洋打嗬欠，然後換了個姿勢，暗衛懷裏繼續呼呼睡，完全沒有嫌棄條件艱苦意思。
真是非常淳樸，很值得獎勵十包牛肉幹。
第二天一大早，沈千淩便從**爬起來，前往廚房親自煮飯——因為他覺得秦少宇近事情有些多，所以想燉點湯給他安神。
“早。”門口傳來一聲極度虛弱問候。
不用猜也知道是誰啊……沈千淩用非常同情目光看黃遠，“早。”
“好香。”黃大仙跨進廚房，一屁股坐他旁邊小板凳上，黑眼圈慘烈如同熊貓。
“你不會又一夜沒睡吧？”沈千淩試探。
黃大仙聞言悲憤無比，“他昨晚一整夜都我屋頂！”明明有房間為什麽不回去睡！
沈千淩安慰道，“隻是你屋頂而已，又沒有破門而入，你好好睡覺就好，怕什麽。”
“說得簡單。”黃大仙蔫蔫道，“我一想起他就忍不住要上茅房。”
沈千淩心情複雜。
傳說中嚇尿了……
“你能不能幫我說一說？”黃大仙道，“哪怕是住我隔壁小院，也不要成天蹲屋頂。”一天兩天還好說，時間久了，自己一定會被活活折磨死。
“好。”沈千淩對他充滿同情，因此一口便答應，“湯燉好之後我也分你一碗，可以安神。”
“小遠。”慕寒夜院中叫。
黃大仙兔子一樣竄到沈千淩身後。
沈小受：……
剛才分明還半死不活，怎麽突然就這麽精神。
“做什麽？”慕寒夜站廚房門口。
沈千淩道，“燉湯。”
“聞起來不錯。”慕寒夜點頭，然後指著黃大仙道，“教教他，將來回七絕國也燉給我。”
誰要跟你回七絕國……黃大仙滿心血淚。
幸而這次慕寒夜並沒有廚房待太久，說了幾句話後便轉身出了小院。
“走了。”沈千淩遞給他一杯茶，“你怎麽這麽怕他啊。”
“難道你不覺得很恐怖？”黃遠坐稻草堆上。
“我覺得還好。”沈千淩很實，“況且分明就是你先跑去騙他，他也沒把你怎麽樣。”
黃大仙目光淒迷，都上床了還叫沒怎麽樣……
“你也別想了。”沈千淩安慰，“總歸這次七絕王要中土待很長時間，也不會著急將你帶回去，說不定日子久了——”
“他就能把我給放了？”黃大仙眼底充滿期盼，迫不及待打斷他。
沈千淩幹笑道，“大概……吧。”其實他原本想說是“說不定日子久了，你就不會再這麽排斥他了”，不過眼見黃大仙充滿希冀表情，他還是不忍心說出真相。
“倘若真有這一天，我一定天天燒香拜佛。”光是想一想，黃大仙就幾乎要提淚橫流。
沈千淩同情拍了拍他肩膀。
早晨沒什麽大事，於是秦少宇索性與慕寒夜後山比武練劍，黃大仙得知消息後，迅速抓緊時間衝回臥房，多睡一點是一點。
人生可艱辛。
沈千淩與任逍遙坐涼亭裏，看下頭兩個人比武。
“可否替公子試一下脈？”半晌之後，任逍遙突然問。
“自然。”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幫自己試脈，不過沈千淩還是很配合。
暗衛遠處強烈羨慕嫉妒恨，不要以為自己是江湖第一，就能隨便摸我家夫人小手！
簡直煩。
任逍遙收回手，搖了搖頭。
“怎麽了？”沈千淩心裏發虛。
任逍遙道，“看脈象確是個人。”
沈千淩：……
這不是理所當然嗎！
任逍遙又從懷裏掏出一塊鏡子，迅雷不及掩耳舉了沈千淩眼前，“現！”
暗衛：……
沈小受：……
任逍遙遺憾歎氣，“照妖鏡也沒用。”
沈千淩握拳，大！哥！你！再！這！樣！我！要！趕！人！了！
“送給你做禮物。”任逍遙將銅鏡塞給他，“花了三百兩銀子，不便宜。”
這也信？沈千淩哭笑不得。
“做什麽？”與慕寒夜過了幾百招之後，秦少宇進到涼亭。
沈千淩道，“前輩送我一件禮物。”
“鏡子？”秦少宇不解。
“是啊。”任逍遙道，“上古神物，世間難得一見，花了大價錢。”
慕寒夜一邊不冷不熱道，“西域一到集市之日，滿大街都是。”
任逍遙：……
慕寒夜繼續拆台，“早從巫族傳來，據說能讓妖物現原形，嚴重一些還能當場血濺五步，中原叫照妖鏡。”
秦少宇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那個攤主沒跟我說啊。”任逍遙也被震了一下，“隻說能從鏡子裏看出原型！”
“前輩。”秦少宇咬牙切齒。
任逍遙：……
“其實也沒什麽事。”沈千淩打圓場，“鏡子挺好看，起碼雕工很細致。”
“罷了罷了，教你兩招。”任逍遙自知理虧，於是主動服軟。不管怎麽說，血濺五步這種詞聽上去是有些過分，秦少宇會生氣也是正常。
咦？沈千淩心裏一喜，能被天下第一高手教兩招，也算意外之得啊。
“下來。”任逍遙縱身跳到練武場。
“多謝。”秦少宇衝慕寒夜一笑。
“秦兄客氣，舉手之勞而已。”慕寒夜坐桌上，隨手替自己倒了杯茶。
秦少宇跟著任逍遙去了練武場，沈千淩這才反應過來——一唱一和逼別人教武功，還說不是狼狽為奸！
“吃不吃？”慕寒夜替他捏開幾個毛栗子。
“謝謝。”沈千淩愈發覺得眼前這人不錯，也就愈發想不通為什麽黃大仙會那麽怕他。
“怎麽了？”慕寒夜問，“沈公子看上去有心事。”
“想黃遠。”沈千淩道。
慕寒夜倒是有些意外，“想他？”
“慕王是真心喜歡他嗎？”沈千淩問。
“若是不喜歡，也不至於要千裏迢迢追來雲嵐城。”慕寒夜笑笑，“是不是他跟你說了些什麽？”
“嗯，不過也沒太多事。”沈千淩有點囧，“隻說一想到你，他就想去茅房。”
……
慕寒夜啞然失笑。
雖然很好笑，但這種事仔細想想其實很慘好嗎！沈千淩好心道，“若是有可能，慕王以後還是不要徹夜守他屋頂了，這種事急不得。”
“想逗逗他而已。”慕寒夜道，“他可曾跟你說過，當初假扮狐仙混入我七絕王宮之事？”
沈千淩搖頭。
“從來沒見過那麽蠢人。”慕寒夜仰頭飲下一杯酒。
沈千淩：……
那你還窮追不放，口味真獵奇。
“那日我出宮打獵，他扮作狐仙被我一箭射中。”慕寒夜道，“站起來時候懷中血囊都掉到了地上，他自己居然愣是沒發現。”
沈千淩目光同情，這一聽就是個悲傷故事。
“進宮之後，他是日日胡吹濫侃，又是撒豆成兵，又是呼風喚雨，一天一個花樣。”慕寒夜道，“跟他一比，原先那些歌姬伶人簡直平庸之極，毫無任何樂趣可言。”
沈千淩忍不住又開始給黃大仙發同情卡，千裏迢迢從極北雪山跑去西域，就是為了免費給別人演小品，這種人生簡直神悲劇。
“也是我對他太過鬆懈。”慕寒夜笑笑，“一耗就是大半年，沒料到他竟然還真有本事將碧泉璽帶走。”
“我能不能問一個問題？”沈千淩試探。
慕寒夜點頭，“公子但說無妨。”
“慕王到底喜歡黃大仙什麽？”沈千淩實是很費解。因為兩人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是十分不般配！雖說黃大仙現樣貌清秀，但他剛進入七絕宮時，可是易容成大麻子啊！這樣還能看上，除了真愛之外也實想不到其他理由。
慕寒夜道，“大概是因為他出現之前，我很少會如此開心”
沈千淩：……
第一次見到草泥馬時候我也很開心，但這也不是愛啊。
“公子為何喜歡秦兄？”慕寒夜反問。
沈千淩愣了一下。
“若是一時半會想不起來理由，那便對了。”慕寒夜道，“情愛之事，誰又能找出一個確切原因。”
說也是。沈千淩自己剝花生吃。
按照這種架勢，黃大仙一時半會怕是跑不掉了啊……
點蠟。
“那你也別總是嚇他了。”片刻之後，沈千淩又道，“不然一直去茅房，對身子也不好。”
慕寒夜笑出聲，遞給他一杯清茶，“公子真是個有趣人，怪不得會被秦兄奉為至寶。”
沈千淩：……
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
按照任逍遙原本想法，本來打算是教給一兩招便收手，不過他顯然低估了秦少宇心機和手腕，七繞八繞下來，竟是直到暮色時分才結束。
“多謝前輩。”秦少宇神清氣爽。
任逍遙擺手，“下次再見到那個攤主，我定要揍他一頓。”
“啾！”毛球也被暗衛帶來後山，奮力一跳落秦少宇懷中，非常想玩扔高高。
“鳳凰？”任逍遙問。
秦少宇點頭，將小毛球遞過去，“很乖。”
“……啾。”雖然不認識，不過毛球還是很友好，小黑豆眼可萌！
“去吃飯吧。”沈千淩也與慕寒夜一道從涼亭下來，“特意叫廚子煮了幾道好菜，為前輩接風洗塵。”
“啾啾。”毛球試圖撲進沈小受懷裏。
任逍遙淡定捏住它爪爪。
毛球：……
“前輩。”沈小受很想把兒子要回來。
“啾！”毛球也衝沈千淩張開小短翅膀。
暗衛熱淚盈眶，這一幕簡直感人。
“鳳凰喜歡亮閃閃東西。”秦少宇一邊道，“如果是奇珍異寶便再好不過，若是前輩有，它定然願意同你一起玩。”
“當真？”任逍遙摸出一枚雪晶石。
“啾！”毛球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用小爪子踢了踢，又用肚皮蹭了蹭。
任逍遙心情很好，抱著它往回走。
秦少宇摸摸下巴，對沈千淩低聲道，“看著好像很值錢。”
沈小受無語，居然把兒子當做斂財工具。
說好拳拳父愛呢！
前山煎炒烹炸，早已備好一大桌菜，沈千淩親自去酒窖挑酒。花棠特意派人將溫柳年也從山下請了上來，大家一起吃飯也熱鬧。
“據說今天山上有江湖第一高手？”溫大人雖說是個讀書人，但雖武林之事還是難免好奇，於是隨便拉了身邊人問，“你知不知道他哪裏？”
“知道。”對方點頭。
“哪裏？”溫柳年問。
對方道，“我就是。”
溫柳年：……
“溫大人找我有事？”任逍遙問。
溫柳年嗬嗬幹笑，“隻是想要瞻仰一下而已。”
任逍遙用兩根手指，將他從衣襟上拎了起來，“果真手無縛雞之力。”
溫柳年：……
自尊心簡直挫敗。
晚些時候，宴席熱熱鬧鬧開始。按照秦少宇性子，顯然不會又歌姬舞娘那一套，但暗衛覺得有點單調，於是主動要求演上一段，結果還沒唱兩句，就被秦少宇轟了出去。
我們是認真想要活躍氣氛好嗎！
可心碎。
毛球蹲自己小凳子上，伸長脖子等沈千淩給自己拌飯，但是還沒等吃到嘴裏，就已經被任逍遙連鳥帶窩帶板凳一起挪了過去。
毛球非常不高興踢爪爪，略怨念，餓。
任逍遙迅速掏出來一把金豆子，放了它小窩裏。
“啾！”雖然不算什麽稀罕物，但好歹也還是很閃。毛球勉強接受，乖乖趴了回去。
任逍遙道，“不知——”
“不行。”秦少宇一口打斷，“這是淩兒**，誰帶走我和誰拚命。”
任逍遙隻好遺憾放棄。
山門外，一群暗衛吃完飯後，一邊剔牙一邊四處溜達消食，突然就看到遠遠山道另一側，正有兩人朝這邊策馬而來，於是立刻警覺握住鞭柄。
“有些眼熟啊。”其中一人嘀咕。
“廢話！”另一人也看清來人，喜不自禁道，“是沈大少爺與葉穀主！”
“真啊。”其餘人小歡呼了一下，集體衝出去迎接。
月華如水，蜿蜒山道上像是鋪滿碎銀。一匹黑色高頭大馬四蹄踏風，宛若奔雷閃電。背上兩人一個眉目英挺，一個淡漠疏離，竟是說不出般配。
正是日月山莊大少爺沈千楓與瓊花穀主葉瑾，也是沈千淩大哥大嫂。
“沈大少爺。”暗衛集體揮手，可熱情。
黑色大馬長嘶一聲，穩穩停眾人麵前。
沈千楓抱著葉瑾翻身而下，有些意外道，“是特意來迎接我們？”
“這倒不……啊！”其中一人話還沒說完，就被同伴踹了一腳，於是迅速識趣閉嘴。
“沒錯。”另一人笑靨如花，“我們還特別準備了節目。”剛才沒演完就被宮主趕了出來，簡直不舒爽，一定要找機會再演一次！
葉瑾詫異，“節目？”
“沒錯。”暗衛嘩啦啦站成了整齊兩排。
葉瑾雖說沿途疲憊又有些染風寒，很想回去好好休息，但對方盛情難卻，人又多，隻好與沈千楓站原地，聽他們唱完了一首其長無比曲子。
“如何？”後一句後，暗衛喜不自禁，自我感覺非常陶醉。
葉瑾麵無表情道，“我們才剛來，為什麽要唱送別曲？”
暗衛：……
完蛋當初隻顧著要挑長唱因為這樣才過癮但完全沒有顧及到歌詞意思簡直不應該！
“不然我們重唱一首？”暗衛試探。
“不必了。”沈千楓一口拒絕，“好意心領，淩兒與少宇呢？”
“還飯廳。”暗衛心裏略遺憾，並且打定主意將來若有合適時機，一定要再給葉穀主唱一次！“
“多謝。”沈千楓拉著葉瑾徑直進了山門，還走得非常，顯然非常擔心會被拉住再聽一首。
暗衛發自內心歎了口氣。
“宮主。”守衛跑進飯廳，“有客人來了。”
“客人？”秦少宇聞言失笑，“近追影宮倒是熱鬧。”
“是沈大少爺與葉穀主。”守衛也很高興，顯然也是將他們當成了自己家裏人。
“淩兒。”秦少宇道，“千楓與葉瑾來了。”
“呃？”沈千淩眼神迷茫，略暈——他剛剛出於好奇，於是要了一些任逍遙從大漠帶回來酒，剛開始喝還沒什麽，現略暈。
秦少宇皺眉，“醉了？”
“當然沒有。”沈小受非常嚴肅，然後晃晃悠悠試圖站起來。
秦少宇無奈又好笑，攔腰將他打橫抱起，“我先帶他回去休息。”
“兒子呢？”沈千淩四處找。
“啾！”毛球正賣力吃魚肉。
“不管它。”秦少宇將人抱出去，迎麵正好撞上沈千楓與葉瑾。
“怎麽了？”沈千楓愣了一下。
“沒事。”秦少宇道，“喝醉了。”
沈千楓哭笑不得。
“正好。”葉瑾從懷裏取出一封信，塞進秦少宇手中，“吟無霜托我轉交給你，些藏好，別讓淩兒發現。”
“誰？！！！”雖然醉迷迷糊糊，但是沈小受對情敵名字還是很有警覺性！
吟無霜是東北無雪門門主，也是與沈千淩並駕齊驅江湖兩大狐狸精。雖說身為男子，卻天生冰肌玉骨姿色無雙，早些年曾對秦少宇癡心不改，很是糾纏過一陣子。近年雖說沒什麽動靜，不過沈小受還是對他耿耿於懷，非常小心眼。
“誰都不是。”葉瑾哄他，“還認不認得我是誰？”
沈千淩一巴掌拍開他，“頭暈。”
“先去內室坐著吧。”秦少宇道，“任前輩與慕寒夜都，正好一同商量一些事。”
作者有話要說：有事粗門提前發啦，麽麽噠一萬字！
晚上回來會改一下錯別字之類，大家無視提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