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靜默許久,忽見得一人遁入府中,跪地稟報:“人已走遠了。”
“真沒想到啊,你也有為情所困的一天。”詹紂和搖扇,發出刺耳的笑聲,“戲陪你演完了,人我也放走了,該說說我們的事了吧——執鶴大俠?”
執鶴,一張麵紗,無人知其真容。
三年前,仇家查明白執身份,趁夜劫持了白執父母,用父母之命相逼白執自廢雙腿。
白執揮劍廢腿,賊人卻出爾反爾,殺盡了白府中人,正欲殺害白執時,一隊在外的家仆及時趕回,用性命為白執和一名老仆殺出一條血路,兩人跋山涉水來到徽陽,從此隱姓埋名。
不料想三年後還是被尋到了。
而詹紂和,正是當年執鶴所揭露的奸臣詹忠之子,也是逼得白執自廢雙腿的幕後主使。
鄭冶衝詹紂和厲聲斥道:“住嘴!你沒資格提這兩個字。。”
“鄭冶?你算哪根蔥?”一夥黑衣人從府門湧入,手持兵刃,對準白、鄭二人。
詹紂和匿入人群中,抖抖衣袖,“懶得跟你們廢話,我今天來,就是要你們命的。”
鄭冶怒目圓睜,聲如洪鍾:“你滅我白府,害得公子自廢雙腿,如今倒自己找上門來,也好,我就在此了結你。”
說罷,一個翻身躍進屋去。
隨著一聲巨響,鄭冶從屋內破窗而出。肩扛一把玄鐵偃月刀,迎風而立,威風凜凜。將一把劍向白執扔去,白執在空中接住,銀白色的劍身流暢輕薄,如冷月凝霜,劍鞘上幾隻白鶴栩栩如生,利劍出鞘,刃如秋霜。
是執鶴劍!!
鄭冶手持大刀向前砍去,來勢洶洶,為首的幾人舉劍迎接,無一例外地被扔出幾丈遠,周圍的人也被這洶湧的劍氣逼得連連後退。
詹紂和坐在椅中,手搖一把錦扇,眼神示意間,下一批人便湧入院中再次衝鋒而上。
他們人多勢眾,今日是勢在必得。
幾輪下來,鄭冶漸漸體力不支。手持大刀不住喘氣,
鄭冶武功高強,花甲之年仍能以一當十。
可惜這世上從沒有美人遲暮仍為美人,英雄末路還是英雄的故事,隻有難挨歲月,時光蹉跎。
鄭冶終於敗下陣來,被打到牆邊,雖勉強扶著刀站起,卻顯然不能迎戰了。
白執欲舉劍保護鄭冶,詹紂和皺眉,合扇於掌心敲打一下:“這又是何必呢?”又搖頭笑道:“既然如此,隻好讓跟著她的人動手了。”
白執如夢初醒,死死盯住詹紂和:“你說了不會傷她。”
詹紂和撫掌而笑:“當然可以。但作為回報……”
說著,身旁小廝重新將紅木瓶送上。
一旁的鄭冶扶著刀,表情痛苦:“公子……不可信他。”酒已遞至身前,白執握著劍的手有些猶豫不決。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詹紂和向後一揮:“動手吧。”
“不要!”白執伸出另一隻手接過紅木瓶。
詹紂和滿意一笑:“我隻要你喝了這杯酒。她活與不活,不全在你嗎?”
白執舉目望向詹紂和:“還有一點,放了鄭伯。”
“可以。”
白執打開紅瓶慢慢送向嘴邊,夜色蕭索中,毒酒在手,仇家在側,本該是痛苦訣別的時刻,他卻隻是想再也見不到那個笑顏如花的丫頭了。
“啪”的一聲,瓶子倒在了腳邊,酒順著瓶口緩緩流出。
詹紂和猛地合扇,驚忙叫人拾起。
一個嬌小敏捷的身影從靠牆的大楓樹上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