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心係天下
四、心係天下
洛天剛剛領著季經臣來到石洞門口,一股帶著殺意的劍氣就衝著季經臣襲來。這時,洛天才知道原來席空的兵器竟然和他一樣也是劍。
劍氣很是淩厲,好在季經臣早有防備,稍稍把身體側移就抱著洛天退出去了十步遠,並且同時把手裏的飛鏢向著劍氣的來處撒了出去。
“經臣,不要!”洛天的心跳徒然加快,他與季經臣相識多年,自是知道季經臣除了輕功之外,最厲害的就是暗器了。
幾年前,曾經因作惡多端而一時名震於江湖的羅刹五鬼來到洛家莊挑釁,結果尚未出手就同時死在了季經臣的飛鏢之下,連躲避的時間都沒有,可見其出手之快。
所以席空一定會受傷的!想到這裏,洛天莫名地覺得心痛起來。
但是須臾間,洛天就看到幾道類似劍光的東西飛了出來,那是季經臣剛剛才撒出去的飛鏢,竟然就這麽簡單地被席空用內力逼了回來。
飛鏢並沒有攻擊洛天和季經臣,而是被內力深深地嵌在了石洞的入口處。
洛天鬆了一口氣,想必席空已經確定了季經臣是友非敵。
季經臣的手心裏則冒出了一層冷汗,妨才如果不是因為洛天在自己的懷抱裏,石洞裏的人絕對會毫不猶豫地用飛鏢殺了自己。
這是一個很不好對付的狠角色,季經臣真的很想立即帶著洛天遠離這裏。但是在尚未確定洞中人的輕功如何之前,季經臣不敢輕易冒險惹怒他。
洛天牽著季經臣的手走進石洞裏,然後就看到席空坐在一個石凳上閉目養神,好像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席大哥,”洛天說道,“這是我的朋……”
洛天還未說完,季經臣就搶先說道,“在下是小天的青梅竹馬季經臣,不知少俠該如何稱呼?”
席空的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微笑,故意無視了季經臣的詢問。
季經臣因得不到他的回答而略顯尷尬,突然之間好像連剛才那句“青梅竹馬”的炫耀也失去了意義。
洛天簡直比季經臣還要尷尬,他知道席空生性沉默,不喜歡與人說話,可是他就不能看在自己的麵子上給季經臣一個回答嗎?雖然隻是相識不久,但是洛天覺得席空待自己是不同的。可是現在看來,似乎也沒有什麽不同。
算了,洛天也明白這種時候他又何必與一個剛認識不久的人較勁,況且接下來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著他去做,席空對於他來說隻是一個有著救命之恩的過客罷了。
這樣一想,洛天的心裏便舒服了很多。
洛天正要打算和季經臣離開石洞,免得礙席空的眼時,卻聽席空問道,“去哪兒?”
季經臣瞬間忘卻了妨才的尷尬,挑釁似的說道,“就算你是小天的救命恩人,小天去哪兒也沒有必要讓你知道吧?”
聽到這句話,席空這才睜開眼睛毫無表情地看了一眼季經臣,瞬間又把視線放在洛天的身上,重新問道,“去哪兒?”
也許是因為席空的視線太過冰冷,也許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總之洛天的胸口突然好像堵著一股氣,連呼吸都困難了起來。
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洛天忽然說道,“謝謝席大哥的救命之恩,我打算和經臣一起離開這裏。”
話音落,季經臣在驚詫之餘已經翹起了嘴角,洛天果然還是他的。席空不過是一個陌生人罷了,不會對他們的生活造成任何的影響。
洛天一直盯著席空,並沒有從他萬年不變的臉上看到任何其他的表情。
真是奇怪了,洛天忍不住問自己,究竟在期待一些什麽?
席空重新閉上了眼睛,打坐運功,什麽都沒說。
季經臣牽著洛天的手,“小天,我們離開這裏吧。”
就算隻是一個陌生人,在同一片屋簷下待了一夜,早上分別時難道不應該說句告別的話來讓彼此珍重嗎?
唉,算了。江湖人哪有那麽多的講究?
洛天落寞地轉身,跟著季經臣離開了。
探知到兩個人已經離開並且走遠,席空突然躍身而起,飛出了石洞。
“經臣,我們現在去哪兒?”洛天說道,“兩天後我才能使用內力,所以營救爹和娘的行動也隻能兩天後再進行。”
季經臣說道,“我們回洛家莊。既然三十萬兩官銀是在洛家莊裏消失不見的,我們也隻能從那裏開始查起。”
洛天點頭,“我也是這樣認為的。況且三十萬兩官銀不是一個小數目,隻是藏匿就需要費很大的功夫,說不定這批官銀還在洛家莊內。”
兩個人商議過後,季經臣則背著洛天,腳尖在地麵上輕輕一點就飛起,向著洛家莊邁進,在原地留下一陣穿過衣袂的風。
一個時辰過後,兩個人終於抵達了洛家莊。
看著曾經繁忙到永遠無法關緊的大門現如今被兩張封條無情地封閉著,洛天的鼻子一酸,差點又要掉下淚來。
可是洛天知道自己已經不是孩子了,也不再是那個每天隻懂得抱著醫書不問世事的洛家三少爺了,所以他要堅強,他不能讓江湖上的人在背後戳他的脊梁骨,罵他是個沒用的廢物。
大門是無法正常進出的,反正季經臣也從來都沒從大門走過。
以前季經臣每一次來看望洛天都是偷偷摸摸地翻牆而入,其實也沒什麽,主要是因為洛天的大哥洛心和二哥洛希很不喜歡季經臣接近他們的寶貝弟弟,所以他才從來都沒有光明正大地走過大門。
想起洛心和洛希,季經臣還是很擔心他們的。特別是洛心,季經臣在心裏希望他最好別死得那麽早,否則將來自己和洛天在一起時就無法看到他被氣得跳腳的模樣了。
看著大門上的封條,季經臣不禁想到了洛家四個孩子的名字:洛心、洛希、洛天和洛瑕。誰人不知“心係天下”這四個字是洛家莊曆代的祖訓,如今看來,這條祖訓反倒成為現狀對洛家莊最好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