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陌跟進來,也愣了。
“這都是你洗的?”
蘇雨搖頭,“我下午讓周大娘和周大蘭幫忙洗的。”
她將周大娘幹活的利落細致記在心裏,就開始做飯。
現在蔬菜和肉都夠,蘇雨也毫不吝嗇地給自己一家加餐,足足做了三菜一湯,吃得陳陌和蕭兒都十分滿足。
飯後,蘇雨開始做鹵肉和麵條。
肉原本就焯好了,後麵她主要把鹵水配製好,再把肉放進大鍋中,用微火慢慢把肉鹵入味。
鹵好肉後,蘇雨又開始做掛麵了。
隨著買過掛麵的人越來越多,掛麵賣得也越來越好了。
今日去縣城她去了趟客來麵館,除了日常指導一下幾個徒弟外,就是被董掌櫃拉著說掛麵不夠賣的事。
所以她買了足夠的小麥麵粉,今日最少要用二十斤麵粉做掛麵。
蘇雨這邊忙得熱火朝天,後山一處山崖下有一對父子也累得滿頭是汗。
“手上要用力!”
“你的眼睛在看哪裏?”
“注意力集中!”
隨著“啪”的一聲,正紮馬步手裏拿著一把木劍的蕭兒手縮了一下。
“爹爹......”
陳陌神情嚴肅,用手裏的樹枝調整著蕭兒的動作,“還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堅持住。”
“雖然你跟著我學武有一段時間,但你現在基礎還不是很牢固,必須打牢基礎。”
蕭兒想到爹爹說的,學好文武,才能保護好娘親,就咬著牙堅持。
陳陌看著蕭兒額頭冒出的汗珠,他心裏也不好受。
原本他因為心疼蕭兒出生時身體就不好,就沒有提前教他練武。
又因為蕭兒經常受到那女人打罵,加上錢不多,總是吃不上肉,身體更是差。
陳陌之前總是不忍心讓蕭兒吃苦,可後來隨著那女人越來越過分,他為了讓蕭兒能自保,半年前終於開始教蕭兒練武。
現在情況變了,那女人似乎變好了,短短幾日的時間蕭兒精神比以往好了很多,身體也看著一日比一日要強。
陳陌想到最近遇到的那些人......
他擔心,一旦他哪天不在,這娘倆該怎麽辦。
所以近日陳陌加強了對蕭兒的訓練,一有時間就會帶著蕭兒練武,晚飯後要練到亥時才結束。
“爹爹,時間到了嗎?”
蕭兒的聲音打斷了陳陌的思緒。
陳陌點頭,“時間到了,你休息一會。休息好之後我們接著練......”
......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臨通府某府邸,屍體遍地,血流成河。
一群黑衣人檢查完全府邸都沒有留下一個活口之後,全部向府邸堂廳匯聚。
黑衣人中為首的那個朝著主座上的男人單膝下跪,低頭匯報:
“主上,全府三百一十四人,全部滅除。”
男人臉上帶著半幅銀色麵具,身著一襲深紫色的長袍,腰間束著一條鑲嵌著藍色寶石的玉帶,腳下穿著一雙靴子上繡著銀色雲紋的黑色高筒靴。
隻見他單手撐著下頜,神色冷漠,另一隻手把玩著一個看不出樣式的玉佩。
“你們可以滾了。”
“是!”黑衣人應下,均有序且快速地離開。
直到屬下都走了,紫袍男人才將玉佩拿到眼前,神情冷淡。
“好無聊啊。”
“你要是還活著就好。”
突然,一隻信鴿飛了進來,男人隨手一抓,取下鴿子腳上綁的竹筒。
從竹筒裏取出一封卷起的小密信,用火折子烤過之後,才開始看信上顯現出的內容。
【上次調查情況如何?為何遲遲沒有消息?】
“嗬。”
南夜寒冷笑一聲。
“拿紙筆來。”
空氣一陣扭曲,一個人無聲無息地出現,將紙筆放至主座旁的桌子上。
看到信件上的內容,那人忍不住出聲:
“主上,上次調查任務分明有詐,是有人故意放出假消息讓你去調查,其實是布置好了陷阱等著您跳。”
“一路上就將您所有能用的人全部引走,導致隻剩您一個人孤身前去,最後受重傷,要不是及時止血,您差點等不到我們!直到今日您都還未完全恢複。”
“這信,不能回!”
南夜寒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不回?”
“那怎麽才能把害我的人引出來。”
那人深知主上的性子,他決定好的事情,任何人都勸不動。
更何況,主上的每個決定都有他的思慮。
所以他隻是一時打抱不平,沒再多說。
等南夜寒寫好信後,那人才帶著紙筆又消失不見。
把信裝回竹筒綁好,南夜寒鬆開鴿子,鴿子撲騰著翅膀很快就飛出了府邸。
聽到外麵似乎有巡夜的聲音,南夜寒將腳下的屍體踢開,順著堂廳鮮紅的地毯慢慢離開。
天亮後,隔壁府邸的下人發現兩家相隔的院牆上掛了個屍體,尖叫著叫來了好多人。
隨後府衙就接到了報案,在臨通府仗著女婿是同知,仗勢欺人殘害百姓的曾家,全死光了!
那同知的正妻昨晚剛好在娘家,也一起被殺了。
此事引起全臨通府震動!
而同知本人更是嚇得魂都沒了,告病在家躲著不敢出門,請了十個武功厲害的人保護自己,生怕受丈人家連累哪天也被殺了。
原本就因幹旱,許多農民地裏種不出東西收不上稅賦還要救災而頭疼的臨通府知府,此時更是焦頭爛額。
他不得不瘋狂給朝廷遞折子,希望朝廷能減少稅賦,再下撥一些銀兩救助災民。
但同時,他還向隔壁陽川府的知府遞了折子,希望陽川府能幫幫忙。
陽川府的知府則是把問題丟給了靠近臨通府的定南州。
等定南州知州高乾看到帖子,已經是十日後的事了......
——
時間很快來到六月中。
蘇雨做的餐食十分受東山學院的學生歡迎。
因為她的“掛麵防盜”大法,目前為止一切都順利,沒有發生過學生因餐食出問題的情況。
而陳陌幫蘇雨賣的鹵肉也漸漸地賣出了一些名氣,每日都有人在陳陌常擺的攤位等著買鹵肉。
畢竟一日最多五十斤,去晚了都買不到。
這日,陳陌照例賣著鹵肉時,一個穿著一看就是高門大戶家的家仆帶著幾個下人從人群中擠了進來,趾高氣揚地看著陳陌。
“誒,我昨日就看到你了,你之前答應我送貨去我們府上,怎麽一次都沒來?”
“剛好,今日你還剩多少鹵肉,我們徐府都要了。”
“你現在就跟著我送府上去。”
陳陌將一斤鹵肉用荷葉包了起來遞給另一個人,才看向那個家仆。
“你上次說的是野味,並未提其他的肉。”
“今日肉已賣完,不送。”
那家仆當即就滿臉不滿,指著壇子裏的鹵肉,氣道:“你這明明還有這麽多!怎麽就賣完了!”
還不等陳陌說話,一旁等著的人就把家仆和下人都擠了出去。
“去去去,我們老早來排隊才買到的,錢都付了,哪有你的份!”
那家仆原想發火,見人多勢眾,不敢硬來,隻好一口氣憋著,“哼!你們這群刁民!得罪了徐家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哎喲,還徐家呢,你寧溪縣又不是隻有你徐家一家大戶,你們嘚瑟個什麽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