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從被打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就聽到徐和正的話。
她直接雙手抓向徐和正的臉,“你竟敢打我!”
“你為了一個蘇雨打我!!”
“憑什麽不能動她,她有什麽本事,不就是一個賤人!”
徐和正不慎被抓了幾條痕,一摸還出血了,直接氣得失去了理智,也不管是不是在馬車上,就將徐夫人壓著打。
兩人就這麽扭打了起來,坐在外麵的車夫和丫鬟小廝趕緊停了馬車進去阻攔,結果紛紛受傷。
最後以徐和正被抓破臉,徐夫人被扇了幾大耳光結束這場鬧劇。
車夫也帶著傷重新趕車,心底不住抱怨著這對作妖的夫妻。
……
山嶺村。
如蘇雨預計的那樣,晨起就開始下起了大雨。
村長站在屋內看著外麵,想起前兩日夜裏突然造訪的陳陌,以及他當時說的兩日後會下雨的話。
陳陌自從來了山嶺村後,一向沉默寡言,但為人處事都很沉穩,很少會主動找他嚴肅地說什麽事。
這次倒是難得,所以村長選擇了相信陳陌。
沒想到竟然真如陳陌所說,明明晴了多日,突然下起了大雨。
還好村民們聽話,這兩日都忙著,基本都把該收的麥子收完了。不然等這麽大的雨下完再收,就全完了。
“老頭子,你在看什麽?”
村長婆娘忙活完家務,問道。
“沒什麽,趙副村長家那些地都收完沒?”
村長突然想起這茬,問了一句。
“好像沒有,那趙家不知道最近在鬧騰些什麽,副村長都沒心思喊他兒子們幹活,隻收了一半不到吧。”
村長心裏咯噔一下。
趙榮在幹什麽?他家裏地最多,有三十幾畝,一半多的地沒收,那損失將是最大的!
趙榮在做什麽?
他在趙華家大發脾氣。
“老二,這幾日我為了給你家杏兒說這門親事,連地裏麥子都沒收完,好不容易讓媒婆把聘金抬到了十兩銀子,你為什麽不同意!”
趙榮帶著四個兒子又蹭完一頓飯,就劈頭蓋臉地一通話。
趙華低著頭,聲音發悶,“杏兒還未及笄,我和我家婆娘都不想這麽早給她說親。”
趙榮沒想到一向沒什麽主見聽話的弟弟竟然敢反對自己。
想到他為了說這門親,一半的地沒收,他還收了田家一半聘金……
“老二,我這都是為了你家好,那田家是大戶人家,隻要杏兒能嫁過去,你們家以後就不愁吃穿,不用再每日種地做工賺辛苦錢。”
趙榮掩下心裏的急和怒,強作溫和地再次勸道。
“大伯,你不用再說了,我們不會同意的。”
趙冬鬆牽著趙冬樺進了堂屋,直接回絕。
“我在書院裏打聽過了,田城富根本就不是良人,杏兒嫁過去根本就是跳進火坑!”
被趙冬鬆戳破,趙榮惱了,“你打聽的都是假的!”
“我是杏兒親大伯,親自去看過田家,還能騙你們不成!”
趙冬鬆心想你不就是故意騙我們!誰知道你安的什麽心。
但他沒有表露出心思,隻是神色鎮定地伸出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大伯,你若是無事,飯也吃過了,可以回了。”
趙榮被侄子這麽對待,拉不下臉皮,頓時氣得一甩袖子,帶著幾個兒子離開。
走前還丟下一句,“給你們半月時間考慮清楚!”
待趙榮和他兒子們都走了,趙華才衝趙冬鬆搖搖頭。
“鬆兒,你這要把你大伯得罪死了,到時候我們在山嶺村可怎麽過。”
趙冬鬆雖然沒有讀書,但他好歹在書院做了幾年活,偷著學了些知識,也認識一些縣城的公子哥。
他想到問那些公子哥關於田城富的事時,那些公子哥怪異戲謔的眼神,說著田城富多麽風流,多麽“值得托付”的樣子。
“爹!我們家再怎麽窮苦,也不能讓杏兒嫁到那種人家去!”
趙華沒說話,趙冬鬆還想勸說,就看到娘親何氏進來,直接揪住了趙華的耳朵。
“姓趙的,要是你敢答應讓杏兒嫁到那什麽田家去,我就跟你和離!”
杏兒是她難產生下的女兒,是她最寶貝的孩子,她不可能讓她嫁給通房一大堆的人家去!
趙華趕忙求饒,“知道了知道了,我本來也沒打算答應。”
聽到這話,何氏才鬆開趙華的耳朵。
“明日起,別讓大房來我們家吃飯了,我做好的飯菜你自己送過去!”
“還有,記得收錢!你哥已經好幾日沒給過飯錢了,我們家養不起他們五張嘴。”
見趙華弱弱地應了,何氏才帶著趙冬樺去安慰趙杏兒。
……
雨越下越大。
陳陌將蕭兒送到了學院後,幫蕭兒最近幾日申請了住學院。
因為蘇雨說這幾日都要下雨,孫大爺每日牛車接送不方便。
孫大爺給了蕭兒一個裝滿了小木塊的布袋,“蕭兒,這幾日住學院,記得把我這些東西都拚好啊。”
陳陌不知道孫大爺教了蕭兒什麽,但他也叮囑了一句,“好好做功課。”
蕭兒都應下了,“知道啦!我都會記得的。”
之後,孫大爺趕著牛車在大雨中回村。
陳陌卻去了趟縣城。
“彪哥,這兩日有沒有什麽定南州那邊的消息?”
陳陌到了鏢局,蓑衣都未取,直接問張大彪。
蘇雨去了定南州兩日,陳陌有些擔心。
張大彪想了想,“聽說最近流民在上嵊縣附近聚集得比較多,除了有實力的商隊,其他人都盡量避開那邊的官道而行了。”
陳陌皺眉,上嵊縣是定南州回寧溪縣的必經之路。
雖然蘇雨說過高知州安排了人接她去,應該也會安排人送她回來。
但是路途遙遠,又下著雨,萬一遇到流民……
想到這,陳陌開口,“彪哥,借我匹好馬。”
……
“連埠,快到上嵊縣了嗎?”
蘇雨掀開簾子問道。
連埠不明白蘇雨為什麽這麽著急,一邊趕路一邊回答,“快了,過了前麵的……”
“小心!”
隨著連埠的語氣突變,馬車猛地停下,蘇雨差點被慣性甩出馬車。
她扒著馬車前麵的木框穩住身體,一抬頭,脖子上就架住了幾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