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恒雲跟趙氏所住的院子離開，方曉又跟著阿仁幾個回了廣聚軒。
這會兒已經到傍晚了，來廣聚軒吃飯的客人不少，知道今兒個鹵味不限量，幾乎每一桌客人都點了一份。
湖州廣聚軒的掌櫃在看到方曉回來後，立馬笑眯眯地過來迎接。
“方娘子，你可是我們廣聚軒的貴人啊！有了方娘子在，這生意越來越好了。”
掌櫃激動萬分，今兒個廣聚軒的生意可比平日更加火爆，銀子也是嘩啦啦流進口袋裏麵。
方曉看了一眼滿是客人的大堂，笑了笑，“也是廣聚軒名聲夠，不然要是一個小店用了我的鹵料，怕是也吸引不來這麽多客人。”
“方娘子太謙虛了。”掌櫃笑得更是開心。
“時間不早了，明兒個我再來看看，要是你們徹底適應，以後我就直接給你們提供鹵料包。”方曉笑著點點頭，而後叫著甜甜一起準備回客棧。
趙景恒自從吃過午飯去了旁邊書肆之後，一整個下午就待在書肆當中。
他捧著一本書，神色認真看了許久。
因著這書肆給錢就能夠在裏麵看書，所以他待了很長時間，書肆裏的夥計也沒有開口趕人。
方曉帶著甜甜找到他的時候，他正看得入迷，絲毫沒覺察到天色已經很晚了。
“要是喜歡這本書的話，就買下來吧。”方曉笑著說。
聽到聲音後趙景恒猛然抬頭，而後不好意思道：“不用，我就是打發時間而已，沒想到看了這麽久。”
“不用跟我客氣。”方曉拿過他手裏的書，徑直去結賬。
三人走路回客棧。
路上趙景恒拿著手中的書十分興奮，走兩步就要翻閱一下，又小心翼翼捧在懷裏，像是得到了什麽稀世珍寶一樣。
“就這麽喜歡嗎？”方曉有些哭笑不得。
“表姐，你是不知道這本書有多好。”趙景恒用力點點頭，“書上寫了好些治世觀點，與當今陛下的政策不謀而合，更跟我的想法相同，並且越看越讓我覺得豁然開朗。”
說這些的時候他眼睛亮晶晶的，可見是真的喜愛這本書。
方曉靜靜聽著，時不時地點點頭。
她看著身邊說得激動的少年，越聽越覺得以後趙景恒或許會是個好官。
“下次的考試，一定要參加。”方曉出聲道。
突然提到這個，趙景恒臉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
他點點頭，說出了一個想法來，“表姐，我想要幫著你做鬆花蛋的生意，但是想要請你給我開一些工錢，算是工錢，但也算是我借你的，等著明年考試結束我會想辦法還給你。”
這些天他跟著住在方曉家裏，現在更是跟來了湖州，但心裏一直都思考著還錢的事情。
可一想到未來，他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得要表姐再借自己一些銀子，但並不能夠像是以前那樣直接借，而是通過勞力獲取。
方曉詫異地看著他，開口道：“你想要幫忙賣鬆花蛋可以，不過既然是你付出勞動的話，那銀子就不算借的。”
“不，就是借的。”趙景恒忙搖搖頭，他有自己的想法，“我要是去幫忙的話，就是表姐看在親戚關係上同意的，這一點已經算是給我的恩惠了。”
“你這孩子怎麽這麽軸？”方曉歎了一口氣，“這件事情等著回去之後再說，這兩天先好好玩一玩，放鬆一下心情。”
趙景恒“嗯”了一聲。
一路說著話，三人也到了客棧門口。
夥計早早就見著他們了，連忙笑著打招呼，“方娘子回來了。”
“是，今兒個晚上有些什麽菜？”方曉率先邁步進去，隨後是甜甜。
趙景恒原本也打算跟上的，可一隻腳才抬起，視線之中卻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頓時一僵，木訥訥地看著另外一個方向。
他似乎看見了他娘。
方曉詢問了夥計晚上的飯菜種類，笑著點了幾樣讓送去兩個房間，回頭就見著趙景恒站在門口不動。
“景恒，你還愣著做什麽呢？”方曉喊了一聲，“趕快回房休息一下，待會兒就吃飯了。”
算著時間，今日是王家嫂子親娘的忌日，他們今日祭拜過後，明天一早就會來湖州城碰麵，之後再去王家嫂子所說的表哥家中。
趙景恒收回視線，忙點頭：“唉，好嘞。”
……
一夜無夢。
方曉醒來的時候天剛蒙蒙亮，但在這個時代待久了，生物鍾已經形成，再多睡也睡不著了。
她起了床，本想著叫趙景恒一起去大堂吃早飯，誰知道這會兒房間裏已經沒人了。
疑惑著下了樓，客棧的夥計見著她下來，立馬迎上前，“方娘子早上可要喝粥，或者吃包子？”
“喝粥吧。”方曉回答，“對了，你有沒有看見我表弟？”
“就是跟著方娘子身邊的那位小後生吧？”夥計笑了笑，“天還沒亮的時候他就出去了，叮囑我跟您說一聲，您今天有事他去昨天的書肆繼續看書，就不跟著添亂了。”
依照昨兒個趙景恒看書的癡迷程度，方曉絲毫沒有懷疑。
反正趙景恒也是個十幾歲的人了，應該認識路，就算回不來也知道客棧的名字，可以找人幫忙，倒也不需要擔心什麽。
堪堪吃過早飯，王家一家三口就坐著馬車來了客棧。
王家大哥跟朋友去說話了，王家嫂子則帶著大丫去了方曉和甜甜的房間。
“方娘子，這是客棧裏最好的房間吧？”王家嫂子沒想到方曉居然這麽奢侈，“可要不少錢呢！”
“既然出來玩兒，就要住好一些，不然晚上睡不好也沒了心情。”方曉笑了笑，不動聲色地換了一個話題，“今日嫂子就帶著我去嫂子的表哥家看看情況吧，具體看過了之後我再做打算怎麽治療。”
提及此，王家嫂子忘記了剛才要叮囑方曉省錢的話，連連點頭，“我昨日就托娘家人給了口信給我表哥表嫂，他們今日應該已經準備好了，待會兒直接過去就行。”
“好，那待會兒我們直接就去。”方曉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