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藥的事情不是你跟程家說的嗎？讓需要的人到這裏來找你。”
張伯悠哉悠哉地開口，“我來青石鎮已經好幾天了，之前敲門並沒有人在，今天想著再試一次，如果再沒有人就算了，但是還好，你們回來了。”
聽到是從程家知道的消息，方曉倒是鬆了一口氣。
同時她也越發後悔當初讓程家將自己有秘藥的事情宣傳出去了，怪她隻想著賺錢，沒顧及一些後果。
幸好的是因為耽誤了幾天時間，好些過來求藥的人連著幾天沒見人，就都走了。
唯獨這位張伯還在。
“您是家中有人生病了？”方曉問道。
張伯搖搖頭，“沒有。”
“那您要秘藥是做什麽？”方曉警惕起來，試探著問，“是給你家主子用？”
除了那個男人，方曉實在想不通誰家的人還會這麽執著在這裏守著。
“這世上能夠成為老頭子我主子的人，還沒出生呢。”張伯冷哼一聲，“你就說你能不能給我秘藥，多少錢都行。”
看著不修邊幅的一個老頭子，張口說出來的話倒是豪氣。
但方曉去了那宅院一次之後，現在已經不希望招惹任何事情了，何況又跟秘藥相關。
“秘藥沒了。”方曉低頭繼續煎蛋，語氣十分平靜，“不管多少錢，都買不到了。”
“沒了？！”張伯聽到這話，頓時急得起了身，“怎麽會沒了呢？程家都說了，隻要有疑難雜症就來青石鎮找你，你的秘藥不管是什麽病症都能治。”
“這話說得倒是沒錯。”方曉點點頭，“不過剛才你也說了，你家裏並沒有人生病，你看著也很健康的樣子，所以並不需要這秘藥。而且以後就算有人找來，也不會有藥了。”
雖然著急賺錢，但是經過這麽一遭方曉也想通了。五萬兩黃金可不是輕而易舉就能夠賺得到的，依靠秘藥這樣大噱頭的東西去賺錢，雖然賺得多，但是危險也多，不如還是一步一步慢慢來比較靠譜。
張伯顯然沒有想到她會這麽說，整張臉都綠了。
他快步走上前，隔著灶台看向方曉，“真的不賣秘藥了？”
“不賣了。”方曉點頭，“我也不瞞你，這秘藥是我娘家的祖傳秘方，製作十分困難嗎，前幾次給別人看病，我已經用的差不多了。”
“那你總有配方吧？把配方賣給我也行。”老頭子並不打算放過這樣的好機會。
方曉頓時就被都逗笑了，都說了沒有秘藥了，這人居然還想要買秘方？
且不說根本沒有什麽配方，就算有，她也不會賣掉，她又不是傻子。
“這位張大爺，麵條已經好了，您吃了之後就趕緊回去吧，省的你侄子找人不到。”方曉將一碗麵端著放到了桌上，語氣冷漠，“今天是看你年紀大了，一個人在外麵淋雨怕你生病，所以我們才好心好意讓你進來躲雨，順便給你早餐吃。但你不能夠因為我們的好心，就得寸進尺，覺得我必須要將秘藥給你。”
張伯被這話給氣到，他再又走到方曉的麵前，冷哼一聲後說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不知道。”方曉搖頭，“不過不管你是誰，這秘藥我都不會賣了，就算是當今聖上來找我，給我許個一官半職的我都不可能賣。”
“好一個當今聖上來了都不能賣。”張伯被氣笑了，無奈搖了搖頭，“那什麽情況下你才可能會賣藥？”
這倒是一個問題。
方曉歪頭想了想，半晌才開口回答：“我已經說了不管怎麽樣都不會賣了，不過如果是親朋好友有需求，我可能會念及我們之間的關係出手幫忙。”
“那如果這藥當真是朝廷需要呢？”張伯又問。
“朝廷需要秘藥做什麽？”方曉眉頭微蹙，頓時開始八卦起來，“難道是那位達官貴人有什麽說不得的隱疾……”
“呸呸呸，你可別亂說話了。”張伯一聽就知道她在說些什麽，急忙打斷，“我的意思是，如果朝廷到時候知道了你的秘藥能夠治療各種病症，到時候打仗有士兵受傷了，想要征收你的秘藥，你給不給呢？”
方曉怔了怔神。
這是她所沒有想過的事情。
不過真要是因為保家衛國而導致了那些士兵受傷的話，她肯定不能夠藏著掖著。
但是這個問題方曉並沒有說出自己的答案來，因為這會兒李璧已經抱著甜甜過來了，後麵還跟著趙景恒。
張伯雖然因為方曉不肯賣藥而惱怒，但後來又說了那些話，再看著桌上一碗香噴噴的麵條，他也懶得再計較這件事情了，一屁股坐下開始吸溜吸溜吃起了麵條來。
方曉的手藝好，即便隻是一碗加了煎蛋的光頭麵都做得極其美味。
早餐吃完之後外麵的雨也停了，張伯站在屋簷下看了一眼，隨後從錢袋裏拿出一個銀錁子來放到桌上。
“這是早餐錢。”張伯幽幽開口。
一家人看見那銀錁子都麵帶不解，不過是一碗麵而已，至於給這麽多嗎？
李璧當即將銀錁子還回去，搖頭道：“老人家，我們沒想著要你的錢，你拿著，趁著雨停了趕緊回去吧，別讓家人擔心了。”
張伯看了李璧一眼，對他倒是還存著一些好感，轉而看向了方曉，無奈歎口氣，“這錢並不是隻算今日的麵條……”
“除了麵條之外，我們家沒有其他東西賣了。”方曉趕緊出聲，生怕他再又提起秘藥的事情。
張伯隻覺得好笑，背著手說道：“我打算收你為徒。”他點了點方曉，“這錢算是為師收徒給你的錢，如果你答應的話，到時候就拿著這銀錁子來正街上的百草堂找我吧。”
說完了這話，張伯也不等著他們繼續拒絕，擺擺手就走了出去。
留下一家人大眼瞪小眼。
方曉更是覺得莫名其妙，怎麽好端端的出現了一個人，說要躲雨說要吃麵，說要買秘藥，等著到了最後還說要收她為徒？
這世界怎麽了？
“這錢不能要。”李璧出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