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讓你去求他們！”

婦人再又一巴掌打了過去，“你以前不是最會哭著求人嗎？一有什麽事情你就哭求我饒了你，說你再也不會了……你就去跪在那家人的麵前，哭得淒慘些，就像是你現在這樣，跟他們說你弟弟生病了需要錢，讓他們給你……”

婦人越說越覺得這個辦法好，當即就推著於小草讓她回去照做。

一個不小心，力氣大了些，直接就將於小草給推到了地上。

“娘……”於小草隻覺得雙手手掌疼痛不已，頓時哭得更大聲了。

婦人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又用腳踢了踢於小草，冷聲道：“你快點兒，要是今天沒有錢，我就打死你！”

被這麽一對待，於小草瞬間又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從前隻要她做錯了事情，不、不對，是隻要她做的事情讓娘不滿意，不管對錯都會遭一頓毒打。

原本於小草以為這樣的生活在她被買到李家之後就會結束了，可誰知道昨天她娘竟然找了過來，見著李家人都不在便讓她想辦法弄錢。

於小草說自己還沒發月錢，她娘便讓她去求主家，說要是沒錢的話就打死她。

雖然心中害怕，可於小草知道李家人對她很好，到底還是不願意那麽去做。

早上她找著方曉說希望能夠去炸物局幫忙，其實也是想要多做一份活兒，看看到時候銀錢能不能夠多得一些，可惜卻沒能夠得到方曉的同意。

“娘……我不想要這麽做……”於小草哭著說道。

“不想也得想，難道你要看著我跟你弟弟餓死嗎？！”婦人怒聲吼道。

說著她再又上前，一把拽住了於小草的頭發，拖著她往前走。等著到了一棵大樹前麵，她更是抓著於小草將她的腦袋往樹上撞。

連著撞了兩次，於小草隻覺得頭暈眼花，隻知道哭，連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就在婦人抓著於小草的頭發準備撞第三下的時候，方曉急忙衝了過來，一把將人給推開，然後抱住了額頭正在流血的於小草。

“你幹什麽？”方曉瞪眼看著那婦人，又氣又急，“你瘋了嗎？”

婦人本想要發泄情緒，突然被打擾，自己也是氣不打一處來。

她急忙從地上爬起，冷笑道：“我管教我的女兒，關你什麽事情？”

“你的女兒？你有把小草當自己的女兒嗎？”方曉覺得這話有些好笑。

之前在牙行外麵看到於小草的時候她就覺得可憐了，雖然後麵也聽於小草說過家中的情況，可今日親眼見到，卻又是另外一種感覺。

她實在想不到，親娘居然可以對自己的女兒凶殘狠戾到這樣的地步。

於小草可連十歲都不到啊，可這婦人居然敢下狠手，完全不顧於小草的死活。

“我生了她養了她，她就是我的女兒，我想要怎麽樣就怎麽樣！”婦人開始撒潑起來，“我能夠讓她生出來，要是她沒有做到我想的事情，我也能夠讓她死！我要怎麽樣，關你什麽事情？”

因著這麽一鬧，附近不少人家都跑出來看情況了。

王家嫂子更是跟著自家相公出來，看到是方曉跟於小草，急忙讓自己的男人去攔人，生怕那婦人對方曉他們怎麽樣。

可看著人稍微一靠近，那婦人就大吼大叫，好似別人要把她怎麽樣一般。

“嫂子，小草受傷了，還請你們帶她去藥堂一趟，把傷口處理一下。”方曉將於小草交到王家嫂子那裏，“看傷的銀錢我待會兒給你們。”

“這事情不急，待會兒再說。”王家嫂子連忙開口，“隻是你一個人在這裏可以嗎？李璧呢？”

“把事情說清楚就可以了。”方曉淡淡開口，“反正周圍還有這麽多鄰居在呢，大家一定不會讓我受傷的。”

王家嫂子朝著周圍看熱鬧的鄰居看了一眼，見著朱家嫂子都在，便也點點頭，帶著於小草準備離開。

可她才要帶人走，那婦人卻不樂意了，急忙上前想要攔人，“你們要帶我女兒去哪裏？！”

“什麽你的女兒？這哪裏有你的女兒？”方曉一把將她攔住，擋在前麵不讓她去追於小草，“這位娘子，請你不要胡說八道！”

“我怎麽胡說八道了？”看到這麽多人來，婦人早就不打算要什麽臉麵了，反正也不能夠當飯吃，“於小草就是我女兒，你剛才讓人帶走的就是我女兒！”

“於小草是我從牙行買回來的下人，她的賣身契還在我這裏呢，所有憑證都是去縣衙認定了的，現在她是我們家的人！”相比於婦人的大吼大叫，方曉就顯得冷靜多了，“正好今天大家都在，我便將這件事情解釋一些，大家這些天應該都見過小草，她並不是我們家的親戚，是我們花錢買回來的，以後小草何去何從，是死是活，都得要聽我們家的話，按照我們家的意思來。”

住在李家附近的鄰居自然都見過於小草，原本看著甜甜帶著小草玩兒，他們便都以為小草是李璧或者方曉親戚家的小孩。

現在聽著方曉這麽一說，才知道於小草是買回來的下人。

“方娘子，既然是下人，那你們家對小草也太好了一些。”朱家嫂子忍不住開口說道，“要是你不說，我都還以為小草是你另外一個女兒呢。”

其餘人也笑著附和。

方曉淡然曉笑了笑，解釋道：“我是因為知道小草以前過得苦，加上我們一家子本就是鄉下來的泥腿子，所以才沒有那麽多講究。但就算是這樣，小草也是我花著銀錢買回來的，一應手續文書都得到了縣衙認證，今天小草的娘卻突然找過來，說小草的生死得她說了算，還在這裏大吵大鬧，我便覺得有必要把話都說清楚才行。”

其實這不過是方曉的第一個打算。

第二個打算，便是希望鄰居們知道了這件事情，以後等著他們一家再要回村裏去沒辦法帶著於小草時，能夠有人幫忙看著點兒，避免昨天於小草被她娘找上的事情再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