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夫人本還計較著帶來的這些家丁沒用，陡然聽到“劉媽媽”三個字，臉色煞白。
她慌忙抬頭去看方曉，意識到什麽之後趕緊挪開視線，嘴硬道：“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季夫人聽不懂沒關係，我可以好好跟你說一說，幫著你回顧一下當年的事情。”方曉笑了笑，“隻是不知道季夫人願不願意讓自家大女兒還有季府這些下人知道當年的事情呢？如果季夫人不介意的話，那我就直接開始說了……”
“等等！”季夫人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立馬就打斷了方曉的話，“我讓他們出去，我單獨跟你說。”
像是早知道她會這麽說一樣，方曉笑著看向了李璧，“辛苦相公將這些人弄走了。”
李璧“嗯”了一聲，徑直走到門口，直接將房門給拉開，朝著隔壁喊道：“江牧兄弟。”
聽到聲音，江牧立馬就躥了出來，後麵朱濱則慢慢走著。
“帶的人還真多啊。”江牧看了那一地的家丁，人不住咋舌，但旋即話鋒又一轉，“這些都是李大哥一個人解決的？”
“他們不過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而已，沒有學過功夫，我解決他們很正常。”李璧聲音淡淡，聽起來比較謙虛，“如果不是我去過軍營，我是占不得這麽大便宜的。”
“這是他們活該！”江牧朝著屋內的季夫人看了一眼，冷哼一聲，“活該！”
看著又有人來，季夫人臉色又變了。
她不能夠忍受別人這麽說自己，但現在卻沒辦法，誰讓她帶來的這些人都是廢物呢？
“去隔壁房間吧。”方曉起身，路過季夫人身邊的時候開口說道，“季夫人，我們好好聊一聊。”
雖然心裏不情願，但季夫人還是起身跟著一起。
快要出門的時候，季小姐一把拉住了季夫人的胳膊，帶著哭腔開口道：“阿娘，你不要丟下我……”
那些家丁都已經受傷，就剩下了一個丫鬟，麵對那三個男人，她實在害怕。
“季小姐要是擔心害怕，就帶著丫鬟到一樓去坐著。”方曉聽到了她說話，冷聲開口道，“但是你們要是趕走，我會讓你後半輩子都見不到你娘。”
方曉的威脅將季小姐嚇得一怔，隨後她就聽到自家阿娘說話了。
“你跟丫鬟到樓下去，我不會有事的。”季夫人這會兒臉色極其難看，她其實也害怕，但不得不強忍著，“等我跟這位方娘子說完了事情，我們就回家去。”
“過來吧。”方曉不想再浪費時間，出聲提醒道。
季夫人綠著一張臉趕緊跟上。
等到了隔壁房間之後，方曉反手將門一關，指著中間的圓桌道：“季夫人，請坐吧。”
季夫人盯著她直看，雖然心中害怕，但麵上卻還是強硬著說道：“你到底要怎麽樣？”
“這話今天季夫人問了我很多遍了。”方曉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後直接將茶壺推了過去，“想喝水自己倒。”
在家從來不用自己動手做這些的季夫人隻覺得可笑不已，
對麵這個鄉下來的農婦，居然敢這麽對她！
“我想要知道，你到底怎麽樣才肯將女兒還給我？”季夫人沒有選擇倒水，直接步入了正題，“你我都很清楚，昨天你帶著的那個小姑娘，就是我的女兒！她跟我大女兒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這是絕對錯不了的事情！”
方曉小口小口將杯中的茶水喝完，眉頭一挑，反問道：“是你的女兒又怎麽樣呢？”
季夫人一愣。
剛才她沒把話說清楚嗎？為什麽對方還要問怎麽樣？
看她一臉不解，方曉又繼續說道：“我已經說了，那是我的孩子。且不說你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就算你有，我也不會把孩子還給你。”
“你怎麽能這樣？”見著方曉像是密不透風的鐵壁，怎麽都說不通後，季夫人開始有些急躁起來。
她需要女兒，為什麽對方不能夠答應她？
“當初你將孩子給丟了，那個時候為什麽不問問自己怎麽能那樣做呢？”方曉放下了杯子，聲音變得冷漠起來，“現在來說這些，是不是晚了？”
季夫人眼睛瞬間瞪大，她忙解釋道：“我已經跟你說過了，當年是我家老爺背著我將孩子給丟了，我根本就不知道……”
“我都已經提到了劉媽媽，季夫人為什麽還要撒謊？”方曉打斷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你是真的覺得這件事情能夠瞞天過海，什麽人都不知道背後的真正原因嗎？”
“你、你……你知道什麽？”季夫人這會兒一顆心已經慌得不行了。
她盯著方曉直看，試圖從她的神情當中發現什麽，然而她失敗了。
對方不是昨天才跟她認識嗎？為什麽會知道劉媽媽，為什麽會知道當年的事情？
整個季家除了她跟劉媽媽之外，再也沒有人知道當年的事了，難道是這個女人找到了劉媽媽？
不可能……劉媽媽之前分明已經被自己……
季夫人腦海當中快速思索著，越想越覺得不明白。
“我自然是什麽都知道了。”方曉冷聲說道。
“不可能！”季夫人下意識開口否認，“你怎麽可能知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季夫人，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方曉看著她說道，“你不要覺得已經將身邊的劉媽媽解決了，這世界上就沒有人知道你的秘密了。”
季夫人渾身顫抖起來，“你到底怎麽知道的……”
“這不重要。”方曉冷漠地回答，“重要的是當初是你想方設法要將孩子給扔了，現在又想要找回，老天爺是不會允許你做這樣的春秋大夢的！”
昨天黑貓跟方曉說了不少方家的事情，其中就包括甜甜被丟掉的真實原因。
季四雖然重男輕女，但是季家過得並非是苦日子，家中的銀錢足夠養孩子了，別說是四個女兒，就算是四十個他也能養得起，且前麵三個女兒都好好養在家裏，衣食住行所需要的樣樣不少，隻是不受他待見而已。
他又怎麽會做出蠢事，把小女兒給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