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個問題,高元其突然笑得更加大聲了。

“你們既然是賀家小子的人,怎麽會連我兄長都不知道?”高元其一臉玩味地看著方曉,目光凜冽,“我兄長可厲害了呢,不過你們就算知道,也沒資格見到他……”

聽得這樣的回答,方曉忍不住蹙眉,回頭看向了一旁的梁知府。

梁知府這會兒正將茶杯端了起來,吹了吹浮沫準備喝上一口。

見方曉看過來,他輕聲笑著回答道:“高元其的兄長……是當今太後的侄子。”

原本他是不應該說這些的話,不過既然這兩個人是跟著主子他們過來的,想來知道也沒事。

太後的侄子?!

李璧怔了怔神,又看了高元其一眼,“那他……”

梁知府一下就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了,笑著說道:“沒關係,他隻是高家旁支的一個庶出而已,跟太後雖然有些關係,但是七萬八繞早已經隔得很遠了,就算是現在將他給打死,也沒關係的。”

他沒有說出口的是,就算是現在太後的侄子來了,隻要有主子在,不管做什麽也可以。

高元其聽得這話,頓時瞪眼:“梁為,你故意的是吧?”

“噓,好好回答問題。”梁知府不想多理會他,笑著對李璧他們說道,“你們繼續吧。”

李璧點點頭,再去看方曉的時候,卻見她神色凝重。

他不由得擔心起來,“怎麽了?”

“啊?沒什麽……”方曉剛才想事情出了神,聽得李璧說話才反應過來,“沒什麽,我們繼續問吧。”

她隻是想起了之前在揚州的一些事情……

當時她想要將秘藥的名聲宣傳出去,剛好去藥堂的時候遇到了一位管家來找大夫,問清楚情況後她便帶著秘藥去了那座宅院裏。

記得那個時候黑貓曾告訴她,那宅院裏可怕琢磨不透的男子,其實就是當今太後的侄子……

所以那個男人,就是眼前高元其的兄長?

想到這些,方曉心中隱約有些不安起來。

之前事情結束之後她便想著再也不會跟那個男人有任何牽扯,但是現在好像不可能了。

“曉曉?”李璧看著又一次發呆出神的方曉,忍不住蹙眉,“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需不需要去旁邊坐著?”

“我沒事,我隻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之後再跟你說。”方曉趕緊搖頭解釋,“真的沒事。”

李璧看著她,雖然心裏擔心,但見著她這麽說也隻好點點頭。

方曉這才又繼續問道:“高家在揚州是不是也有分支?”

這是一個無關痛癢的問題。

高元其輕聲一笑,“你們對高家看來是一點了解都沒有,揚州高家可並不是什麽分支,而是高家本家!”

聽到這話,李璧跟方曉都是一愣。

方曉的手心不自覺捏緊,“那幾年前,高家跟方家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跟哪個方家?”高元其一臉困惑,“揚州有什麽方家嗎?”

他仔細想了想,似乎並沒有聽說過。

“不是揚州的方家,而是青石鎮方家!”方曉解釋道,“青石鎮離著揚州不算遠,當時方家的老爺想要在揚州做生意,但是卻沒想到影響到了高家,所以高家就讓人把方家給除了……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這還是之前方曉從錢掌櫃和周管事那裏聽來的事情,原主的記憶裏並沒有這一層。

雖然她並不是真的方家人,但是既然借用了這具身體,她還是想要幫著原主弄清楚真相,最好是能夠還方家一個清白。

“這個……我不清楚。”高元其搖了搖頭,旋即話鋒又一轉,“不過你說的這些,倒很像是高家能夠做出來的事情,說不定就是真的。”

方曉卻不依不饒,“你真的一點兒都不知道嗎?”

“娘子,剛才梁大人說了,他隻是高家旁支的庶出。”李璧見著方曉情緒激動,趕緊出聲提醒,“但揚州既然是高家本家的話,他肯定是不知道的。”

聽得李璧這麽說,方曉的情緒這才算是冷靜了一些。

現在錢掌櫃跟周管事就在她手下幹活兒,她又借用了原主的身體,好不容易接觸到了一個高家人,她實在太想要知道真相了。

但誠如李璧所說,一個旁支的庶出,一定是不了解本家的事情的。

“你要是想要弄清楚這些,為什麽不在揚州找人問清楚?”高元其很不理解眼前的這個女人。

方曉沒說話,李璧卻開了口:“高家本家都在揚州了,我們想要調查的話,高家會輕易讓我們知道真相嗎?”

“這倒是……”高元其慫了慫肩膀後說道,“你們還有其他問題嗎?”

此時屋外。

雖然房門關著,但朱濱跟江牧還是聽得了裏麵之人的一些對話。

在聽得方曉詢問的事情後,朱濱蹙眉深思,良久才輕聲開口道:“你安排人去揚州還有青石鎮調查一下,方娘子所說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江牧想也沒想就回答道:“肯定是真的啊,高家那些東西什麽壞事做不出來?而且這一聽就是方娘子娘家的事情,高家一定是害得方家家破人亡,估計方娘子他們也是沒辦法了……”

“這要你說?”朱濱沒好氣地看著他反問。

江牧一怔,眨了眨眼道:“主子看來也認為事情是真的,那為何還要我安排人去……”

“一件事情真相如何,光靠著我們認為就可以嗎?”朱濱冷聲問道,“還是說,你覺得治理天下同樣光靠著認為就行了,我認為這江山社稷能好,它就真的能好了?”

被這麽一說,江牧頓時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好嘛,是他想得太理所當然了。

“屬下知錯。”江牧訕訕開口道,“屬下隻是覺得將來高家那人總要被處置,不管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直接幫著方娘子教訓了就行。”

“要是可以,那他們直接去找高家的人報仇就行了,又何必在此處詢問高元其事情是真是假?”朱濱感覺跟這人說話很費力,自己當時怎麽就把他給帶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