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方曉並不知道阿爾罕跟庫莫南在說些什麽。
她坐靠在**，緊盯著一旁低著頭的女奴，像是要將對方給看穿一樣。之前她也曾嚐試著跟這個女奴說話，想要試探一下對方，不過對方卻並不理會她，被派進來之後也一直都在原地呆呆地站著不動，看上去很是怪異。
方曉原本是不知道她中毒了的，不過清醒過來以後她卻突然感覺到嗅覺更靈敏了一下。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像是任督二脈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突然被打通了。所以當眼前的女奴被帶著進來的時候，她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對方中了蠱毒。
隻是當時庫莫南帶著人來的時候，說的都是蠻語，她根本聽不懂，好在後麵阿爾罕也被帶過來了。
之後方曉在跟阿爾罕對話的時候，時不時地就瞥一眼庫莫南的表情，從他的神情當中推測出了大概的情況。
好在對方的反應沒有讓她失望，讓她知道自己推理出來的差不多，正是靠著這樣的辦法，她才敢跟庫莫南說那樣的話。
方曉正盯著女奴看著，猶豫要不要將秘藥拿出來的時候，木屋的門再一次被推開來。
阿爾罕走在前麵，身後緊跟著庫莫南。
“想通了？”方曉冷聲笑著問道。
阿爾罕點了點頭，“庫莫南讓我問你，你想要他做什麽？”
“我剛才說過了，我要知道有關蠱毒更加具體的事情。”方曉語氣淡淡，坐靠在**像是他們的老大一樣，“我雖然有秘藥，但這是我祖傳的東西，不可能免費給你們這些蠻人用，畢竟我們兩個國家之間可世代都有著仇恨呢。”
說完了以後，方曉微微笑著，目光再一次落到了庫莫南的臉上。
後者一直聽方曉在說著什麽，可是卻又根本聽不懂，整個人不免都有些焦躁起來。
他扒拉著阿爾罕的胳膊，著急地問道：“她說了什麽？”
阿爾罕低頭看了一眼抓著自己胳膊上的手，有些反感，卻還是忍著將方曉的話翻譯了過去，“我知道蠱毒的事情是秘密，但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是告訴她吧。”
庫莫南明顯有些猶豫，皺著眉頭說道：“你先問問她為什麽要知道這些？”
阿爾罕很想翻白眼，但還是點點頭看向了方曉，“他問你為什麽要知道蠱毒的事？”
“我要是不知道得清楚點，怎麽製作出新的解藥來？”方曉沒好氣地說道，“他怎麽這麽磨磨唧唧的？你跟他說，要是他再糾結猶豫下去，這件事情也沒必要談下去了，愛怎麽樣怎麽樣吧。”
說著方曉直接雙手交叉抱在胸前，一副很無所謂的樣子。
阿爾罕隻覺夾在這兩人之間幫忙傳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雙方的態度都讓他感覺頭疼。
不過痛苦歸痛苦，他還是將方曉的話一字不落的翻譯給了庫莫南聽，甚至還添油加醋了一些。
得知方曉見他不願意說打算破罐子破摔後，庫莫南一下子就急了，連忙說道：“我會告訴她事情的經過，現在說嗎？”
“當然是現在說了。”這一次阿爾罕沒有傳話，自己回答了起來，“不然的話時間耽誤得越久，對我們越沒有好處。”
庫莫南其實在答應之後就感覺到有些後悔了，但是他沒辦法明著立馬拒絕，隻能夠說道：“既然這樣的話，你就跟她說，這次的蠱毒其實是南疆來的大巫給我們的，不過那個大巫已經生病去世了，所以我們手上並沒有解藥。這件事情不僅僅跟我們有關係，跟他們南朝人也有關係，希望她能夠念及蒼生，將解藥拿出來。你告訴他的時候，語氣溫柔一些。”
這番話庫莫南自覺說得很好，他想著方曉到底是南朝將領的女人，也總該會為百姓著想才對。
雖然他這麽想沒錯，但方曉可不會被他道德綁架。
並且阿爾罕對於他的這些話也很不滿意，蹙眉對方曉說道：“他隻說蠱毒是南疆大巫給的，而大巫現在死了，希望你能夠看在兩國百姓的份上把解藥拿出來，其他更多的細節沒有說。”
方曉聽完，冷聲一笑，隨後直接盯著庫莫南的雙眼看。
庫莫南原本覺得自己那麽說很不錯，耐心等待著方曉的回複，卻見她一直看著自己，半晌都不曾開口說些什麽。
最開始庫莫南還以為方曉是在沉默思考，可好一會兒後依舊沒有動靜。
他不免有些急了，皺著眉頭問阿爾罕：“她為什麽不說話？你有沒有好好把我說的告訴她？”
“我都說了，全部都說了。”阿爾罕語氣之中略微有一些不耐煩。
但庫莫南卻沒聽出來，不解道：“那她為什麽不說話？”
“她想要知道蠱毒的全部細節，你說的那些是全部嗎？”阿爾罕看著他反問。
庫莫南神情一滯，臉色頓時尷尬起來，訕訕笑了笑，“這就是全部的事啊……”
“你說是全部，但人家不信啊。”阿爾罕再又開口，“還是說你想要繼續浪費時間？”
“我說，我說還不行嗎？”庫莫南沒好氣地瞪了方曉一眼，心中很是煩躁。
活了這麽幾十年，他還沒遇見過方曉這麽難纏的女人，明明以前那些女人隨便哄哄就可以了，怎麽這一個這麽難纏？
但庫莫南也知道如果不說實話方曉一定依舊不說話，誠如阿爾罕所說的那樣，他們現在已經不能夠繼續耽誤時間了。
庫莫南到一旁搬了張凳子過來坐下，這才開口道：“剛才我說過了，蠱毒是南疆大巫的，至於他從哪裏得來的這個東西我並不清楚，不過當時他跟我們大王說了，隻要有這個東西在手，以後南朝的疆土隨便我們走動。那個時候大巫為了讓大王見識蠱毒的厲害，便給一部分人用了，效果確實很不錯，之後大巫再又想辦法解了毒，後來大王希望大巫能夠多弄一些蠱毒出來，並且將解藥也給他，可是大巫並不同意……”
蠻人大王軟磨硬泡了很久都沒能夠得到想要的，最終便打算讓人殺了大巫，然後將東西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