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阿爾罕臉上的開心神色，庫莫南沒有再說話，繼續吃著自己的午餐。

另外一邊，方曉吃了一點羊肉就沒有什麽胃口了，起身想著要去四處走一走散散心。蠻人的食物大多都是肉製品或者奶製品，最初吃的時候或許覺得不錯，但每天都是這樣的食物難免會讓人覺得膩。

雖然才剛剛進入蠻人的地界，但方曉已經很想念大米飯了。

已經過了一個晚上的時間了，也不知道富貴它們有沒有將那封信給送到。方曉心想著，然後朝著四周看了一眼，忽然就瞥見不遠處的一座小山丘後麵露出來了一個腦袋。

她一眼就看出來了是富貴，會心一笑，卻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來。

“方……方娘子……”赤兒娜不知道什麽時候跟了過來，看上去有些緊張，“謝……謝……”

“謝謝？阿爾罕教你的？”方曉聽著她有些蹩腳的說話語氣，微微笑了起來，“不用謝。”

“謝……謝……”赤兒娜再又一字一句地說，然後比劃了一個喝羊奶的動作，是在感激剛才方曉將羊奶給了她。

像是赤兒娜這樣的奴隸身份，平時是吃不到羊奶羊肉的，除了他們的主人某天心情很好，突然大發慈悲。

不過這樣的時刻少得可憐。

赤兒娜也是這一次跟著庫莫南到了南朝，又不小心中了蠱毒，加上之前她父親救過庫莫南一命，才得了一些好待遇，吃上了以前都吃不到的好東西。

不過說是得了好待遇，也僅僅隻是比那些奴隸好一些而已，相比於庫莫南他們吃的東西來說，赤兒娜的還是差得不行。

方曉能夠將自己的羊奶給赤兒娜，這對於赤兒娜來說就等於天大的恩賜。

方曉自然不知道這些，也沒想著自己不喜歡喝的羊奶會讓赤兒娜這麽感激，不過她見赤兒娜這麽有禮貌，心裏不免也對她產生了一些好感來。

兩人依靠著赤兒娜蹩腳的漢語加手舞足蹈說了一會兒話，把學會的詞語說完了，赤兒娜就不說話了。

正好這時候庫莫南走了過來，看了她們一眼後什麽都沒說又走開了。

方曉感覺到他的眼神裏似乎有些其他意思，有些想不透，便過去詢問阿爾罕：“剛才庫莫南跟你說了什麽嗎？”

“我們應該能夠回我的部落了。”阿爾罕滿臉興奮，“等著到了我的地盤，我會帶上一些人手，到時候我們也能夠更好的施展手腳了。”

“庫莫南居然答應回你的部落了？”方曉有些詫異，“他這麽好心嗎？”

“他們在山上待了那麽久，平時的東西都靠著專人運送，這一次我們回王帳，路上東西肯定不夠用，當然要找地方補給了。”阿爾罕絲毫不覺得這有什麽問題，“我的部落離著這裏大概還有兩天的路程，你隻管在馬車上好好休息，到時候一切看我的。”

阿爾罕說完了話，然後將碗中的羊奶一飲而盡，又用袖子擦了擦嘴巴，隨後笑著離開了。

雖然他很高興，但方曉卻不知道怎麽的，總覺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異樣感。雖然從阿爾罕的話裏麵聽不出來什麽不對勁，但剛才庫莫南的眼神絕對不正常。

帶著疑惑，方曉再一次坐上了馬車，而赤兒娜緊跟在她的身邊。

蠻人地界大多數都是草原和荒原，第一眼看的時候會覺得新奇，可看多了反而覺得沒意思了，尤其這段時間風沙大，方曉坐在馬車裏倒沒覺得有什麽，像是阿爾罕他們騎馬的話，半天的功夫臉上就要糊一層沙土。

方曉靠在一旁看著赤兒娜，然後就瞧著她慢慢閉上了眼睛睡著了。

趁著這個機會，方曉再次掀開了車簾，本來想要看看富貴在什麽地方跟著，卻沒想到庫莫南卻騎著馬到了旁邊。

方曉平靜地看了他一眼，沒有開口說話。

這卻讓庫莫南有些不滿，用著極為不標準的漢語，一字一句道：“方、娘、子……”

“有事？”方曉冷冷看他一眼後反問。

庫莫南確實有話想說，可是麵對方曉的問題，他卻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了，因為他根本就聽不懂這兩個字，而“方娘子”也是跟著阿爾罕和赤兒娜叫方曉的時候學的，至於其他的他根本不清楚。

庫莫南皺緊了眉頭，想要說些什麽，卻又說不出。

其實他也很想像阿爾罕那樣暢通無阻地跟方曉交流，這樣一來就不需要阿爾罕跟著了，有什麽需要的隻管直白地告訴方曉，也不用擔心阿爾罕跟方曉之間存在什麽秘密。

可惜的是他根本不懂漢語，身邊也沒有完全能夠信任的懂得翻譯的手下在。

“如果有事要說，就叫阿爾罕過來吧。”方曉朝著車外看了一眼，然後指了指前麵的人說著話。

這樣就算庫莫南聽不懂，也能夠明白她在說些什麽。

見提到阿爾罕，庫莫南的臉色更差了，拉著韁繩的手緊緊攥著，手背上青筋暴起。

在去到阿爾罕的部落之前，他或許得要做些什麽才行。

庫莫南再又看了方曉一眼，心知繼續在這裏也交流不了什麽，雙腿夾了夾馬肚，加快了速度往前。

他這反常的舉動讓方曉很是警惕，但是方曉暫時卻揣摩不出他到底有什麽用意。

在庫莫南往前走了之後，方曉很快就見著側邊不遠處的小山丘上有著幾道熟悉的身影在跟著奔跑，她數了數，加上富貴一起大概有四匹狼。

看來富貴一家人是集體出動跟著過來了，隻留了一匹狼去送信。

不知道怎麽的，方曉在見到它們一家人的時候，心情突然就穩定了不少，也不怕之後會發生些什麽事情有危險了，可能這就是安全感吧。

就這樣，方曉跟在庫莫南的隊伍中往蠻人王帳走，而富貴一家則緊跟在附近。

下午的時光過得很快，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庫莫南就暫停了行進，然後讓手下人開始就地紮營。

方曉坐在馬車上也有些累了，下車之後想著活動一下，卻見阿爾罕被庫莫南給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