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縷一愣,衝到床前,一把扯下床單塞到周容栩的懷裏:“你看,這是證據啊!”

周容栩趕緊後退了兩步,將離一把奪過床單,大聲喊:“清霜!”

清霜很快出現,將離指著繁縷怒道:“把這不知廉恥的神經病給我綁起來!”

清霜當即動手,繁縷大喊起來:“趙將離,你要做什麽!周少爺,你救救我啊,我已經是你的人了,你不能不管我啊……”

周容栩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昨晚上我一直同歸寧在一起,你不要再汙蔑我了。”

繁縷哭道:“你說謊,你說謊,你輕薄我了,我是你的人了……”

清霜冷冷道:“他沒有說謊,輕薄你的人不是他。”

眾人的視線都落在清霜身上,將離道:“清霜,怎麽回事?”

清霜道:“我已將人抓住。”說著,一個飛身掠了出去,隻片刻的功夫,便將一位三十出頭樣子的男子丟在地上,用劍指著他,“把昨晚的事,原原本本說一遍。”

那男子低著頭,戰戰兢兢地答:“昨日小人在西廂房這邊趕工,一同做活的陳老六家裏有事先走了,小人就留下來想把活做做完。晚飯的時候,丫鬟送飯來,說今日小少爺滿三個月,家裏買了酒,請我們喝。小人向來喜歡喝酒,把給陳老六的酒都喝了。喝完有些上頭,小人就坐在房裏休息。這時候,門開了,一個女子走了進來,她一把抱住小人。小人就和她……真不是小人故意的,小人一個光棍,有女子撲上來,哪能推得開……”說都後來,聲音越來越輕。

繁縷白了臉:“我不認識你,你汙蔑我!”

清霜將劍往男子的脖間又伸了一寸:“你有何證據證明,方才所說的話是真的?”

那男子想了想,指著繁縷道:“她胸上有顆紅痣。”

繁縷身子一晃,暈了過去。

將離對周容栩和傅歸寧深感愧疚:“周大哥,歸寧,是我沒管好自己的妹妹,讓她做出這般丟人之事。我這就將她帶走,並保證她不會再出現在你們麵前。”

傅歸寧道:“把事情弄清楚就好。”

將離也沒臉再說什麽了,讓清霜把繁縷和那個男子帶到了自己的別院。

一盆冷水潑在繁縷身上,繁縷悠悠轉醒。她抱住將離的腿,痛哭流涕:“四姐姐,我真的不認識這個男的,你讓他滾,讓他滾啊!”

將離喊了聲:“清霜,讓她閉嘴!”清霜立刻上前,一把拉過繁縷,封住了她的穴道,讓她既不能動彈,也無法說話。

將離對那男子道:“你叫什麽名字?哪裏人?”

男子道:“小人陳大富,是前麵陳家村人士。”

將離點點頭:“方才你說,家裏並未娶妻,是嗎?”

男子道:“回小姐的話,是的,小人家中隻有小人和老娘兩人。”

將離指著繁縷,道:“你與她已有夫妻之實,但此事確實也無法怪你。你若願意,便將她帶了回去;若不願意,便離去吧。”

陳大富喜出望外:“小人願意!多謝小姐!”因臉上有一大塊青色胎記,加之家中貧困,母親又是村裏出了名的厲害婦人,他至今都還沒能娶上媳婦。如今,像天上掉餡餅似的,有個美貌的小娘子向她投懷送抱,小娘子的富貴姐姐還將小娘子送給他做媳婦,他這真是走了狗屎運啊!

繁縷臉色如土,眼中露出驚恐之色。

清霜剛解開她的穴道,她便大喊起來:“我不要嫁給他,我不要!趙將離,你不能這麽做!趙將離,你這個毒婦!”

將離冷冷道:“從今日起,希望你好好做人,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陳大富來拉繁縷,繁縷一把推開他:“你算什麽東西,滾開!”粗鄙之話滔滔不絕地從她口裏冒出,聽得那陳大富也皺了眉頭。

將離揮揮手:“帶走吧。”

陳大富一把將繁縷扛在肩上,繁縷尖叫掙紮著打他。可她那點花拳繡腳,落在鄉下漢子的身上,就跟撓癢癢似的,他哪管她啊,扛著她大步出了別院。

兩人走後,將離問清霜:“你是如何抓到那個陳大富的?”

清霜回:“昨日我便發現趙繁縷偷偷溜進了傅家,便讓清越留意著。今日一早,陳大富一出傅家的門,便被清越攔下了。”

將離又問:“昨晚究竟是怎麽回事?”既然陳大富能看到繁縷胸上的紅痣,說明屋內並非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那繁縷怎會連周容栩和陳大富都分不清?

清霜見瞞不過,便實話實說:“昨晚周少爺喝醉了酒,確實是進了西廂房。但清越當場便將周少爺和趙繁縷點暈了,並將周少爺帶回了周夫人的房間,又把睡在院子裏的陳大富扔了進去。”那趙繁縷看著實在討厭,若不是將離沒開口,她早就動手了。

將離點點頭:“這麽一說便通了。”歎了一口氣,她道,“你做得對,連淩霄都提醒我不能對趙繁縷婦人之仁,我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了她。要不是有你和清越,我還有何臉麵見周大哥和歸寧?”

沉思片刻,將離又道:“把十三姨娘和趙天冬也帶走,就帶去北疆吧,由著他們自生自滅,我不管了。” 淩霄說得對,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禍害留著,終究是隱患。

趙家別院隔壁的傅家,傅歸寧也是如釋重負。

周容栩見此,倒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夫人,你為何這般神色?”

傅歸寧道:“這幾日我身子不爽,又怕吉祥吵你睡覺,你都留宿西廂房。昨日吃完晚飯,你也是去了西廂房,可等我進屋時,你卻回了我們的房間,我見你睡得沉,便也睡下了。沒想到竟出了這麽個岔子,方才得知西廂房出事時,我嚇得心都要跳出來了。”

周容栩拍拍她的肩,安慰她:“不都沒事嗎?不過,我也納悶,我依稀記得飯後是去了西廂房,但半夜醒來卻已在我們的房間,我還以為記錯了呢。”

傅歸寧皺眉沉思:“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是將離的暗衛有所發覺,將你帶了出來,真是萬幸啊!”

周容栩道:“說起將離的暗衛,看著都不是平常人,是九皇子留給她的?”將離同九皇子關係匪淺,他們的奶茶生意能做起來,都是托了九皇子的福,是以他便直接想到了景秣。

傅歸寧卻搖搖頭:“不是。”若她沒有沒有猜錯,這些暗衛的主子,應該是來自晟王。

周容栩詫異:“那是誰?”

傅歸寧淺淺一笑,並未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