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卿卿從沈梓兒口中打聽了近日王都發生的事。
沈梓兒對她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但有些事沈梓兒知道的也並不多,葉卿卿和她聊了許多,她也很有分寸的沒問葉卿卿這段日子去了哪裏。
葉卿卿在沈梓兒那待了許久,等她離開要回她的院子時,葉重和葉言之也回來了。
迎麵撞上他們,看到葉重鐵青的臉色。
葉卿卿毫不猶豫地就跪下認錯。
“爹,女兒知錯了。”
“知錯什麽?你何處錯了?”葉重渾厚沉重的聲音傳來。
葉卿卿聽得心裏七上八下。
“爹,我…我當時離開王都,不是自願……”葉卿卿想要解釋,但她解釋得了為什麽離開王都,卻解釋不了為什麽去南都。
她給葉言之已經寫了信解釋,葉重應該也都是知道的。
她現在就算再解釋一次,葉重要生氣責罰她,也還是要罰的。
葉卿卿想了想,幹脆不解釋了,直接說道:“爹,我在信裏已經和您解釋過了,您若還是想要罰我,我甘願受罰。”
葉重深深地看著她,默了片刻,深出口氣,語重心長道:“我何時說要罰你。”
“……”葉卿卿撇撇嘴,望著他道:“不罰我,您嚇我做什麽……”
“我嚇你?”葉重被她氣笑了:“是你嚇了我才是。”
“你一個人跑去南都,知不知道有多危險?”
“我……”葉卿卿想狡辯,卻狡辯不了,因為事實如此。
她要是狡辯起來,那恐怕還得多解釋一下其他的事情。
“爹這些日子因為你寢食難安,你還敢責怪爹嚇你?”葉言之在一旁悠悠開口。
“……”葉卿卿心虛的癟嘴,嘟喃著:“我又不是故意的嘛。”
“爹知道了。”葉重對她又心疼又無奈。
看他不責罰她,也不生氣了,葉卿卿才敢起身。
“你既回來了,蕭衍他們何時會到?”葉重問道。
他知道葉卿卿是和蕭衍一起回來的。
“他和沈霽明日就該到了。”葉卿卿道:“我比他們早一日回來。”
“明日……”葉重似是在想什麽,遲了片刻,才對葉卿卿說道:“你既回來了,這幾日就待在府中,不要再出去惹事。”
“……”讓她不要出去?這是又要給她禁足?
“爹,我……”
葉卿卿剛想說什麽,下人就來稟報,說是禮部侍郎來了,要見葉重。
葉重聽後,叮囑了葉卿卿幾句就先去忙正事了。
他走了,葉卿卿愁眉不展。
“放心,你想的沒錯,爹就是要你禁足。”葉言之嗓音溫潤,說出的話卻傷人。
葉卿卿看他一眼,無奈道:“三哥,你就不能替我求求情嗎?”
“嗯?”葉言之懶懶地瞥她一眼,淡聲道:“我若不為你求情,你今日就該去跪祠堂。”
“……”
原來她沒被罰,是她的好三哥已經替她求過情了。
葉卿卿愁眉苦臉地歎了口氣,沒等她說什麽,葉言之就開口問道。
“你和蕭衍的事,沈霽知道了?”
他這突然一問,葉卿卿有些驚訝他怎麽知道,但轉念一想,肯定是蕭衍傳信告訴他的。
她點點頭道:“知道了。”
“但三哥放心,他不會說出去的。”葉卿卿道:“蕭衍既然把這事告訴你了,那其他的事,應該也都說了吧?”
“嗯,說了。”葉言之道:“既然沈霽無意爭權,隻想殺沈煜,那留下他剛好可以為我們所用。”
“……”聽著葉言之這開口就是算計,葉卿卿替沈霽捏了把汗。
要不是沈霽這次將話都說清楚了,讓他們知道了他不是個阻礙,那他恐怕是真的回不來了。
“三哥,陛下被毒害,沈煜被立為太子,到底都是怎麽一回事?”葉卿卿問道:“這事不是沈暮做的對不對?”
“他現在到底是死是活?”
不知道為什麽,葉卿卿總覺得葉言之會知道些旁人不知道的事。
有些事或許能從他這得到答案。
“沈君堯被下毒一事確實不是沈暮所為。”葉言之道:“他也沒有死。”
聽他這麽說,葉卿卿接著問道:“是沈煜做的嫁禍給了沈暮對不對?”
“沈暮既然沒死,那他是不是躲了起來,還是被沈煜關了起來?”
葉卿卿問得急,葉言之卻答得不急不躁。
“沒錯,這事是沈煜做的,嫁禍給了沈暮。”葉言之道:“至於沈暮現在何處,我也還未查到。”
“我就知道隻有沈煜才會敢做出這種事!”葉卿卿知道她的猜測一定沒有錯,因為上次沈煜就是這麽做的。
他本性如此,再來一次他也還是會這麽做。
“既然事情不是沈暮做的,他為什麽要逃?”葉卿卿道:“他這一逃,有理也說不清了。”
“他若不逃,沈煜又該如何上位?”葉言之那雙狐狸眼含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葉卿卿聽他這話,似乎明白了是什麽意思。
沈霽不在王都,隻有沈暮在,陷害了沈暮,再將他暗中關起來讓人誤以為他逃了。
這樣能堪當大任,順理成章成為太子的就隻有沈煜。
“沈暮不是逃了,他是被沈煜關了起來?”葉卿卿問道:“三哥怎麽確定沈煜是將他關了起來,而不是已經暗中殺了他?”
葉卿卿覺得如果事情是葉言之說的這樣,那沈煜很可能會是殺了沈暮以絕後患,而不是留著他。
葉卿卿以為葉言之會和她解釋,再好好分析一番。
但沒想到,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阿卿說得有道理。”
“或許沈煜現在已經殺了沈暮。”
“不,不是。”葉卿卿一臉費解的看著葉言之道:“三哥你剛才不是還說沈暮沒死嗎?”
“怎麽這會又不確定了?”
在葉卿卿心中,葉言之做事向來都是很有把握的,還沒見有什麽事是他拿不準的。
麵對葉卿卿的疑問,葉言之淡然一笑道:“因為我覺得阿卿說得有道理。”
“……有道理?”葉卿卿默了一瞬,看著他問道:“所以你說的這些都是隻是你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