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肯替常林說幾句好話,已經是天大的情麵。又不是你能做主的事情,齊王府隻有感激之情,絕沒有埋怨的道理。”蕭常山連連拱手。

請出了太後,還要給蕭牧塵一點兒鬥誌不是?

“是啊,但願皇兄能給了這個恩典。”蕭牧塵笑笑。

他就是個敲邊鼓的,決定權在皇兄手裏。

齊王是個明白人,所求若能如願,是他的功勞。若是被駁回了,那是皇兄自有決斷。

“我還要趕回去侍疾,就不多叨擾了,告辭告辭。”齊王來去匆匆。

“齊王兄代牧塵問候皇伯。”蕭牧塵也不虛留,起身送他出府。

剛走到庭院中,祁珺瑤帶著兩名侍女,捧著食盒過來了。

恰巧與齊王和蕭牧塵走了個對麵,再閃避已經來不及了,她落落大方地打了招呼:“王爺,府上來了貴客啊?”

能讓蕭牧塵親自迎來送往的客人,身份地位必然是與他相差無幾的。

“王妃,這位是齊王兄。”蕭牧塵做了介紹。

“見過齊王兄。”祁珺瑤飄飄萬福。

“靖王妃。”齊王抱拳還禮。

“妾身剛剛燉好的補湯,給您送到書房去?”祁珺瑤含笑問道。

“送到花廳吧,王妃陪著本王一起用些。”蕭牧塵很溫和地回她。

“好,恭送齊王兄。”祁珺瑤再次萬福,閃退到甬路的一旁,垂首靜立。

蕭牧塵陪著蕭常山繼續向府門外走去,齊王笑笑:“牧塵,恭賀你得此賢妻。”

“蘭敏郡主性情溫婉,待人和氣,並無半點兒驕縱。有人說,她有幾分齊王妃嫂嫂的風範呢!”蕭牧塵對祁珺瑤顯然很滿意。

“哈哈哈……我素日竟然不知道,你還是個滿舌生花的。”蕭常山朗聲大笑。

這一句話,誇讚了兩個女人。

出了府門,二人抱拳道別。

齊王唇角一勾,暗笑:靖王還是年輕啊,識人的功夫,差了那麽一點點。

蘭敏郡主跟李青檸可不是一樣的人。

他那王妃知書達理,婉約、端莊,不愧是出自書香門第的女子。

而蘭敏郡主,外表溫婉可人,實則心機深沉。

這偶然相遇,還伺機想進入靖王的書房,都證明這個女人沒有看起來那麽簡單。

東昭的郡主,隻是為和親而來嗎?

靖王身為先皇嫡出的皇子,有一位喜歡獨享尊榮的母親,又娶了一個心懷叵測的王妃。

他還能一如既往的安分守己嗎?

好女旺三代,惡婦毀一族。

蕭牧塵在這兩個女人的鼓動下,想做個閑散的富貴王爺,怕是難了。

蕭牧塵回到花廳,祁珺瑤已經把補湯倒入兩個瓷碗中,見他進來了,嫣然一笑,遞到他的手中。

“妾身在東昭的時候,最喜歡親自下廚。王爺雖然年輕力壯,但是早些保養總是好的。”

蕭牧塵啞然失笑,喜歡洗手作羹湯的女子還真不多見,這位東昭的郡主甚是賢惠。

他喝了一口老鴨湯,連連讚歎:“王妃的廚藝堪比宮廷禦廚啊!”

“王爺喜歡就好,既是齊王兄來做客,怎麽不偕同王嫂同行呢?妾身在南陵,早就盼著能交到幾個朋友呢!”祁珺瑤笑道。

“齊王想為弟弟謀個一官半職,與武安侯匹配良緣。他自己不好向皇兄開口,求到了本王的頭上。隻是,這要求著實難為本王了。”蕭牧塵放下了湯碗。

“張嘴三分利,不過是在皇上麵前替齊王府美言幾句,即使達不到目的,王爺也沒有任何損失。親戚之間,相互幫扶,是情意所在。而且啊,如果因此能夠促成一樁良緣,那是功德無量的善事啊!”

祁珺瑤粲然一笑。

東南西北風,都沒有枕邊風好用。

“王妃覺得這是一樁良緣?那蕭常林是齊王府的二公子,沒有承襲爵位的可能。武安侯的爵位是雲錦嫿用不世之功換來的。蕭常林寸功未立,皇兄如何能給他相應的職位?武安侯若是嫁了他,豈不是彩鳳隨雞了嗎?”

蕭牧塵並不看好這門親事,雲錦嫿配得上更好的男人。

要麽神勇非凡,要麽鳳彩鸞章。

最好,是一個相貌英俊,文武雙全的奇男子。

唉,如果不是母後對她萬般厭棄,如果不是皇兄當眾賜婚,他們……

“在王爺的心裏,何人與武安侯才是門當戶對,郎才女貌呢?”祁珺瑤笑意盈盈。

嘴裏卻仿佛咬了一口青杏,一股酸澀的味道一直蔓延到了心頭。

他是不是依然對雲錦嫿念念不忘?

自己除了不能上陣殺敵,論相貌,論才學,論品性,哪裏比不上那個女人了?

雲錦嫿能與他舉案齊眉嗎?能為他紅袖添香嗎?

能小意溫柔地服侍他,親自打理他的衣食住行嗎?

誰家娶媳婦兒,是為了並肩作戰啊?

蕭牧塵搖搖頭:“沒有。”

南陵國子監最會讀書的監生和武探花,都是她的手下敗將,哪裏去找一個文韜武略樣樣出眾的男人來?

祁珺瑤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他這是要把雲錦嫿捧到天上嗎?

男人啊,心中念念不忘的永遠是愛而不得的那個人。

女人則不同,自從她嫁給靖王為妻,她已經不去想那個紅衣少年了。

“王爺,妾身對武安侯一直心懷仰慕之情。所以,我希望她早日得遇良人。對女子而言,一個溫暖的家,一個深愛她的丈夫,才是最好的歸宿。

齊王府的二公子,那是母後親自挑選出來的人,自然不會辱沒武安侯。而且,她都快到雙十年華了,以她的經曆和年紀,若是再耽擱下去,隻能給人做填房了。”

祁珺瑤恨不得雲錦嫿立馬嫁人,她嫁給什麽人並不重要,以後過得好不好更不重要。

她就是見不得雲錦嫿占據高位,還占據著她夫君的心。

她不是天下女子的表率,而是女子共同的敵人。

因為她才貌雙全,無所不能,自己這個東昭皇室第一美人兒,都變成了一顆黯淡無光的星子了。

“填房?”蕭牧塵一愣。

是啊,韶華易逝,青春對女子尤為寶貴。

跟雲錦嫿同齡的女人,都拖兒帶女的了。

供她挑選的男人,還真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