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朕會立她為後,永不納妃。”蕭槿安舉起一隻手來,鄭重發誓。
小姑娘跟醫仙穀穀主有著非同一般的親密關係,他不介意讓小姑娘的親人和朋友知道自己的心意。
雲錦嫿抬頭望天,好在是冬季,說謊不會被雷劈。
為了活命,他這迫不得已的謊言,自己這個正主兒就不追究了。
如此,老天也不會對他降下懲罰了。
關山月愣住了,男人三妻四妾在高門大戶裏再平常不過,像雲霆那種願意與小師妹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簡直是絕世好男人。
而蕭槿安,是玉葉金柯的皇上,後宮佳麗三千,六宮充盈,他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現在,他說,他這一輩子,隻有雲錦嫿這一個女人?
哎呦,皇室竟然出了個情種兒?!
哈哈哈,啊呸!
糊弄鬼,鬼都不信呐!
不過,糊弄鬼行,糊弄他,可沒那麽容易。
男子漢大丈夫,言出必行。
蕭槿安,如果做不到一言九鼎,自己就來幫他一把。
“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衝著這番話,錦嫿丫頭,這人,我救了。”關山月把這人情順理成章地賣給了雲錦嫿。
“多謝關伯伯。”雲錦嫿懸著的心終於平穩落地。
她抓住蕭槿安的一隻手,不由分說就遞到了關山月的麵前,唯恐慢了一步,他就會反悔。
關山月三根手指很敷衍地放在了蕭槿安的手腕上。
見到殷玉蓮之後,他才知道皇宮裏的人有多嬌貴。
他以為的病入膏肓,不過是貴人們身體不舒服了,呻吟幾聲而已。
片刻之後,他撩起眼皮看了看宣平帝的臉。
隨後,眉心慢慢蹙起。
他問了蕭槿安幾個問題,再次給他診脈,久久不語。
這脈象,有些怪異。
“關神醫,朕,得了什麽病?”蕭槿安聲音低沉。
能讓醫仙穀穀主為難的病症,不多見吧?
“沒病。”關山月很幹脆地回答。
雲錦嫿頓時就跟炸了毛的小野貓似的,撲過去對著蕭槿安的胸膛就是一拳。
這渾蛋!
害得她千裏奔波,用盡了心思和力氣,好話說了一籮筐,才把人請來。
結果,他什麽事兒都沒有!
“噗!”
蕭槿安一口血噴了出來,及時伸手捂住了嘴。
小姑娘下手可真重啊!
雲錦嫿看看他指縫兒裏滲出來的暗紅血跡,駭然失色。
“關伯伯,您不是說他沒病嗎?”雲錦嫿急了。
她,這是一拳把皇上給打出內傷來了?
還是,醫仙穀穀主盛名之下其實難副,不過跟她娘親一樣,都是個半吊子?
“他沒病,但是,中毒了。”關山月思忖半天,還是說了出來。
皇宮,真是個可怕的地方。
這是有人要謀權篡位啊!
難怪玉蓮不肯離開,她是不願意把兒子一個人留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啊!
她常年身體抱恙,或許這隻是她保護自己的方式?
“啊?您為什麽不早說?您可把他害慘了。”雲錦嫿抱著蕭槿安,又是心疼又是內疚。
關山月滿頭滿臉的黑線:人是她打的,這鍋為什麽要他來背?
小丫頭跟她娘一樣,都是個急性子。
他這話還說完呢,她那邊就直接動手了。
“又不是沒救了,你哭什麽?”關山月淡然問道。
“我沒哭!是,是這大殿裏的熏香太嗆人。”雲錦嫿迅速抹了一把眼睛,隨意找了個借口。
蕭槿安眸光一閃,龍涎香氣味甘甜芳香,怎麽會嗆人?
而且,那香是用來助眠的,青天白日的,他這寢殿裏根本就沒有燃起熏香好不好?
心疼就心疼,這有什麽不好意思承認的呢?
“關伯伯,您趕快動手救人吧!”雲錦嫿催促著。
“這毒倒不是無藥可解,可是想徹底治愈,卻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事情。尤其是,有一味藥引,十分難得。沒有它相助,這毒將會伴隨終身,一年裏總會發作那麽兩三次。”
關山月略略皺眉,臉上現出為難之色。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這個大夫,沒有對症的藥材,如何治病?
“關神醫,太醫院備有幾百種常見藥材,稀有的草藥也有數十種,您說出名字來,朕派人去取。”蕭槿安靠在雲錦嫿的身上,聲音虛弱。
“我醫仙穀沒有的,皇宮裏會有?”關山月嗤之以鼻。
“關伯伯,是天山雪蓮還是百年老參,或者是其他珍貴的草藥,我都會想辦法找來。”
雲錦嫿知道有些珍稀的藥材,生長在環境異常惡劣的地方,但是卻有奇效。
“這個,很難找啊!這東西不生在高山之巔,不長在海底深淵。而是在人體內,又不是人人都有的,隻有純陽命格的女子才有。一萬個女子之中,都找不到一個這樣的人啊!”
關山月眉心緊鎖。
“關神醫,何謂純陽命格呢?”蕭槿安問道。
“就是五月五日午時出生的女子,這就是難得一見的純陽命格。”關山月解釋。
蕭槿安長睫垂了下來,遮住了幽暗的雙眸。
這麽,巧的嗎?
眼前恰好就有一個。
“關伯伯,我就是五月五日午時所生。您說吧,要多少血?拿個盆來接著就行了。”雲錦嫿拔下了頭上的金簪,放在了手腕上。
關山月:“……”
咱們是救人,不必弄出殺豬的架勢來。
還拿個盆?
這丫頭真是舍己為人啊,為了救蕭槿安,自己的小命兒都豁出去了。
蕭槿安感動得熱淚盈眶,在他最艱難的時候,雲錦嫿總會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
這不是愛,還能是什麽?
“所需不多,半盞足矣。隻是有一利就有一弊,用你的血入藥,能徹底解了他體內的毒。但是,此生你們就無法分開了。”關山月意味深長地說道。
哼,他還能不知道雲錦嫿的生辰八字嗎?
什麽稀奇古怪的病,要純陽之體的鮮血做藥引子?
不過是他順口胡謅的。
為的是讓蕭槿安以為他離開了雲錦嫿會性命不保。
如此一來,他剛才的誓言不管是真是假,都得認認真真去履行。
錦嫿丫頭已經吃了一次虧,再不能被男人給騙了。
誓言,隻有用身家性命做賭注,才不敢隨意辜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