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被卷在被子裏的蕭槿安差點兒被氣暈了,就是站在屋門口的關山月也同樣的一臉懵。

他當初就是這麽被帶出醫仙穀的吧?

想到他跟皇上同等待遇,關穀主就沒有那麽氣了。

這丫頭解決問題的手段,還真是……簡單粗暴啊!

武安侯府的馬車裏,景航把那麽長的一個行李卷畢恭畢敬放在車廂的座椅上。

隻是,皇上七尺多高的身材,躺上去隻能蜷曲著身子。

“皇上,武安侯府的茶真好喝。又香又濃,好像是什麽錦繡茶王香竹箐。三品大員一年的俸祿還買不來一兩茶葉呢,陸公子給武安侯留下了足足有半斤。屬下今兒是兔子跟著月亮走,借了貴人的光了。沒有您,微臣一輩子也喝不上一口這麽珍貴的茶。”

景航喜滋滋地念叨著。

蕭槿安殺人的心都有了,這麽好的東西,又沒花自己的銀子,錦嫿都舍不得借花獻佛給他嚐嚐。

“皇上,紅豆包香甜軟糯,栗子糕鬆軟細膩,禦膳房都做不出這麽美味可口的點心。”景航繼續碎碎念。

“還有嗎?朕有些餓了。”蕭槿安就覺得“嘰咕”一聲,肚子空****的。

他泡了那麽長時間的藥浴,又做了針灸。

那個沒良心的丫頭,一口茶一口點心都沒給他準備。

“沒有了,茶都喝光了,點心也吃完了。皇上,武安侯給您準備的茶點更好吧?”景航很沒眼色地問。

關鍵,他連皇上的臉色都看不到啊!

她給我準備了個屁!

宣平帝差點兒就爆了粗口。

“你先把朕給放出來,我快悶死了。”蕭槿安無比鬱悶。

“武安侯說了,您不能受了風寒。”景航很是盡職盡責。

“再廢話朕回去就把你埋雪裏。”蕭槿安咬牙切齒地說道。

一頓茶點就被收買了的侍衛,不要也罷。

景航飛快地把皇上給放了出來,這才看到皇上隻穿了褻衣褻褲,外麵的錦衣長袍還有狐皮大氅都跟他一塊被卷在被子裏。

“皇上,您跟武安侯……”景航差點兒把自己的舌頭咬掉。

那個,他什麽都沒看見,也什麽都不知道。

“不許再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蕭槿安惡狠狠地威脅景航。

他迅速穿戴整齊,順手還給自己綰了個鬆鬆垮垮的發髻,越發像個受盡摧殘的良家少年。

“嗤!”

景航一個沒忍住,笑出聲兒來。

不知道為什麽,武安侯明明身形嬌小,但是跟皇上站在一處的時候,莫名就有一種女大王護嬌夫的強悍之感。

所以,他們主子被雲姑娘欺負了又怎麽樣呢?

人家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兩個人都樂在其中,他一個外人,還是不要多管閑事的好。

“再敢胡思亂想,朕把你的心也掏出來。”蕭槿安火氣更大了。

自己穿成這個樣子,景航又笑得那麽猥瑣,一定在臆想一些不可描述的畫麵。

但是,真的沒有啊!

“皇上,咱們還什麽時候再來武安侯府啊?”景航忍著笑,很期待地問。

“你之前不是最反對朕來武安侯府的嗎?”蕭槿安皺了皺眉毛。

景航不會單單是為了一壺茶兩碟點心吧?

“那是因為您在屋子裏有吃有喝有人陪,微臣隻能苦哈哈地站在牆外吹著冷風。現在就不一樣了,武安侯府的客房真舒服,茶點很香甜,白芷姑娘特別溫柔……”

景航訕訕地閉上了嘴。

完了,這該說的不該說的,一股腦兒都給說出來了。

“嗬嗬……武安侯府的姑娘你也敢肖想?”蕭槿安看著景航的眼神裏多了幾分同情。

“為什麽不敢?”景航奇怪了。

您惦記武安侯,我喜歡她的丫鬟,這不是屬於肥水不流外人田嗎?

“你不知道,白芷和青黛是錦嫿的貼身丫鬟,是隨同她出生入死,立過戰功的。錦嫿早就恢複了她們的自由之身,還曾經為她們請功。朕已經答應,給了她們校尉之職。

但是這兩個姑娘給拒絕了,情願留在武安侯府。她們二人與錦嫿名為主仆,情同姐妹,早已經為二人做了長遠打算。日後會給她們一份豐厚的嫁妝,嫁入殷實的人家做正妻的。”

蕭槿安對這兩個姑娘,還是有些印象的。

“人家的主子怎麽那麽好?才十幾歲,武安侯就為她們以後做打算了。我都二十二歲了,還孑然一身呢!”景航垮著一張臉,很委屈地抱怨。

他是皇上哎,給自己賜個婚,很難嗎?

蕭槿安:“……”

朕都二十三了,我著急了嗎?

關鍵是著急根本沒用啊!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慢慢熬吧!

蕭槿安很有耐心,但是有個人卻坐不住了。

沈璃打造沈家嫡女鳳星之命的計劃失敗了。

她不但沒能把沈淩月捧到雲端,反而讓她名聲盡毀。

別說皇上了,之前有意跟沈家結親的人家,紛紛打了退堂鼓。

一來是沈淩月做的那些事情,實在上不得台麵。

哪個府裏願意娶這麽個攪家不良的媳婦兒?

有心機有手段,再配上一副惡毒的心腸,這樣的女人進了門兒,後宅還能安生?

二來,大家都看明白了。

仁壽太後野心大著呢!

沈家飛出她這一隻金鳳凰是不夠的,她是想著南陵的後宮,永遠由沈家人當家做主。

沈夫人著急了,她才貌雙全的女兒去了一趟祥龍寺,怎麽就無人問津了呢?

她連日進宮,話裏話外都在催促仁壽太後盡快為沈淩月終身大事做個打算。

“太後娘娘,這女孩子比不得男人。一家女百家求,男人被拒絕了,也沒什麽要緊。但是女孩子就不一樣了,一個看不上,其他的也會看不上了。您最疼淩月了,還是想辦法把她留在您的身邊吧!”

沈夫人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當初是你打包票要淩月入宮的,可不能就這麽黑不提白不提地給撂下了。

她的一雙兒女,都因為沈璃的主意,才成了別人口中的笑柄。

沈璃繃著臉,這是在怪她嘍?

哼,明明是她自己的兒女不爭氣,一個毫無建樹,雲錦嫿才會看不上。

另一個,那麽好的一條計策,都能被她弄砸了。

真是蠢啊!

不過蠢人好拿捏。

實在不行,就別顧什麽名節了,先把生米煮成熟飯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