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那小子倒有些血性。”關山月挑起了大拇指。

蕭槿安賭上了自己的性命,隻為了不被人隨意拿捏。

如果,玉蓮也像他這般果敢,那座宮苑是困不住她的。

“關伯伯,這次中毒對他的身體會有很大的傷害嗎?”

相對於血性雲錦嫿更在意蕭槿安的健康狀況。

“這不是有我在呢嗎?保他平安無事。”關山月把胸脯拍得山響。

沒見到蕭槿安之前,他對這個小皇帝恨之入骨。

那個男人的骨血,能有什麽好東西?

沒想到,歹竹出好筍,病蚌出珍珠。

不管那小子答應立錦嫿為後,永不納妃的誓言是真是假,在他敢承諾的時候,關山月對蕭槿安多多少少有了一絲好感。

現在,為了擺脫沈璃的掌控,他以命相搏,更是令關山月刮目相看。

罷了,看在小丫頭和玉蓮的麵子上,這小子就是進了鬼門關,他都會給拽回來的。

“關伯伯,我今天把皇上中毒的事情告訴了太後娘娘。我以為她會為了救自己的兒子,答應與您遠走高飛呢!結果,她隻字未提,隻說皇上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她也不活了。

唉,你們兩個要修成正果,有點兒難!”雲錦嫿頹然說道。

她盡了最大努力了,也不知道那句“以身相許”,太後娘娘會不會考慮?

關山月扯了扯嘴角,竟然笑了出來:“這才是她啊!她信得過我的醫術也信得過我對她的情意,她知道,救她的兒子,有十分力,我不會出九分的。若是,為了救她的兒子,她答應跟我走,我全當自己瞎了眼了,愛錯了人。”

他最討厭愛情摻雜了不該有的算計。

“你們兩個,還真是像啊!”雲錦嫿托著腮,眼睛“滴溜溜”地轉個不停。

他們這輩子做不成夫妻,她都想把月老兒的塑像給扔到茅廁,自己坐上去。

“可是,我好希望她成為我的伯母啊!”雲錦嫿一聲接一聲地歎氣。

她總不能把太後偷出宮去,送到醫仙穀吧?

“你不希望她成為你的婆母嗎?”關山月反過來打趣兒她。

雲錦嫿瞪著他:“哦,我忘了告訴您了,太後為了彌補對您的愧疚,決定把皇上送給您當義子了。”

不就是互相傷害嗎?

她又不會輸。

“我不稀罕!”關山月果然黑了臉。

“我又不是沒設備,也不是沒功能,為什麽要當便宜爹?”

雲錦嫿一跺腳,嗔道:“關伯伯!”

這都是什麽虎狼之詞?

“啊!小丫頭,對不住對不住,我氣惱之下,把你當做你娘了。”關山月一張臉臊成了大紅布。

咳咳,他真是氣糊塗了,在孩子明確口無遮攔的,這不是為老不尊嗎?

雲錦嫿擺擺手,算了算了,就當他酒後失言了。

娘親喝醉了,應該說過比這個還過分的話吧?

嗐,母債子償,母債女償,她和蕭槿安都攤上好娘了!

暗自唏噓的不止是雲錦嫿,還有靖王蕭牧塵。

他娘,憑著一顆想助他問鼎的野心和不大夠用的腦子,把自己尊貴的位分給作沒了。

一道禁足的命令,讓他預感到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迫。

“王爺,切莫煩惱。我們沒做錯事情,武安侯查清真相後,會還給靖王府一個公道。”祁珺瑤在安慰他的同時,還不忘把戰火引到雲錦嫿的身上。

一個小小的武安侯,竟然越級處罰一國的親王。

她有什麽權利這麽做?

還不就是仗著身後撐腰的那個人硬氣嗎?

“王爺,沈大人和沈夫人求見。”靖王府的下人前來回稟。

靖王一皺眉:他現在最不想見的,就是沈家人。

“靖王,淩月她,她犯了什麽錯,怎麽會被關進大牢了呢?”沈萬青慌慌張張地闖了進來。

蕭牧塵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位沉穩的舅父大人方寸大亂的模樣。

“是啊,她不過是進宮探望太後娘娘,怎麽就得罪了雲錦嫿,被關押起來了呢?什麽時候,後宮的事情,由得那個女人做主了?她這是要越過太後娘娘嗎?她跟我們沈家什麽仇什麽怨,怎麽處處跟我們過不去呢?”

沈夫人哭得淚人兒一般。

她的女兒是沈家的掌上明珠,從小就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從來沒有吃過苦。

現如今,卻被雲錦嫿給關進了牢房,這不是要了淩月的命嗎?

她那金嬌玉貴、心高氣傲的女兒,平白受了一場侮辱,就是氣也會被氣死了吧?

“我母後,不,是我娘,她犯了謀害皇上的重罪,已經被褫奪封號,打入冷宮了。”

蕭牧塵一開口,沈夫人不哭了,沈大人更慌了。

夫婦二人不約而同抓住了蕭牧塵的手,沈大人顫聲問道:“怎麽會呢?太後娘娘母儀天下,寬厚仁愛,與妃嬪們情同姐妹,對所有的皇子、公主視如己出,對當今聖上更是萬般疼愛,她怎麽會謀害聖上呢?一定是,一定是有人故意誣陷她。”

蕭牧塵嘴角連著抽了幾抽。

這話,舅父大人說出來不覺得虧心嗎?

“是,本王親眼所見。”靖王艱難地說道。

“那,那也不能牽連無辜啊!我們家淩月做錯了什麽?靖王,您快想個辦法救救她啊,那可是你的表妹,是,是太後娘娘最心疼的人,她一定不想淩月受苦的。”沈夫人大打親情牌。

“沈淩月,她並不無辜。她犯了欺君之罪,還妄想成為皇後,她不擇手段,刻意接近皇上,惹得龍顏震怒。”蕭牧塵對沈淩月真是半點兒都同情不起來。

在她毫不猶豫地把毒害皇兄的責任推給母後的那一刻,他們之間的兄妹之前就徹底割裂了。

“不!她什麽都不懂,她沒有任何的壞心思。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太後娘娘授意的。靖王,你去跟太後說,這都是她的主意,與淩月無關。”沈夫人央求著。

不是她無情,而是她的女兒真的很單純,她沒有那麽多心機和手段的。

沈璃已經罪無可赦了,她就該傾盡全力把淩月給推上岸。

蕭牧塵麵色一寒,大難來時各自飛的,又豈止是夫妻?

在沈淩月母女眼裏,他母後和靖王府就活該不計一切代價,護沈淩月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