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回宮去吧!沈璃欺壓你娘多年,她那麽溫柔善良,怕是難以壓製那個毒婦。”關山月跟著焦急起來。
“關神醫對後宮中的事情,倒是知之甚詳啊!”蕭槿安隱隱覺得哪裏不對勁兒了。
“啊!若不是錦嫿說起你們母子的遭遇,你以為我為什麽自毀諾言,走出醫仙穀,為你治病呢?”關山月理反應奇快。
蕭槿安微微頷首,原來如此。
雲錦嫿嘴角一抽:您當著我這個做晚輩的麵,撒彌天大謊,真的好嗎?
第二天,蕭槿安去見了莊靜太後。
“母後,如今您掌管六宮,那沈璃不過是廢後,您自行發落即可。”蕭槿安給了她至高無上的權利。
母憑子貴,這是她應得的榮耀。
“陛下,那沈璃口口聲聲說她有先皇的聖旨,任何人無權廢了她太後的尊榮。”仁壽太後垂下了眼簾。
先皇,把皇位傳給了她的兒子。
但是,依然沒有給予他們母子足夠的信任。
蕭槿安眼角眉梢堆砌了幾分冷意,轉身就向冷宮走去。
殷玉蓮默默跟在了他的身後,這皇宮裏,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他們母子都是要風雨同程的。
冷宮裏,沈璃穿著半舊的衣裙,頭發隨便綰了起來,隻用一根木簪別在發髻中間。
她臉上的傷留下一塊塊青紫的痕跡,嘴唇幹裂,目光陰鬱。
昔日的雍容富貴,在她身上一點兒都找不到了。
不過是幾天,她卻仿佛蒼老了幾歲。
幾道撫不平的皺紋,花白的頭發,渾身散發著難聞的氣味兒。
在看到殷玉蓮的那一刻,她滿臉的怨毒。
雖然她並沒有刻意裝扮,淺色的衣裙,不施粉黛。
但是依然掩飾不住出塵絕豔的風姿。
“別以為你笑到了最後,有哀家在,你永遠不會成為六宮之主。”沈璃嘲諷地看著這個她恨之入骨的女人。
在壽康宮發生的那件事過於突然,她又被抓住了把柄。
當時她隻想還自己一個清白,竟然忘了,先皇臨死之前,還給了她一道保命符。
“你急於求死,朕成全你就是。”蕭槿安冷肅的聲音沒有一點兒溫度。
他看沈璃的眼神,也跟看死人沒有什麽區別。
“蕭槿安,你不能殺我!先皇曾經有一道密旨,哀家和靖王永享尊榮,任何人不得褫奪我們的封號。你的如意算盤,落空了。”沈璃得意地放聲大笑。
“想不到你不過被打入冷宮幾日,就得了失心瘋了。”蕭槿安負手而立,麵色波瀾不起。
“那道密旨就放在先皇寢殿的匾額後麵,用一個鐵匣子裝著。你去取了來,就知道哀家所言非虛。”沈璃言之鑿鑿。
她現在才明白,先皇沒有把這道聖旨交給她,是因為早就防備著蕭槿安會對他們母子下手。
先皇,果然對她才是有情有義的。
他最愛的,是他們的兒子蕭牧塵。
“你果然是瘋了,父皇從來沒有下過這樣的旨意。”蕭槿安身姿筆挺。
嘴角揚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這女人,實在夠蠢。
這消息,都傳不到冷宮的外麵。
他為什麽要承認呢?
“蕭槿安!你,你什麽意思?”
沈璃愕然瞪大了眼睛,心中惶惶不安。
不會吧?
他不會不承認那道聖旨的存在吧?
“沈璃,你好大的膽子!為了活命,竟然與人勾結,偽造先皇的遺旨。你如實交代,買通了何人,又是付出了什麽樣的代價,才讓他鋌而走險的?”殷玉蓮在旁神助攻。
既然是密旨,那就是除了沈璃無人知曉。
隻要不承認,那就是子虛烏有。
“請皇室宗親來,請各位太妃太嬪來,咱們當場驗證聖旨的真偽。”沈璃聲嘶力竭地叫道。
“來人!”蕭槿安揚聲喊道。
景航應聲而入,躬身請示:“皇上有何吩咐?”
“廢太後神誌不清,一直說父皇留下了一道密旨,就存放在他寢宮的牌匾後麵。朕卻是不信,你去看看,到底有沒有?也好讓她死心。”蕭槿安淡然吩咐。
“是!”景航領命而去。
沈璃癱倒在地。
她失算了。
她以為蕭槿安不敢違抗先皇的遺命,卻沒有想到,他是個無父無君的混賬!
“啟稟陛下,先皇寢宮匾額後麵空無一物。”景航很快就回來複命了。
那東西,已經化為齏粉,連渣兒都找不到了。
“你們這群亂臣賊子,不得好死!蕭槿安,你這不忠不孝的東西,就不怕遭到報應嗎?”沈璃惡聲咒罵起來。
“原來,你還知道世間有報應二字啊?你苛待我們母子的時候,怎麽就沒想過呢?”殷玉蓮反唇相譏,一巴掌抽在了她的臉上。
殺惡人即為善念。
這等心腸惡毒的人,如果要她重獲自由,還不知道有多少好人要遭殃呢!
兒子,做得對!
“你們,你們如今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嗎?有什麽好委屈的?”沈璃捂著臉。
說什麽都咽不下這口氣。
“那是我們命大,是上天仁慈。沈璃,難道你淪落至此,不是你的報應嗎?你若再鬧下去,難保不會禍及子孫。”殷玉蓮**裸地威脅她。
“不!不要!牧塵他不曾做錯什麽,你們不要累及無辜。”沈璃氣勢立時弱了下去。
“那我們母子當初又做錯什麽了呢?我們,就不無辜?”殷玉蓮冷笑。
原來,她知道無罪不應該受罰啊!
看看,針隻有紮在自己身上,才會覺得疼。
“求求你,求求你們,放過牧塵吧!他對你們從來沒有惡意的。”沈璃跪在地上“砰砰”磕著響頭。
雖然跪在昔日她最瞧不起的人腳下,令她萬分恥辱。
但是,隻要兒子換來兒子平安,她,願意屈服。
“皇上,皇上,隻要你放過牧塵,哀家,不,犯婦願意告訴你一個秘密。”沈璃繼續哀求。
蕭槿安比她想象的更冷血無情。
他能毀了先皇的遺旨,就能毀了她的兒子。
“你還是帶著這個秘密去見父皇吧!”蕭槿安不為所動,抬腳向外走去。
隻要蕭牧塵沒做傷天害理的事情,自己絕對不會難為他。
但是,他就要沈璃提心吊膽地活著。
他們母子受過的苦,她也要嚐嚐啊!
“是,關於雲家的。”沈璃艱難的說道。
蕭槿安腳步一滯。